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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禮科圓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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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回家吃飯的宋斂,剛到家就聽到這些大逆不道的話,脫了靴子,追著宋瑜就是一頓抽,就連李諾也不好攔。

其實把二叔送到大理寺反省的想法,李諾也不是沒有過。

隻不過,駕車和射箭,都能算作特長。

但李諾不確定,懂大夏的禮法,到底算不算特長?

如果不算,當然就沒有將二叔抓到大理寺的必要了。

而且,禮科是六科中最簡單的,和考研政治差不多,隻需要死記硬背,不需要動太多腦子。

這一科想考高分很難,想考低分也不容易,他自己背就行了,法考公考他都是一次過,背書他還是挺擅長的。

周玉對李諾拱了拱手,說道“李兄,我要去馬場練車,就先告辭了。”

李諾看到不遠處緩緩走來的幾道身影,說道“練車先不急,你在這裡聽完課再走。”

周玉一愣“聽課,聽什麼課?”

自然是算學課了。

前兩日,李諾就恢複了給清風書院幾位老先生的講課。

像周玉這樣的偏科戰神,參加科舉其實就是在賭。

賭沒有人的禦科能超過他。

賭對了就是禦科狀元,賭錯了就另謀出路。

但賭狗一般都沒有好下場。

每屆科舉,如果他們自己發揮失誤,又或者是冒出彆的黑馬,就隻能回家繼承家業了。

不過,周玉和那些偏科戰神又不一樣。

他禦科是最頂尖的一批,射科成績也算上佳,隻是沒有禦科這麼出色。

如果隻是這兩科出色,也就罷了。

偏偏他律法還學的極好,如果算學也能提上去,那麼就算是禦科沒能得到第一,隻要總成績進入前百,他依然能補到一個進士。

周玉幫了他這麼多,李諾當然要為他多考慮考慮。

雙重保險之下,如果他還沒中,那就是他命裡沒有,李諾也沒有辦法了。

至少他問心無愧。

被李諾強留下來的周玉,一堂課聽的迷迷糊糊。

他的算學本來就差,連宋瑜都不如。

李兄所講的,根本不是他學過的算學,如果不是那幾個老頭子聽的極其認真,還時不時的點頭,周玉甚至懷疑他在胡說八道。

這一堂課上完,李諾看到周玉迷茫的眼神,對幾位先生道“這是周玉,我的一個朋友,他的數科不怎麼好,還請幾位先生多費神教教他,最好在科舉之前,能讓他的數科再提升提升……”

陳先生拱了拱手,說道“小李先生放心,距離科舉還有半年,我們幾個老家夥閒著也是閒著,一定會儘力教好他。”

上次讓他進書院的事情沒有辦好,幾人一直心存愧疚。

小李先生好不容易再請他們辦件事,自然得辦的妥妥帖帖,漂漂亮亮的。

陸先生看向周玉,問道“小子,你的數科,平時都是什麼成績?”

周玉回過神,說道“乙下……”

徐先生眉頭一皺,不過還是說道“乙下,是差了點,但還不是無藥可救,還有半年時間,絕佳是有點難,讓你提升到甲上,問題不大……”

周玉聞言一愣,這老頭在口出什麼狂言?

半年時間,數科從乙下到甲上,他學了十多年的算學,自己是不是這塊料,自己還不知道了?

李諾對幾位先生拱了拱手,說道“拜托幾位先生了。”

幾位老先生,都是科舉數科的命題人,李諾相信,以他們的職業道德,不會刻意給周玉透題,但在教周玉的過程中,肯定也會有一些潛移默化的影響。

他能幫周玉的,也就這麼多了。

周玉和幾位老先生走後,一道身影蹦蹦跳跳的從外麵跑進來,連做了二十個後空翻之後,拍了拍手,對李諾道“李諾哥哥,伱彈琴給我聽好不好,我想聽你彈琴了……”

法典雖然能力逆天,可以輕鬆的獲得彆人苦練一輩子的技藝,但缺點也是很明顯的,那就是有效期非常短暫。

超過時限,再想獲得,就得拿命來換。

哪怕隻是一天,李諾也舍不得。

李諾伸出手,說道“剛才給他們上完課,手疼,不想彈琴……”

小姑娘乖巧的說道“那就不彈了,我給你揉揉……”

慕兒的小手軟軟的,李諾坐在院子裡,享受著小姑娘的手部按摩。

直到另一個小姑娘出現在院子裡,生氣道“宋凝兒,你又在乾什麼!”

