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宋佳人表情雖然平靜,但是語氣卻不容置疑。宋伊人雖然同意,但是她同意沒有用。蘇青看著宋佳人,問道:“你真的願意為了他,放棄武道?”宋佳人點了點頭。修行在她心中,固然占據了重要的地位。但總有些人和事,比修行更重要。蘇青還想再說什麼,宋哲開口打斷她道:“孩子們已經長大了,她們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做父母的,就不要再操心了……”看著爹娘手牽著手離去,宋伊人有一種做夢的感覺。這就完了嗎?她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卻連一點兒都沒用上。她根本沒有提抓她回去的事情。到了長安,見到爹以後,娘似乎就變的不像是娘了。但不管怎樣,她都躲過了一劫。娘在宋府,她是不想回去了。她看著李諾,哀求道:“我能不能住在你家?”麵對她哀求的眼神,李諾又能說什麼,李家的空房更多,根本不怕住不下。李諾也不想麵對一個彼此都看不順眼的嶽母,他和娘子商量了一下,不打算在宋府繼續住下去了。她最好打消讓娘子去三清宗的想法。要不然,李諾會讓她知道,這長安,到底是誰說了算。娘子不能生孩子也沒什麼。不是還有安寧。到時候讓她多生兩個。宋伊人選在了他們的隔壁,那裡原本是娘子的院子,現在兩人住在一起,那裡已經空置許久了。夜已深,李諾躺在床上,心中思索著一些事情,忽然聽到身邊傳來聲音。“相公。”“嗯?”宋佳人沉默片刻,說道:“我想去一趟三清宗。”李諾轉過頭,問道:“為什麼?”宋佳人在被子裡緊握著他的手,說道:“我想有我們的孩子。”因為修行了至陰致寒的功法,導致她的體質極寒,除非三清宗修行至陽功法的第六境的強者,幫她改善體質,又或者自己突破到第六境,否則幾乎不可能懷孕。李諾可以教她劍法,但卻改變不了她的體質。如果隻是去一趟三清宗,倒也沒什麼。他又何嘗不想擁有和娘子的孩子?李諾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說道:“等到婚禮之後再說吧。”宋佳人乖巧的點了點頭。李諾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笑著說道:“放心吧,吳管家找人算過了,算命的說,我們以後會生一對龍鳳胎……”……第二天一早,李諾起床洗漱之後,打算去看看幾位宗師。雖說劍法感悟已經得到,後麵用不著他們了,但也不能過河拆橋,一個宗師的實力有限,可他們背後,還有一個個門派,多交些朋友總沒錯。再者,理論歸理論。讓娘子和伊人與不同門派的宗師切磋切磋,對她們也有好處。三人剛剛走出李府,一道身影迎麵走來。今天丈夫去衙門了,蘇青不想待在宋府,思來想去,似乎也隻能來找佳人和伊人。宋伊人看到她,本能的向李諾身後躲。蘇青看著她,問道:“你們要出門?”如果李諾早出門一會,就可以避開她,但既然遇到了,也隻能帶著她一起。一路之上,她和佳人伊人說著話,似乎是刻意不理李諾。李諾也樂的清閒。淳王送的園子,名為寧心園。李諾走進此園,穿過兩條長廊,看到不遠處的空地之上,站著幾道人影。蘇青的腳步猛然一頓。即便是三清宗,也隻有十三位宗師。但這裡,卻足足有七位。大夏除了三清宗外,沒有一個宗門,擁有七位以上的宗師。李諾走上前,抱了抱拳,說道:“見過幾位前輩。”幾人也笑著和李諾打了個招呼,目光望向李諾身後的一名女子,微微一愣之後,紛紛抱拳。“蘇姑娘。”“見過蘇長老。”……三清宗時常舉行武道大會,江湖中有頭有臉的強者都會參與,他們對於三清宗的宗師,自然不陌生。尤其是這位以三十歲之齡,晉級宗師的天縱奇才,但凡不認識她的,自身也不是什麼名流。