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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媽的黑魚!”
顏傾把手中的遊戲劇本用力丟到桌上,其實她更想丟在地上踩兩腳。
隻是考慮到一會兒還得自己撿,撿了還得接著用,就算了。
這是她最近接手的仙俠背景乙女遊戲。
設定裡男主是一條被關在秘境裡,定時挨雷劈的黑龍,又雙叒叕次被劈回原型之後,被誤入秘境的女主當成黑魚撿回家,從此開啟千年羈絆。
顏傾很無語。
到底是哪個顛婆設計的劇情?
就因為這個臨時加進來的設定,她被新上任的主美否了一遍又一遍。
理由是她畫的龍長得不像魚!
誰來告訴她,一條要素齊全的龍,要怎麼才能像條魚?!
手機嗡的震了一下,主美的頭像蹦出來。
顏傾看了看時間,淩晨兩點,他是要做什麼?
【小顏,還是用第一版的龍吧,抓緊整理一下發給我,之前的文件我刪掉了。】
改了八百遍,他現在又要第一版了?!
淩晨兩點抓個屁的緊?
剛想刪消息,又跳出一段文字。
【小顏啊,我知道你有情緒,但是做設計這一行就是這樣的,經常是改完一圈,才發現最初的就是最好的,你懂我的意思吧?修改也是學習的過程,我相信你肯定收獲了不少的經驗,我很欣賞你的努力。】
欣賞?
一個男人見天的茶裡茶氣,ps隻會打開關閉的空降人員,還你懂我的意思吧
懂他個毛線懂。
顏傾拿起桌上的毛絨劍,對著手機一頓狂戳。
越王勾踐劍,評論說能斬小人,她打算再湊一把吳王夫差的一起用。
果然是被氣到了,夫差和勾踐,到底是誰臥薪嘗膽來著?
愣神的功夫,眼角的餘光瞟到蹲在電腦旁的小兔子身上。
這是她去年冬天撿回來的,遇見的時候已經凍僵了。
小縣城沒有異寵醫院,她揣懷裡半天才暖回來,毛茸茸的一小隻,白色的所以取名叫小白。
似乎是被她的暴躁驚到了,小白叼著草圈愣愣的望著她。
“小白,跟姐姐一起來祝福他。”
顏傾把小兔子撈過來放在手機麵前,指著手機上主美的頭像。
“一祝他吃泡麵沒有調料,二祝他出門就踩香蕉皮,三祝他摔跤摔個狗吃屎!最後再祝他早日滾蛋!”
顏傾被自己的幼稚笑到了,卻見小兔子三瓣唇吧嗒吧嗒的,好像真的在念咒語似的。
緊接著毛茸茸的小腦袋磕在手機屏幕上。
咚的一聲還挺響。
大概是磕疼了,小白抬頭看她的時候,眼睛格外水潤,又莫名帶著幾分邀功的意味。
“我雖然說的是祝福,但沒讓你給他磕頭!笨白!”
顏傾一整個哭笑不得,拎起小白裝在胸前的口袋裡,“餓死了,弄點吃的去。”
她覺得小白的情緒過於豐富,豐富得不像一隻兔子。
她還發現,小白總是能在一堆馬克筆裡,精準的找出她想要的那支。
屢試不爽,堪稱神奇。
等自嗨鍋加熱的間隙,顏傾把小白捧在掌心裡各種揉捏,小白配合的讓她玩,萌得顏傾心都化了。
“要不是為了你慢慢姨,姐姐一定帶你回老家種地,種一大片胡蘿卜給你吃,胡蘿卜呀,絕對不會,在半夜兩點,發消息,問,為什麼它長得不像土豆!”