李諾到現在都分不清慕兒和凝兒。

現在的凝兒,已經不像以前那麼驕縱蠻橫了,而是變的和慕兒一樣乖巧懂禮貌,武學進境還格外的快,導致李諾更分不出來了。

不過也沒有必要分清。

每次都將凝兒揪出來,沒有什麼意義,下一次她會裝的更像。

她裝慕兒,無非也就是想讓自己陪她玩,雖然不排除心中有一點假扮姐姐的惡趣味,但也無傷大雅。

兩個雙胞胎姐妹爭來搶去的,也有一個好處。

兩姐妹每人抓著李諾的一隻手,互相對視一眼,冷哼著轉過頭去,手上按摩的動作卻沒有停。

宋府,李諾舒服的享受著按摩。

馬場上,周玉看著空無一人的賽道,有些疑惑的撓了撓頭。

這幾天,隻要他在,書院那幾個同樣擅長禦科的家夥,就一定會來,甚至比他來的還早。

今天他還晚到一會兒,那些人,怎麼一個都不見了?

難道是覺得禦科比不過自己,主動放棄了?

不過他們不來也好,也免得有人和他搶賽道,周玉一個人酣暢淋漓的練了一個時辰,練的渾身通透,最後連甩鞭的力氣都沒有了……

以前有李兄在一旁監督的時候,他可以連著練兩個時辰。

今天他不在,周玉總覺得少了點感覺,又練了一小會,便覺得意興闌珊,離開馬場,回到了周家。

他剛剛回家,還沒來得及洗澡,就被母親告知,他家裡來了四位老先生,說是來教他算學的。

周玉想起了今天在宋府見過的那四個老頭。

到現在為止,他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隻知道他們似乎是某個書院的算學先生,李兄讓他們幫自己提升算科成績,他以為那隻是李兄隨口一說,沒想到他們都找到家裡了。

他現在隻想睡覺。

如果是父親請的先生,他根本懶得搭理。

但李兄安排的,他還真不敢放肆。

周玉簡單的衝了個澡,老老實實的去書房聽那幾個老頭講課。

一個時辰後,周玉神清氣爽的走出書房。

這幾個老頭子,有點實力啊。

這一個時辰過的飛快,周玉甚至都沒怎麼感受到時間的流逝,今天的授課就結束了。

困擾了他許久的算學難題,在這幾個老頭的三言兩語之下,就如同百花樓的姑娘一樣,褪去一件件衣服,露出完美的**。

他第一次覺得,算學好像也沒有那麼難。

那幾個老頭臨走的時候說了,從明天起,每天這個時候,他們四個中的一位,會來周府教他算學,讓他等在家裡,不要亂跑。

駕部郎中從轎子上下來,剛好看到幾位老者從家門口走出,上了一輛馬車後,揚長而去。

那幾位老者看著麵熟,他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很快他就想起來,他們是大夏四位算學泰鬥,一生桃李滿天下,如今早已退居幕後,不再管書院的事情。

雖然手中不掌實權,但他們的影響力,卻依然不可小覷。

他們不僅是科舉數科的出題人之一,還是數科考卷的最終敲定者。

回到府中後,駕部郎中疑惑的問妻子道“那幾位先生怎麼會來家裡的?”

周玉的母親詫異道“不是老爺給玉兒請的算學先生嗎?”

他?

