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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這一瞬,項歌已然聞到了死亡的味道,負嶽的心都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兒。
畢竟自己跟項歌都僅剩一命了,若是再死,可就真的死了啊?
然而不知為何,任傑這一刀卻比以往慢了不少。
或許是因為過載的緣故。
隻見負嶽怒吼一聲,拚儘全身力氣,將項歌朝著守護梵天殿的六道天宮丟去。
就聽“唰”地一聲,漆黑的刀光刹那劃過,將殿前大地直接斬出一道黑淵,而其餘的刀光則是狠狠劈在六道天宮之上。
天宮虛影也僅僅隻是微微蕩起漣漪罷了,並未破開。
但這一刀,也將負嶽的身子一斬為二。
其上半身隨著項歌一起跌入陣中,於廣場上不住打滾,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而項歌更是滿身的狼狽,懷中陶罐滾落,蓋子掉了,其中的骨灰甚至都灑了出來。
一眾梵天殿弟子連忙迎了上來,給負嶽,項歌治療。
一個個全都惡狠狠的望向任傑。
“簡直欺人太甚,老子這就出去跟他拚了!”
“一起上,讓他知道我們白族也不是好惹的啊!”
無數梵天殿弟子怒罵著,熱血上頭,便要衝上去。
可就在這時,隻聽一道“咚”地聲音傳來,就如拐杖點在青石上的聲音一般。
“勿動!你們衝出去做什麼?送死嗎?”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殿前廣場之上。
“老殿主!“
隻見一身穿素衣,身材佝僂,乾瘦,白發蒼蒼的老者拄著拐杖緩步踏來,一雙渾濁的眸子中,滿是曆經世事的滄桑。
其雙眼死死盯著任傑。
而任傑同樣當仁不讓,兩人的眸光於空中碰撞,對視。
一見杜龍城,項歌的眼中淚水就再也忍不住了:“龍城爺爺,我師傅他…”
杜龍城的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將項歌扶起,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沒事了,回來爺爺這裡就沒事了…”
“小予的事,我知道了。”
隻見杜龍城俯下身子,顫抖著手將天予那灑落的骨灰一點點收起,眼神中滿是複雜。
這世上最令人心碎之事,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
而任傑隻是默默的站在陣外,沉靜的望著這一幕。
他的心,堅如鐵石。
梵天殿中,無數道眸光皆惡狠狠的朝任傑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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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他便是那世上,最大的惡。
隻見杜龍城緩緩直起身子,直視任傑:“這位小友,多謝你送小予歸鄉…”
“能否談談?”
可任傑卻指了指虛空,白族的虛空之上,同樣也有一盞金色的倒計時沙漏,與藍星的同步運行。
“我們皆為弱者。”
“想要活下去,隻能你死,我活,要怪,就怪我們生來便於籠中吧。”
“天予他們剛到藍星之時,我也想談來著,但…他們沒給我機會。”
“我來…亦是如此!”
就聽“轟!”的一聲,整座六道天宮結界都跟著顫了一下。
一時間所有梵天殿弟子皆仰頭望天,隻見一尊無比巨大的不可名狀,就這麼趴在六道天宮的殿頂。
其觸手重重的拍打在結界壁壘上,腹部張開的深淵巨口在不斷吞噬著結界能量。
上百雙猩紅的血眸瞪的溜圓,正一眨不眨的望向結界內部。
它太大了,仿佛那籠罩了整顆梵天星的夜色才是其本體。
杜龍城眯眼道:“就…沒有任何商討的餘地嗎?”
任傑搖了搖頭:“沒有!”
“我身上肩負的責任,沒法讓我退讓半步!”
“或是白族時代被埋葬,或是我死,隻有這兩種可能。”
下一秒,就聽“轟”地一聲,杜龍城的氣勢完全綻放,身後六道光輪,神鑒靈圖皆浮現,靈圖之耀眼堪比空中神陽。
其佝僂的身子逐漸挺起,恐怖的威壓甚至震碎了虛空,將所有梵天殿弟子皆壓趴在地。
“那…為何就不能是你死?”
“老夫雖已是朽木,但也隻是老了,並非死了。”
“我可以為這座時代最後再燃燒一次。”
“未必不能換掉你!”
這…便是現今白族最強我境的底氣。
但他同樣無法否認任傑所帶來的壓迫感。
他用的是換掉,而不是斬掉,便足矣說明一切了。
可任傑卻扭了扭脖頸:“我承認,你的確比天予的最後時刻更強。”
“但…你就這麼有自信能換掉我?說實話,我還蠻難殺的,更沒見過幾個比我更難殺的。”
“我這一路,可以說是死過來的。”
“或許有能斬掉我的人,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你!”
說到這裡,任傑竟直接朝杜龍城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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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信,你大可一試!”
“不過你可要考慮好,如果你死了,且沒能成功換掉我的話,白族可就真沒有人能夠阻止我了!”
“怎麼樣?要賭上時代的生死與我一戰嗎?”
“我的身後還有藍星,你…有什麼?”
杜龍城的表情不變,就隻是沉默著,似是在猶豫。
場中的氣氛無比壓抑。
而此刻就連星紀都有些慌了,本以為天予就是時代最強了,畢竟其為時代領袖。
可誰成想,其家裡還有個老殿主,不過想來也是,哪個時代沒有幾個強悍的老頭了?
不過打死星紀也沒想到,任傑竟然直接莽到梵天殿來了?
這就是你說的計劃?
也太直奔主題了點吧?
你管這叫不莽啊?
若是真的剛一來就跟杜龍城死戰,萬一出點什麼意外,可是容易翻車的啊?
然而任傑卻獰笑一聲:
“隻可惜,你老了,不敢賭了!”
“你若不動,那…我就開始了。”
說話間,任傑死死的凝視著六道天宮結界。
“原鑄驅動•意誌!”
“100%!”
沒有任何猶豫,任傑直接開始全力催動起意誌原鑄,將身體負荷拉到最大。
頃刻間,任傑的身子便化為烏有,化作完全的意誌之軀。
其身體開始無限膨脹起來,變得甚至比那無可名狀更大。
抬手之間,一柄絢爛的意誌之刃成型。
“全意念集中!”
“我意為破!”
“斬!”
隨著任傑一聲怒喝,那破之長刃就猶如天刀一般斬落,帶著將整座世界都劈開的架勢。
無數梵天殿弟子的麵色全都驚白了,項歌更是滿眼的不可置信。
這家夥,怎麼可能隻有九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