慢慢是她唯一的朋友。
一個雷厲風行的姑娘,姓曼,全名曼慢慢。
慢慢的故事比較狗血,她愛上了一個隱藏身份的富二代。
跨越幾個階層的那種。
意外曝光之後,來自對方家庭的羞辱和責難劈頭蓋臉。
慢慢分手分得乾脆,卻受不了連累父母被網暴。
一時想不開,就爬上了山頂。
她們在深夜的山頂相遇,明明自己不想活了,卻在看穿對方的意圖之後,急切又小心翼翼的勸說。
聊理想,聊未來,最後沒辦法,開始比誰更慘。
大約是命運的安排,那一天的日出,特彆的美。
慢慢緊緊抓著她的手說,“好險好險,我就說嘛,不值得的是那些人渣,關人間什麼事。”
自嗨鍋在深夜放肆的散發香氣,顏傾開了罐啤酒,頂著小白滿眼的渴望,給它拆了一條營養泥。
“小白,你是兔子,你不能吃麻辣鍋,更不能喝酒!”
小白滿眼委屈。
顏傾隻當沒
看見。
吃飽喝足後摟著小白窩在懶人沙發裡。
房間的牆上貼滿了大幅的人物畫像。
就是那個真身被錯認成魚的男主
黑色戰甲,白色長衫,有出浴圖,也有戰損版。
但眼睛部分都是草圖。
因為她拿捏不好眼神的尺度。
這是慢慢賭上一家一當投資的新遊戲,她不想也不敢有閃失。
那年從山上下來,雷厲風行的慢慢果斷收拾行囊,帶著父母跑到北方避風頭。
順帶捎上了她。
那時的她,重度抑鬱,整個人像是沉在泥塘裡,幸好慢慢拉了她一把。
萍水相逢,救命之恩。
略過那些艱難不說,慢慢的故事狗血就狗血在,半年後,那個富二代帶著一張報紙登門求收留。
報紙上登著他跟家裡斷絕關係的聲明。
屋外寒風刺骨,他舉著報紙在門口大喊,“慢慢,我可以放棄一切,隻想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當時她們火鍋吃得正歡,辣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慢慢隻聽清了慢慢變老,舉起漏勺立馬就殺出去。
一邊打一邊罵,“你才老,你全家都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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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勺上的牛油出門就凍上了,砸了富二代一腦門。
等他死皮賴臉跟進屋,牛油化開,全流進眼睛裡,腫的跟核桃似的去了急診。
明晃晃的苦肉計。
慢慢的婚禮來了很多人。
她知道慢慢想給她手捧花,所以早早躲到角落裡。
而慢慢推開一大群翹首企盼的姑娘,用紅繩把花束牢牢的綁在她的手上。
打了十七八個結。
慢慢說紅線不能剪,可她是唯一的伴娘啊!
於是剩下的時間裡,她隻能一直拿著那束花忙進忙出。
一隻手不方便,好多人主動幫忙,幫完了看到那束花,都真誠的送上祝福。
她這輩子第一次被那麼多人關心幫助。
後來才知道,慢慢提前告訴所有賓客和工作人員,她說,“那個拿著捧花的姑娘是我的妹妹,也是救命恩人,沒有她,就沒有這場婚禮,請幫我照顧她。順便婚禮也是她設計的,喜歡的來我這裡排隊登記,收費的哈。”
逃離泥潭需要勇氣,獨立需要經濟基礎。
這些她原本都是沒有的。
但是在熬夜改婚禮設計稿的時候,她忽然開始期待明天。
後來,她如願的在原畫師圈子裡闖出名堂,當得起一句大佬的稱呼,坐在家裡接單,小富即安。
而慢慢敢打敢拚,富二代心思縝密,小兩口借著人工智能的東風扶搖直上,說一句豪門新貴都不過分。
這一次,他們要開發市麵上第一款智能交互型的仙俠乙女遊戲。
玩家換上穿戴設備之後,完全的身臨其境,所以對模型的要求非常高。
慢慢初次涉獵遊戲領域,拜托她設計男主。
這是慢慢第一次請她幫忙。
她義不容辭。
顏傾看著滿牆的畫稿眼皮越來越沉,迷迷糊糊之間,隻覺得周圍都是麵目模糊的人。
耳邊隱約傳來各種咒罵。
“書不好好念,畫的什麼鬼東西,臉都被你丟光了!”
“抑鬱?什麼抑鬱?醫生你彆聽她瞎說,她就是自己作死!”