周庭搖了搖頭。

若是他願意花費重金,請其中一位指點指點兒子,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四位老先生齊至,而且分文不取,他哪有這個麵子?

剛剛睡下的周玉,又被叫了起來。

先是練了一個多時辰的禦科,之後又聽了一個時辰的數科,他覺得體力和腦力雙重透支,想要好好睡一覺補充精力,卻也不能如願。

駕部郎中看著他,問道“那幾位老先生是怎麼回事?”

周玉迷迷糊糊的說道“什麼怎麼回事,那是李兄給我找的算學先生,爹你認識他們啊……”

從父親口中得知了那幾個老頭的來曆,周玉瞬間不困了。

那幾個老頭這麼厲害嗎?

駕部郎中說道“何止厲害,每屆科舉的數科考題,就是他們出的,你可得好好跟他們學習,就算是禦科沒有奪得狀元,六科加起來名列前茅的話,進士也還有希望……”

周玉這才體會到了李兄的良苦用心。

原來他是擔心自己禦科失利,特意找了這麼厲害的先生幫他提升弱勢科目。

雖說宋瑜和他臭味相投。

但李兄才是他人生中的益友。

不,豈止益友,簡直是義父啊!

此時,宋府。

李諾吃過晚飯,舒服的躺在椅子上,一會將頭偏向右邊,吃一口慕兒剝好的葡萄,一會兒又偏向左邊,接住凝兒喂過來,親手切成小塊的蘋果。

兩姐妹的爭鬥,李諾成為了戰場。

他最後吃了一顆葡萄,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飽了飽了不吃了,你們去玩吧,我要看書了……”

宋凝兒自己咬著蘋果走了,宋慕兒輕哼了一聲,李諾哥哥第一口吃的是葡萄,最後一口吃的還是葡萄,他還是和自己天下第一好。

看著兩姐妹離開,李諾又躺了回去。

他第一口吃葡萄,最後一口也吃葡萄,當然是有意為之的。

彆看慕兒這小丫頭年紀不大,但心眼比娘子還多,他要是不先吃她的,或者不最後吃她的,她一定會對兩個人天下第一好的關係產生懷疑。

他躺在椅子上,順便將放在旁邊的一本書拿起來。

他看的是《吉禮》,科舉考“五禮”,吉禮是五禮之冠,主要是對天神、地祇、人鬼的祭祀典禮。

考生需要知道,哪年哪月哪天,具體到什麼時候,會舉行這些祭祀活動,祭祀的流程是什麼樣的,祭祀的每一個環節,需要做什麼事情,演奏什麼音樂,以及出現各種意外情況時,應該如何處理……

考完科舉之後,每一位進士抓出來,都能獨立的舉辦各種典禮活動。

李諾一邊看,一邊在心中默背。

科舉沒有劃重點一說,到時候,考官會當場在幾百種典禮中,隨機抽出五種,而考生,則需要將所有的典禮流程都完整的背下來,才能胸有成竹的應對。

萬一有一種沒背,科舉正好考到,這一科就廢了。

接下來的幾天,李諾都在背五禮。

人家從小就學五禮,有十幾二十年的時間可以慢慢背,同樣的東西,李諾需要在五個月內背會,時間的確有些趕。

這幾天,背書背的他頭昏腦漲,以至於宋府家宴的時候,他看二叔宋斂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

如果懂禮法也算特長,還是讓二叔在大理寺住兩天的好。

他住兩天,能節省自己幾個月的苦功。

宋斂被李諾的眼神看的心裡發毛,輕咳一聲,開口道“聽宋瑜說,你要參加科舉?”

