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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頭一旦冒出來,就瘋狂生長。
考慮煉化動靜比較大,小白決定弄結界隔一隔,免得回頭吵醒她。
雙手結印,造出一個藍色的半球形光罩,連人帶床整個保護起來。
光球之下,顏傾睡的安穩,唇邊甚至帶上淺淺的微笑。
小白滿意的點點頭,顏傾睡覺的時候最漂亮了,跟白天簡直是兩個人。
白天的她總是帶著造型各異的框架鏡,頭發隨手綁成一個亂糟糟的揪揪,整天穿著起碼大三個碼的衛衣裙。
吃的更隨便,一片麵包就算一頓飯。
兩個字形容就是——粗糙。
但是晚上睡覺前,她會脫下眼鏡,放下黑色的長發,就好像是卸下一整天的偽裝。
微笑著對他說晚安的時候,她的眼睛像是落滿了月光的湖泊。
溫柔如水,卻又帶著一點點孤寂。
哎,她就不能好好捯飭一下嗎?
她那張臉,就算放到他們妖界,也是很能打的。
不照著電視裡的明星打扮,她也沒必要過得跟個村姑似的吧?
拎著個舊帆布袋就能出門,一副逛菜市場的樣子。
難怪隻能抱著紙片人望梅止渴。
小白無奈的搖頭,決定先去處理原型機,以後再想辦法改造顏傾。
站在樓梯上看下去,那個橢圓形的棺材占了客廳很大一塊地方。
白天看裝機的時候,他已經完全了解清楚了。
什麼破玩意兒。
要不是寫了也沒人信,他高低要去那個什麼乎上寫個回答——《關於有人裝逼裝到我擅長的領域這件事》
嗬,小白對著原型機冷笑一聲。
屋外的雨下的越發暴戾,閃電撕裂天空,透過窗戶將客廳照亮。
光打在小白的臉上,映出他眼中藍色的銘文。
兜帽滑落,露出過分精致的麵容。
小白站在原型機的麵前,解開鬥篷,一把甩出去,手臂保持伸直的姿勢,張開手掌,從掌心滴落碧藍的光。
整個房間,以他為中心,蔓延出一片水光波紋。
屋外雷聲轟鳴,暴雨打在窗戶上,像是炸響的鞭炮。
隱約有水跡從窗戶縫裡滲進來,混在一片藍色中,看不清楚。
“小棺材,接受我的煉化,是你的榮幸。”
漂亮的眼睛裡,藍色銘文逐漸變亮,修長的手指交織出複雜的結印。
唇邊勾著慵懶的笑容,今晚的天氣真的太好了,水汽中濃鬱的靈力充盈在經脈之中,腦袋上頂著的兔耳朵漸漸消失,現在的他,幾乎可以跟巔峰時刻媲美。
借來的力量留不住,但足以讓他為姐姐創造一個獨一無二的世界!
藍光逐漸爬上原型機,看似沒有變化,實則每一個原子結構都在重新排列。
小白忽然眉頭一皺,這個機器裡怎麼有一個外來物品?
什麼鬼東西?還好他查了一遍,萬一傷到姐姐怎麼辦?
不過這種小小雜質,洗掉就是了。
又結了一組印記,藍光大盛。
一片碧藍之中,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已經有雨水從門縫底下流進來。
雨勢太過龐大,遠超正常範圍,而此時的小白,完全沉浸在製造一個完美世界的計劃之中。
*
草地上有一個小土堆,小精怪排著隊在土堆旁邊放花。
一圈繞一圈。
一個小樹精拿著一個樹葉做的杯子,顫顫的倒下一杯酒。
然後噗通一聲,趴在地上嗚嗚的哭。
它開了個頭,緊接著其他小精怪也都趴在地上嗚嗚哭。
山洞內的蕭嶼正在運功,手掌之間凝聚著一個金色的光球。
他睜開眼睛,瀲灩的桃花眼中掠過一絲無奈。
那群小東西在假裝給他上墳,因為是裝的,所以哭聲千奇百怪。
每一次雷罰結束,它們就會搬著他的真身埋進土裡。
除了第一次,它們以為他真的死了,哭得真情實意。
後來發現他隻是休眠,還會活過來,就愉快的把這件事當做一個保留節目。
祭奠的方式花樣百出,哪怕知道他的靈識就站在旁邊看著。
依然樂此不彼。
它們會一直這麼“祭奠”,直到他完全康複。
然後等下一次雷劫,再把他搬進去。
第一年它們搬他搬了半年,挖坑挖了半年,埋他花了半年。
後來,他會在陷入休眠之前,把真身變得小一點。
這些清澈又單純的小精怪,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助他療傷。
伴著它們的哭聲,五顏六色的靈力漂浮在小土包之上。
隻是真的有點吵。
蕭嶼略微皺眉,重新收斂神識,手中的光球變得越發凝練,直到變成一個金色的球落在他的手心,隨手丟進旁邊的盒子裡。
這裡麵凝聚著他的修為,雖然這樣會讓他好得更慢,但壓製修為就能延緩沙漏的滴落。
雷罰總會再來,但他偶爾也會想多要一點時間,安安穩穩的看看風景。
門砰的一聲被撞開。
兩個慌慌張張的小樹精對著他一頓叫喚帶比劃。
嘰嘰嘰嘰嘰,啾啾啾啾啾
(主人主人,你的墳頭冒水了,你的真身要泡爛了!)