“顏傾,你不會真的覺得我喜歡你吧?我隻是喜歡你聽話的樣子,隨便怎麼踹,給個笑臉就乖乖回來,像條哈巴狗,好蠢。”
顏傾能感覺到小白著急的咬她手指,但她像是鬼壓床似的,怎麼也醒不過來。
最後是手機鈴聲拯救了她。
睜眼一看,是慢慢的電話。
“慢慢啊,怎麼啦?”顏傾還有幾分驚魂未定。
小白蹭著她的胳膊,滿眼擔心。
顏傾懷疑它可能成精了。
“顏顏!”慢慢格外興奮,“我跟你講,艾德華辭職啦!”
“啊?”顏傾一聽就來了精神,“他兩點還在問我要圖呢!”
“我靠,他竟然敢欺負你?我一定要讓財務跟他好好掰扯一下他的報銷!哎,我說,他欺負你你怎麼都不吱聲?”
“你先說他為什麼辭職。”
艾德華算是風投的空降,非要占個主美的名頭。
資本不宜得罪。
況且她應付過的難纏甲方多了去了,不差這一個。
她不想慢慢為難。
“哦哦,其實我也不清楚,隻是聽說,”慢慢的聲音略顯疑
惑,“他早上在公司樓下買了一碗泡麵,打開發現沒有調料包,就下去跟人家理論,他不是把保潔阿姨罵走了嘛,新招的還沒來,垃圾桶滿了,不知道是誰丟的香蕉皮,他一腳踩上去,摔了個大馬趴。”
“就這?”
“他這一跤臉著地,糊了哈哈哈糊了一嘴狗屎,哈哈哈!”
慢慢笑了半天才停下來。
“本來也沒人看到,他非要調監控找人問責,結果是他自己的狗!現在整個園區都在傳,艾德華喜歡吃狗屎,哈哈哈,我把視頻發給你……”
監控視頻裡艾德華氣的跳腳的模樣,瞬間掃走了夢魘殘留的陰霾。
顏傾笑著笑著忽然想到她之前的“祝福”,轉頭看向小白,小家夥儼然一副邀功的表情。
這兔子皮下麵到底裝的什麼?不會真的成精了吧?
顏傾打了個激靈,決定換個話題。
“今日份的好消息已經收到,慢慢女王大人,還有彆的吩咐嗎?”
“這頂多算個前菜,”慢慢清了清喉嚨,“我親愛的顏顏小公主,我把你老公送來了,勞煩您親自調教一下吧~”
在相隔無數個位麵的地方。
隨著沙漏中最後一粒沙子落下,晴朗的天空轉瞬間風雲變色。
蕭嶼抬頭看了一眼快速聚集的雷雲,隨手用靈力撐出一個金色的結界,罩住那些被嚇得四處亂竄的小精怪。
雷聲隆隆,小精怪躲在結界裡瑟瑟發抖,望著蕭嶼的眼神滿是擔憂和難過。
“彆擔心,我隻是要睡一會兒。”
除了唇邊一點隱約的笑,蕭嶼那張漂亮得近乎妖孽的臉上,看不出太多情緒。
雲層中電流翻湧,他緩步走向祭壇,碗口粗的閃電攜著雷霆萬鈞之勢落下。
雷罰沒有儘頭。
蕭嶼倒在祭壇中心,一襲白衣被血染透。
鮮血蔓延,流進凹槽之中。
等到每一個符文都吸飽了血,伴著一聲嘶啞的龍吟,光柱衝天而起驅散漫天烏雲。
光芒散儘之後,祭壇上隻有一條殘破的黑龍。
鱗甲剝落,血肉模糊。
不知隔了多久,龍爪之下露出一點粉色的光。
那是一隻慌不擇路的小花精,沒來得及進結界,卻跑到了祭壇中心。
天地間最孱弱的精靈,若不是有蕭嶼護著,早就魂飛魄散了。
小花精慌慌張張,繞著黑龍翻飛,卻又無能為力。
“去吧,下次不要亂跑了。”
低語消散在風裡。
古老的沙漏吱呀著翻轉,是一個新的輪回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