李諾回了回神,點頭道“是。”

宋斂道“如果禮科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李諾點了點頭,說道“謝二叔。”

他還是決定不拿二叔做試驗了,吃宋家的,住宋家的,抓宋家的,這種事情李諾乾不出來。

但背了幾天書,他還是覺得,靠自己,真不如靠彆人。

二叔是禮部員外郎,他的上麵,還有禮部郎中,禮部侍郎,禮部尚書。

後兩位屬於高級官員,大理寺無權處置,禮部郎中,和駕部郎中一樣,正五品官員,官職不高不低,剛剛好。

李諾之前沒有想到他,是因為郎中都是各司的一把手,而一把手負責掌控大方向,具體的事務,是由下麵的員外郎和主事負責。

禮部郎中,未必是禮部司最懂禮法的官員。

如果禮部郎中不行,那就再試試禮部的幾名主事。

這書誰愛背誰背,反正他是不想背了。

吃完飯,李諾讓吳管家通過明鏡司,找來了禮部郎中的資料。

不出他所料,這位禮部郎中,是至聖六年的禮科狀元。

朝廷在專人專用這方麵,一直都貫徹的很徹底,禮科成績出眾,幾乎百分百會進入禮部或者太常寺這種負責禮樂祭祀的部門。

如果禮部不行,太常寺也可以試試。

上次劉商沒能在第一時間點亮法典,李諾還以為法典的要求提高了,後來發現隻是劉商長時間不練手生。

太樂令手下數千樂師,不需要親自彈奏,手生了很正常。

但禮部官員,可是得自己安排典禮流程的,對於禮儀隻會越來越熟,如果禮科算特長,理論上他們有很大可能滿足法典的要求。

問題在於,這位禮部郎中,不愧是禮科狀元,為官多年,一直都慎行守禮,既不遲到早退,也不狎妓嫖娼,連明鏡司那裡都沒有他的把柄,該用什麼理由抓他呢?

算了不想了,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大理寺的官員吧。

禮部。

距離下衙還有一刻鐘的時候,禮部郎中盧盛放下了手中的一本《吉禮》。

雖然作為禮部郎中,具體的典禮籌備事宜,已經不用他親力親為,但他還是得熟悉所有的禮儀流程。

一旦經過他審核的儀製出了問題,他也難辭其咎。

五禮他已經背的滾瓜爛熟,並且每日溫習,自從他當上禮部郎中以來,十多年的時間,一次疏漏都沒有出過。

下衙的鐘聲響起時,他已經收拾好了桌子,將所有的物品歸位,用抹布將桌子擦的一塵不染。

做完這一切,他才關上衙房的門,向禮部外走去。

通過儀門時,一位中年官員,從後方走來。

盧盛回頭看了一眼,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儀門之前,對那中年官員行了一禮,等對方通過之後,才走過此門。

中年官員走過儀門之後,又回頭說道“同衙為官,盧郎中不必每次都如此客氣。”

盧盛麵帶微笑,說道“理當如此。”

他是禮部郎中,麵對侍郎大人時,理應讓長官先過。

雖然律法和禮法中都沒有明確的規定,但這卻是他自己領悟到的為官禮儀。

禮部侍郎見此,也隻能搖頭離去。

待禮部侍郎離開,盧盛才向禮部大門走去,外麵,一位禮部官員正要跨過禮部大門,盧盛看了他一眼,輕咳一聲。

那位官員抬起頭,見是郎中大人,已經邁進禮部大門的那隻腳又退了回去,老老實實的站在門外,等待郎中大人先過。

在禮部,可以和侍郎、尚書大人搶道,但無論有多急的事情,都得讓郎中大人先過。

不僅要注意這一點,無論在衙門還是在外麵,遇到郎中大人要行禮,去郎中衙彙報的時候,看到郎中大人的茶杯沒水了,要為他添上,郎中大人午睡的時候,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犯了這其中任何一條忌諱,雖然郎中大人當時不會說什麼,但回到禮部之後,就等著被郎中大人穿小鞋吧。

盧盛抬起衣衫下擺,邁著四方步,跨過了禮部門檻,上了一輛早已停在禮部門口的馬車。

他買不起禮部附近的房子,住的稍遠一些,遇到下衙的高峰,乘坐馬車從禮部回家,大概要半個時辰。

雖說提前兩刻鐘下衙,就能節省一半的時間。

但官員早退,不僅僅是違禮,還會違律,他作為禮部郎中,自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馬車緩緩的啟動,在右邊的車道上行駛。

盧郎中端正的坐在車內,即便是馬車稍有顛簸,他的身體也不會有太多的晃動。

籲!

