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廉冷笑一聲,抱著手臂戲謔地看著白閃。
“讓你剛才嘚瑟,現在老實了吧?”
白閃倔強地盯著俞星的背影,死死咬著嘴唇,不想在達廉麵前掉下眼淚。
奇文看白閃都快哭了,不忍地說:“俞哥……你不能這樣啊……”
俞星的腳步頓了頓,像是反應了一下奇文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迷茫地看過去。
“怎麼了?”
這副模樣,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哪裡不對。
奇文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了,隻能不停地在俞星和白閃之間來回看。
俞星見他跟個撥浪鼓似的來回搖頭,覺得奇怪,回頭看了一眼原地不動的白閃,問。
“還不走?傻站在那裡是準備原地睡了?”
白閃一愣,表情瞬間由陰轉晴,適才的失落和悲傷霎時間轉化為激動和欣喜。
“俞哥!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我的!!”
白閃興奮地狂奔過去,中途還偷偷掉了幾滴眼淚。
奇文也忍不住鬆了口氣,“俞哥,你拒絕廉達好歹出聲說一下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不要白閃了。”
俞星麵無表情地說:“是個人就不會答應吧,為什麼還要浪費體力跟他說話。”
白閃笑著擦了擦眼角,道:“俞哥說得對!是個人就不會答應他!”
三人完全無視了身後的一行人,光明正大的朝著山下走去。
廉達被這突然的翻轉震驚的方才回神,意識到他才是那個自作多情的小醜時,他終於繃不住紅溫了。
“他媽的,老子給你臉你不要,你是想跟我們所有人為敵嗎?”
白閃和奇文聽到他撕心裂肺的怒吼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俞星卻理都沒理他。
廉達終於忍不住了,他再也忍受不了俞星的冷暴力了,星際逃亡幾十年,他從未碰到過俞星這樣的人。
這已經不單單是冷暴力了,這是來自骨子裡的藐視和輕蔑,是對他亡命之徒的罪犯身份的極度侮辱。
積攢的恥辱和怒火在這一瞬間陡然爆發,廉達舉起拳頭,像是一頭失控的牛猛地朝著三人衝了過去。
白閃嚇得驚叫出聲。
“俞哥小心!”
奇文試圖伸手去拽俞星,手還未碰到就被俞星下意識的躲開。
“俞哥!”
兩人急的要命,這是一段下山路,雖然下坡的角度不算大,但俞星背上可是背著一個人啊,這要是被撞這麼一下,還不得一路滾下山去。
廉達赤紅著雙眼狂奔至俞星身後,滿是青筋的拳頭對著俞星的腦袋就是狠狠一拳打去。
俞星頭也沒回,卻像是能看見一般,在他即將近身的瞬間躲過,速度是肉眼都捕捉不到的快,竟直接側身到一旁停了下來。
廉達那一拳直接打空了。
但他的腳卻停不下來了,這一拳鉚足了勁,還帶著下坡路狂奔的慣性,一拳打空,整個人的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倒,他連忙伸手想扶在地麵上。
俞星趁機一腳踹在他背上,隻聽“嘎嘣”一聲,也不知道哪裡的骨頭斷了,疼的廉達慘叫起來,手沒扶住地,整個人摔成球直接從山上滾了下去。
撕心裂肺的哀嚎聲一路傳來,聽得人頭皮發麻。
白閃和奇文嚇得要死,情況轉變這麼快,倆人來不及哭就笑出聲了。
白閃:“活該,嚇死我了,還好俞哥反應快。”
奇文長舒口氣,已經有些麻了。
俞星這個戰神和他想象中的溫暖威武的守護神一點兒也不一樣。
他甚至有些習慣俞星一聲不吭突然來個反轉嚇所有人一跳了。
怎麼……冥冥中感覺這個戰神很陰險的樣子……
俞星重新將身後的江浸月背好,道:“走吧。”
身後的眾人卻在此時忍不住出聲。
“等等!「兼愛」陣營的妹子你先彆走啊,你走了達哥怎麼辦?”
“這麼高的山上一路摔下去……不死也殘了吧……”
“這個男的太陰了吧,居然出這種陰招,我現在懷疑偽人是他故意放進來的。”
白閃叉著腰道:“我跟你們已經不是一個隊伍了,沒有餘力救不相乾的人。”
人群裡有個戴眼鏡的男生主動出麵道。
“就算你現在離開隊伍了,看在同是玩家的麵子上好歹也救一下吧?”
白閃記得這張臉,這是最開始在沙灘上主動挑起男女對立的那小子。
想起舊仇,她更沒好氣了。
“不救!”
眼鏡男隻好看向俞星:“是你把他推下去的,本來你挨一拳也沒什麼,大不了你也打達廉一拳扯平了,現在他滾下山,你必須得負起責任。”
俞星收回目光,冷淡地說:“你打a11吧。”
a11是星際刑警在帝國區域的求救電話。
奇文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不正好對上廉達最開始想打白閃時說的那句,“就算他在這裡做了什麼,星際刑警也不可能進來抓他”麼。
沒想到俞星居然以這樣的方式還了回去。
眼鏡男見他們軟硬不吃,態度立刻大轉變,對著他們開始咒罵。
白閃也不再客氣的開始和他互相問候起來。
原本安靜的山,忽然變得熱鬨不少,夜風簌簌,夾帶著海水的潮濕和打碎的月光,還有兩人對彼此祖上親切的問候。
俞星察覺那種陰冷感再次出現,他抬起頭,在幾棵峭壁上的雜草後麵有一張血淋淋的臉正在偷看他們。
奇文見俞星一直沒有動靜,好奇地跟著俞星的視線看了一眼。
短短一眼,他差點當場跪下。
還是俞星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俞星抿唇道:“彆聲張,快走。”
奇文嚇得臉色蒼白:“俞哥,不是說新手關卡裡隻有一個偽人嗎……”
俞星回想起在椰樹林裡見到的手指和手,道:“不排除有彆的可能。”
奇文不敢再抬頭了,拉著白閃不停地催促道:“白閃,彆罵了,快走,快走!”
白閃這才勉強停嘴,跟著奇文和俞星下了山。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陡壁上那張沒有皮的血臉忽然轉了個方向,正巧對著他們下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