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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晚上材料的路明非揉了揉眼，屋內響起的門鈴聲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推開門，他就見到零站在門口，手裡還提著早餐。
少女的打扮還是那麼一絲不苟，一張被折疊好的絲巾掛在袖口，上麵沾染著些許灰塵。
側目，能看到門鈴按鈕上還有著擦拭過的痕跡。
路明非忽地抬眼，對上了她的眼睛。
零頓時垂下頭，想要將眼中的疲憊藏住。
“也許我應該提醒你，有動力提升自己是好事，但也要明白過猶不及，休息又不是犯罪，沒必要累了還強行頂著。”
路明非開口說道，隨即紳士的讓開了門口走廊的空間。
“請進。”
你似乎最沒資格說彆人。
走進房間，零來到了餐桌旁取出了早餐。
她將一籠冒著熱氣的小籠包放到了路明非麵前，又擺上打開了密封的油碟，輕聲道。
“我不敢。”
“為什麼？”
路明非用筷子夾起小籠包沾了沾醬汁，塞到了嘴裡。
起碼知道了零的想法，自己現在也能放寬心和對方打交道了。
少女抬起頭來，蔚藍色的眸子裡帶著倔強，還有一絲絲恐懼。
“你給予我了一個跟上你的機會，如果我放鬆下來，怕是一轉眼，連你的背影都看不見了。”
“.”
咀嚼的動作一頓，舌頭籠過食物將其吞咽下去，微微鼓起的半邊臉頰重新回到了雕塑一般的弧度，路明非再次夾起一個小籠包。
你們乾嘛都喜歡拿我來較勁？
幾乎自己認識的所有人，都喜歡給我拿去和他們拿做對比。
路明非有些不理解，他有黑王權柄在身，還接收過奧特曼的光芒，這些年也從未停歇提升自己，可以說在地球又孕育出一個黑王之前，這個世界上的生物不論從精神還是**都難以與他比肩。
從這點來看自己是實實在在的投了個好胎，如今能夠做得比彆人更好也是沾了這些先天條件的便宜，要是連自己生活都成問題那才是真廢物。
其他人未必就比自己差了，隻不過起點沒有自己高，沒自己運氣好，所以沒有可比性。
但路明非還是尊重對方的想法。
“要一起去開會嗎？”
“科研會議？我想我並不適合。”
零下意識的答道，隨後看到了路明非的目光。
“那裡會彙集全世界最優秀的大腦，去學習的思路，觀摩的知識，提升自己的血統，我相信你會趕上來的。”
零的言靈是鏡瞳，這是被分類為血脈刻印，在龍類社會之中能夠擁有的個數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是極其稀有的言靈，比起單純用來複製言靈進行作戰，路明非覺得鏡瞳最恐怖的還是其附帶的學習能力。
連記憶與經驗都能夠一同拷貝，沒這個言靈，即使一心同體那麼多次，他想要學會雷歐的武藝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路明非最缺少的的確是戰力上的幫助，但是他在這方麵的要求很高。
很可惜，地球上沒啥存在能夠達標。
但是自己從未接觸過的事物
‘我能做到嗎？’
回憶著昨晚刻入大腦的知識，一時間，期待和畏懼同時湧上心頭。
但是在數秒之後，她堅定的點了點腦袋。
“好，隻要在你的身邊，我什麼都做得到。”
“嗯，我相信伱。”
很好，起碼能夠平淡的回複了。
路明非不動聲色的喘了口氣。
他也在進步，現在麵對重力發言，可謂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等待零收拾房間的時間裡，路明非望向窗外。
“路鳴澤，看夠了就給我出來！”
“哎嘿。”
一頂托奎拉草編織的遮陽帽從窗沿冒了頭，一襲白衣的小女孩鬼鬼祟祟地從窗戶翻了進來。
一時間，空氣中彌漫起淡淡的汞蒸氣味道。
路明非不由得狠皺起眉頭。
“早飯吃了嗎？”
隔著帽子，他伸手揉了揉對方的腦袋，隨著生命力的彼此共享，那股死氣沉沉的味道終於消散了去。
“沒有。”
毫不避諱的坐在了零旁邊，路鳴澤仰著腦袋，理直氣壯地回道。
零拎著垃圾袋打算出門，被路明非攔了下來。
“我這還有。”
示意零不用再去食堂打飯，路明非拿出了一盤冒著騰騰熱氣的水餃。
大都平時在家裡抽空做的，另外還有蘇阿姨她們的黑暗料理，都放在膠囊裡。
路明非老早就把負責儲存的膠囊空間改了改，食物或是其他的各種物品，放進去是什麼樣，拿出來的時候還是什麼樣。
“.”
看著晶瑩飽滿的水餃放在了桌上，小女孩雙手撐著桌子，身體微微前傾，張開了嘴。
“啊~”
小姑娘搖晃著雙腿，頭上的藍色蝴蝶結一顫一顫的，撲閃的雙眼期待地望著自己的哥哥，與零一般精致得仿佛是精心雕琢的人偶。
迎著女孩期待的目光，路明非夾起水餃，蘸上了一點醬汁，一手拿起紙巾接住滴落的湯汁，將水餃送到了對方嘴裡。
“咕，哥哥的味道。”
咀嚼著食物，臉頰微微鼓起，小姑娘一本滿足。
“真是——太棒啦！”
“再多嘴就不喂了熬。”
路明非佯裝就要坐下，卻並未放下筷子。
“哎，彆彆彆。”
小姑娘連忙拉住了哥哥的手，裝作可憐兮兮的模樣。
“我還沒吃飽呢，這可是我出生到現在第一次吃到飯啊，還是哥哥的飯啊，嗚嗚嗚！”
第一次啊
指尖的肌肉繃緊了一瞬，路明非看著小姑娘那故作可憐的小臉，沒來由的感到心臟抽痛。
默默的夾起水餃。
的確，他的確是運氣好。
沒有自出生起便與世隔絕，想要觸碰世界的手段都所剩無幾，隻能夠看著自己所在乎的存在一步步墮落，也沒有承擔著足以壓斷脊梁的壓力，隻需要行動便能夠得到掌握自身命運的力量。
而其他人，那些在乎自己的人，卻隻能夠指望他。
少年默默得為女孩遞送著食物，那姿態一如最為體貼的兄長。
女孩開心的品嘗著，臉上洋溢著名為開心的微笑。
然而這份感動並未持續多久。
隨著餐盤越疊越高，小姑娘就像是個無底洞似的將膠囊之中的存貨一掃而空。
路明非放下了筷子，意念托舉著小臂般高的餐盤，笑嗬嗬的看著路鳴澤。
“吃飽了？”
“吃飽了。”
“那就跟我去乾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