砰!

某一刻,隨著車夫的呼喊,馬車忽然刹停。

盧盛來不及反應,腦袋重重的撞在車廂之上。

他捂著腦袋,憤怒的掀開車簾,卻見馬車前方,站著兩位官員。

兩人的官服有些特殊,左邊肩頭的位置,有一個用銀線縫製的小塔。

這是大理寺的標誌。

大理寺原本隻管刑獄,李玄靖任大理寺卿之後,大理寺的權力逐漸擴大,什麼事情都管,百官不滿已久,但又無可奈何。

麵對兩位大理寺的官員,盧盛並不擔憂,他行得正坐得直,自然也不怕大理寺抓住他的把柄。

他看著兩位大理寺官員,問道“兩位大人,這是何意?”

一人看著他,說道“盧大人,您涉嫌違律,跟我們走一趟吧。”

盧盛心中無懼,挺起胸膛,反問道“哦,這位大人可否告知本官,本官違背了哪一條律法?”

那位麵容清臒的大理丞微微一笑,說道“大夏律·雜律·儀製令,第一百七十六條規定,凡行路巷街,賤避貴,少避老,輕避重,去避來……,馬車車速不可過快,盧大人下衙急著回家,也要注意安全,就算是沒有撞到人,撞到貓狗牲畜也是不對的。”

盧盛嘴唇動了動,卻無法反駁。

他的車速快嗎?

是快了一點。

因為此處遍布官衙,這段路再過一會兒,會變的異常擁擠,不快點駛過,等會兒會寸步難行。

他隻是想快點回家。

這麼做犯法嗎?

的確犯了。

可超速的又不止他一個,大理寺為何偏偏針對他?

他指著旁邊疾馳而過的一輛馬車,憤然道“這輛車的車速也過快了,你們為什麼不抓他?”

另一位臉型方正的大理丞說道“那輛車太快了,攔不住,盧大人不要管他人了,您是五品官,就算是馬車超速,也不過是罰五十文,自省一個時辰而已,您早點跟我們去大理寺,就能早點回去,等你出來的時候,這條路也就不堵了,還能趕上回家吃飯……”

宋府。

李諾正在看書,看著看著,忽然覺得不太對勁。

這書怎麼越看越熟,他合上書,書中的內容,就會自動的在他腦海中浮現。

似乎這本《吉禮》,他已經看了無數遍。

他又換了另外幾本,發現也是一樣的效果。

法典最後,出現了一個陌生男子的畫像。

李諾有些驚喜。

他隻不過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居然真的可以。

原來熟悉禮製,也算是特長。

大夏朝廷這些官員,不愧是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一個個都身懷絕技。

自樂科,禦科之後,他的禮科,終於也點亮了。

李諾將那幾本關於禮製的書扔在一邊,如今,除了射科之外,他就隻有書科的“文章”小類,還沒有十足的把握。

他準備回李家一趟,再搬些新的書過來。

走出宋府大門時,正好遇到了下衙回家的二叔。

看著宋斂一隻腳踏入大門,李諾下意識的停下腳步,輕咳了一聲。

宋斂身體一頓,同樣習慣性的停下,將已經邁進家門的腳又收了回來,低頭站在門外等待。

李諾跨過門檻,叫了一聲“二叔”,然後上了馬車。

宋斂這才邁過家門,走了幾步,他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回頭看向已駛遠了馬車。

奇了怪了,剛才看到李諾,他怎麼有一種遇到郎中大人的感覺?

尤其是那一聲咳嗽,讓他仿佛夢回禮部衙門。

怔了一會兒,宋斂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定是聽郎中大人咳嗽聽習慣了,現在聽到彆人咳嗽,下意識的就想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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