不過,傳言蘇青一心修行,已經有十多年沒有離開過三清宗了,能在長安見到她,也實在是令人意外。蘇青自然也認識他們,天山派執法長老,五嶽劍派的劍道宗師,還有一位她雖然不認識,但也有宗師的實力。她對幾人回禮之後,問道:“幾位怎麼會在這裡?”徐驚解釋道:“我等相約在此交流劍道,不曾想竟能遇到蘇長老,蘇長老怎麼也來長安了?”蘇青淡淡道:“我丈夫和孩子在長安,我不能來長安嗎?”幾人心中訝異。不是說,蘇長老和丈夫感情決裂,難道傳言不實?不過,這是她們的家事,作為外人,他們不好過問。互相見禮之後,幾人繼續剛才的比試。除了宗門的武道大會,能一次遇到這麼多劍道宗師,實屬不易,三清宗雖然有十餘位宗師,但修劍道的不多,且都修行的宗門劍法,交流的意義不大。蘇青見他們上台切磋劍技,也有些手癢,在華山派的宗師擊敗嵩山派的宗師之後,她也一躍而上,說道:“我也來領教領教你們華山劍法……”三清宗收藏了天下武學,蘇青已是劍道宗師,對於華山劍法,自然也十分熟悉。嶽陽的華山劍法,融合了新的劍招,一些新的變化,出乎了她的預料,使得她暫時落入下風。但她很快就想到了應對之策,手中劍招變換,僅僅幾個呼吸,就將劣勢扳回,反而將嶽陽逼入下風。這一幕,看的圍觀的幾位宗師感慨不已。不愧是三十歲成就宗師的不世天才,這份臨場機變,在座眾人都不具備。片刻之後。麵對蘇青淩厲的攻勢,嶽陽退至台下,抱劍一拜,心服口服道:“蘇長老劍法精湛,嶽某遠不及也……”好不容易有和三清宗的強者交手的機會,幾人當然不會放過,徐驚飛上台,拱手道:“天山派徐驚,請蘇長老指教……”李諾站在台下,眼看著這些劍道宗師一個一個的敗退。僅從劍法上說,幾人與嶽母大人,的確不是一個等級的。他們的劍法,雖然也有諸多變化,但也沒有脫離門派劍法的範疇。嶽母大人的劍法,融合了多門劍法。但想要勝過她,必須精通這幾門劍法,知曉各路劍法間的克製關係,而且還要極快的臨場反應。徐驚走到李諾身邊,問道:“小友,蘇長老的劍法如何,可有破解之道?”李諾道:“馬馬虎虎,雖然臨場多變,但依然有不少破綻。”蘇青剛剛擊敗了嵩山派的宗師,聞聽此言,飛身下來,蹙眉道:“你剛才說什麼,你說我的劍法有破綻,你懂什麼劍法?”徐驚心中詫異,蘇長老似乎一點都不了解她這位女婿。他若不懂劍法,在場眾位宗師,有誰敢說自己懂?幾位宗師自然樂於看熱鬨,嵩山派那位宗師笑道:“這位小友雖然沒有修為,但對劍道的感悟,就連我等也要汗顏,蘇長老若是不信,可以封了體內真氣,單純以劍法和他比試一番……”蘇青聞言,也不廢話,屈指在自己的肩頭點了兩下,隨手將手中的劍扔給李諾,說道:“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厲害。”李諾伸手接過劍,讓他和宗師比試,除非他傻了才會答應。但一個封印了修為的宗師,隻論劍法技巧,他倒也不懼。在劍法上,他比嶽母大人自己都了解她自己。蘇青看著他,說道:“出劍吧。”李諾抬手便攻,蘇青甚至沒有出劍,以她宗師的經驗,對付一個連武者都算不上的晚輩,根本用不到什麼劍法。但很快,她就不得不認真起來。雖然他的劍速不快,出劍也不算有力,但劍法實在刁鑽,在不用真氣的情況下,她必須認真應對。讓她難受且不可思議的是,剛才和幾位劍道宗師比試時,她始終占據主動,遊刃有餘。但和李諾的比試中,她根本沒有進攻的機會。無論她的劍招怎麼變化,他的劍,總能以意想不到的角度,出現在最讓她難受的位置。她學劍三十年,還是第一次打的這麼憋屈。他的劍法,好像是專門克製她一樣。蘇青被逼得節節敗退,一個不慎,手中的劍都被直接挑飛。李諾的劍,出現在她脖子前三寸的位置,不好意思的說道:“嶽母大人,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