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張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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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星有些想看看玩家變成偽人之後的模樣,但江浸月攔住了他。

“哥哥彆去。”

俞星解釋道:“我隻去看一眼,不會多管閒事。”

“我不是怕你管閒事。”

江浸月帶著幾分潮濕的雪白長睫垂落,遮擋住半雙淺綠色的瞳子,嗓音含著幾分乖軟的委屈。

“我是不想被你丟下,如果你要去的話我也要去。”

俞星的眸子不自覺地睜大,他到沒想過江浸月給出的理由是居然不想被“丟下”!

這兩個字簡直莫名其妙,說得好像他不是一個有獨立選擇權的人,而是配屬於他俞星的什麼物件似的。

俞星沉默半晌,目光掃過不遠處正在熟睡的白閃和奇文,終是放棄了前去觀察的想法,畢竟他倆剛睡下不久,俞星不想把他們叫醒,更不想把他們兩個睡著的人丟在這裡去看熱鬨。

兩人一直等到夜半,白閃和奇文醒了以後,才終於有了前去一看的機會,隻是那時候火已經滅了大半,燒煙的氣味早已熏透了整片森林。

……

石灘現場慘不忍睹,俞星和江浸月來到船前時,整艘船被燒的隻剩下了個金屬框架。

碎石嶙峋的地上到處都是被殘忍分肢的屍體,俞星已經數不清死了多少人了,單是一眼望去,光是地上被打碎的人頭就有五六個。

俞星耳尖一動,敏銳地聽到船的另一邊似乎有哭聲,他對江浸月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悄悄入了森林,躡手躡腳地靠近聲音的發出地。

兩人躲在茂密地草叢後麵,終於瞧見了已經變成偽人的張祺。

他和原本的偽人鈴不同,他的身體呈現半透明狀,頭部保持著死時五官都被打爛的模樣,灼熱的火光下依稀能看見他周身彌漫的陰冷黑氣。

張祺掐著廉達的脖子將他提在空中,下半身空蕩蕩的,半截褲管在風中飄搖,鮮血絲絲順著衣角往下滲。

那日和張祺做交易的女人程雙雙跪坐在一灘鮮血中,她倒是四肢健在,隻是三魂去了兩魂半,人早就被嚇傻了,捂著耳朵不停地痛苦求饒。

“張祺……我錯了,我不該把船的事告訴廉達……求求你饒了我吧,我沒想到廉達會打死你……冤有頭債有主,是廉達對你動的手,你已經殺了那麼多人了,求求你就饒了我吧……”

她哭的嗓音都啞了,俞星聽了很久才聽出她到底說了些什麼。

隻可惜張祺的耳朵早就被廉達撕下來了,即便成了偽人也不一定能聽見她的求饒,這種跟吃了鞭炮一樣的嗓音,就算能聽見,估計也聽不懂。

張祺抬起手,瘦弱的胳膊仿佛被注入了巨大的力量,隻是輕輕一扯,廉達被強化過的黑色皮膚的左胳膊就被直接扯了下來。

俞星有些不敢置信,玩家變成偽人之後竟也能獲得這樣逆天的力量。

廉達痛的慘叫,脖子和臉上的青筋一條條如蜈蚣一般爬滿,他早已沒了反抗之力,隻靠著天賦勉強強化皮膚的硬度一直撐到現在。

見廉達表情痛苦的扭曲,張祺被打爛的嘴縫裡傳出一聲嘲諷的笑。

“後悔嗎?”

廉達疼的滿臉冷汗,卻硬是在劇痛中咬牙擠出一絲殘忍的獰笑。

“窩囊廢……要不是你成了偽人……你以為你是老子的對手?廢物東西,有本事殺了老子……等老子成了偽人……照樣可以往死裡折磨你!”

看來廉達誤會錯了規則,他天真的以為張祺沒殺他是因為害怕他也成為偽人回來複仇,但他確實是想多了,被張祺殺死的人並沒有回來的機會,即便是誤殺也沒有。

死到臨頭仍舊沒有悔意,這讓張祺的怨恨根本無處發泄,他回來複仇也不過是想狠狠報複回廉達,可廉達如今的模樣讓他絲毫不解恨意。

俞星低聲問道:“他殺了人之後會消失嗎?”

“不會。”江浸月目光平靜地望著火光,道:“他會永遠留在這個關卡裡,直到被救贖或者被其他的偽人殺死。”

這倒是讓俞星感到棘手了,鈴的威脅還沒解除,如今有加上張祺。

“那它會有限製嗎?”

“會,廉達死後限製就會降臨到他身上,他在複仇之前借著無限製卡bug殺了那麼多玩家,等廉達死了之後,他也會受到平衡機製的懲罰。”

俞星這才知道,原來玩家變成偽人後,隻有在親手殺死仇人以後才會正式成為關卡偽人,被規則限製,在這之前可以無視規則殺人,但代價是會受到平衡機製的懲罰。

張祺忽然喪心病狂地大笑起來,被打爛的嘴唇裂縫裡發出的笑聲怪異刺耳。

“達廉,你是真的愚蠢,你難道不知道被複仇的玩家殺死以後是不會變成偽人的嗎?你以為我把你留到現在是不敢殺你嗎?我是怕你死的太輕鬆,報應不爽!”

廉達瞪大雙眼吼道:“不可能!你這種廢物都能成為偽人,為什麼我不可以?”

他的震驚和不甘讓張祺滿意極了,這才叫報複,讓廉達死在希望之中根本就不叫報複,讓他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處境,讓他死在幻想破滅的絕望之中,對張祺來講,這才叫報複。

“因為你們才是廢物!”

張祺興奮道:“所有被殺死的玩家都死了!隻有我不死,我是不死鳥,是被遊戲選中的天選之子!”

“你放屁!”廉達嘶吼出聲,“有本事你就殺了老子,看老子成了偽人以後打不打得死你!”

張祺冷笑一聲,“你要不信你就看看被我殺了的那些人,你看看他們有誰成了偽人嗎?”

廉達登時就愣住了。

張祺回來複仇並不是漫無目的的殺戮,而是一場盛大又漫長的虐殺。

從第一個被折磨致死到現在已經很久了,按理來說要變成偽人早就變了。

一想到張祺說的可能是真的,廉達心裡的怒火和不甘就忍不住化作怒吼噴湧而出。

而張祺卻不肯給他這個機會,看到廉達這副扭曲猙獰的模樣他乾脆了斷的一拳打爆了廉達的腦袋。

砰的一聲,好似西瓜墜地。

張祺望著自己滿手鮮血的拳頭,笑的得意又張狂,“果然隻有看見你這樣不甘的死在我手裡才能真正解了我心裡的恨。”

他轉頭看向一旁抖如糠篩的程雙雙,爛透的怪臉上扯出一抹癲狂的笑。

“該你了,程雙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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