蕭嶼挑眉問道,“我的墳難道不是被你們的眼淚淹掉的嗎?”
咕咕咕咕咕
(是外麵的水,外麵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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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嶼不確定外麵的水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它們的表情,顯然情況不太對。
一般來說,這些天生天養的小東西,佛係的沒邊,反正天塌下來也有他頂著。
什麼東西讓他們那麼著急?
蕭嶼起身出門,那兩個小樹精,還沒有他小腿高,蹦蹦噠噠跟在後麵。
走到他自己的墳邊,不由得愣了愣。
到處都在冒水,像是突然長了好幾個小噴泉。
小精怪們三五個一組,努力的堵住湧出來的水花。
但是這邊堵牢了,那邊就冒的更多,於是一個個手忙腳亂,嘰嘰喳喳。
一個大一點的小樹精單獨堵著正中間那處最大的噴泉。
它張大嘴,試圖把水喝光,肚子鼓得跟個氣球似的,它才發現這辦法不靈,於是轉過身一屁股坐在泉眼上。
顛一下,吐一口水。
蕭嶼眯了眯眼睛,剛才就是它帶頭哭的。
於是他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戳著那個小精怪的肚子,把它整個塞到洞裡去。
隻露出頭,手,和腳。
小樹精噗的吐了一條水柱。
蕭嶼偏過頭,露出剛才跟在他身後的兩個小東西。
兩個小家夥被水柱衝的翻了好幾個跟頭。
最大的泉眼被堵住了,剩下的小泉眼嘩的一下噴得老高,一下子就把小花精們衝得七零八落。
嘰裡咕嚕的滾做一團。
還有一隻小花精被水花衝到半空下不來,嚇得從粉色變成了綠色。
蕭嶼的眼裡漾出一抹笑意,如同春日暖陽下的湖麵,波光瀲灩。
“都躲遠一點。”
蕭嶼伸手接了點水,感受到水中的靈力,他眼中劃過一絲錯愕。
靈族?這一族早就滅亡了。
不僅有靈族的氣息,還有其他位麵的氣息。
難怪這群小精怪說是外麵的水。
自從淵虛牢籠建立之後,所有飛升或者跨位麵的渠道應該都已經被斬斷。
看來還是有漏網之魚的。
蕭嶼沒有太在意,磅礴的威壓散出來,水柱肉眼可見的被快速壓下去。
*
小白的煉化到了關鍵時刻,突然被一股龐大的氣息打斷。
他皺了皺眉,心想,難道這東西已經有器靈了?不應該呀。
或者是那個叫ai的東西?他聽說那個東西在不停的學習,總有一日會統治人類!
所以凡人為什麼要造它?
算了,沒想到煉化一個凡人的器物,他竟然需要動真格的!
眼角蔓延出紫色的水紋,於額頭彙聚成一個水滴印記,眼睛完全變成藍色。
他要認真了!
小白隔空把顏傾的手機從二樓弄下來。
他最近看電影發現一件事情,就是厲害的人出場自帶bgm,對戰力加成極有幫助。
他也給自己找了個bgm——《unstoppable》(勢不可擋)
伴著清澈而有力的男聲緩緩唱起前奏,小白重新結印,這一次的印記比之前複雜許多,他的表情不由得嚴肅起來。
當歌曲唱到“我戴上盔甲.......”,他順勢換上全副鎧甲。
手機屏幕上亮起暴雨通知——本市短時降雨突破曆史極值,請市民注意防護......
顏傾有結界保護,根本不知道外麵暴雨如注,客廳已經有薄薄的積水。
小白更不會在乎這些,水是他力量的源泉。
他的腳下是水波,背後是銀河,眼中閃耀著金色銘文,額頭的水滴印記逐漸刺眼。
“i'm
powerful!(老子天下第一)”
他手臂張開,雙拳緊握,因為經脈中靈力暴漲,他麵上露出幾分猙獰。
“給——爺——爬!”
話落,他的額頭重重磕在原型機的外殼上。
光柱升騰而起,直衝雲霄。
*
蕭嶼看著泉湧逐漸回落,即將徹底封住的時候,忽然眼神一淩。
靈皇?
眉頭緊皺,散開靈力順著水流跨越萬千位麵。
識海中忽然閃過一個人影。
裹在被子裡隻露出半張臉,鼻頭微紅,睫毛輕顫,脆弱得仿佛一觸即潰。
就這麼多看了一眼,洶湧的水柱破土而出,衝到幾乎望不到儘頭的高度。
滿天的水花落下來,像是一場傾盆大雨。
靈族原是妖界之主,他們天生親近自然,蘊含靈皇氣息的水滴落下來,那群小精怪在驚慌過後,紛紛開心的去接。
伴著隱約傳來的歌聲歡快起舞。
蕭嶼沒有再阻止,隻是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
該來的,終歸會來。
一時不察,從天空落下一個白色小盒子,咚的一聲砸在他頭上。
盒子的尖角在他額頭砸出一個紅印。
“嘶......”
他接在手裡,揉著被砸疼的地方,瞥了一眼。
盒子上有字——激情小怪獸,遠程遙控,三重體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