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離死彆一夕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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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旬老太守侯門,杖打糊塗忤逆兒》轉載請注明來源:思兔閱讀sto.ist

平日裡京城的公侯世家,說起興遠侯夫人洪氏,都羨慕她是個有福之人。

出嫁前,洪映蓉是先帝太傅的獨生愛女,自幼便在鐘鳴鼎食、書香門第中長大。

十六歲及笄禮一過,便由先帝親自做“天子媒”,將她許配給了年少有為、英勇善戰的興遠侯——薛勇淮。

薛家滿門忠烈,驍勇善戰。

到了薛勇淮這一代,興遠侯的爵位已傳承到了第七代。

在大周一朝,按照朝廷的慣例,若無額外的卓越功績,子孫襲爵時都會降一等。

有些開國授封的國公府,因子孫平庸無能,到如今已隻剩下一個虛有其名的監生頭銜。

但薛家不同,代代都有傑出之人,戰功赫赫,因此到了薛勇淮手裡,興遠侯的爵位一直承襲至今。

上一代的侯爺與侯夫人離世甚早,因此洪映蓉一嫁入侯府的大門,就是當家主母,無需侍奉公婆。

而且丈夫薛勇淮與眾多官家子弟的作風迥異,並無侍妾通房,更不像其他權貴那樣沉溺於風月場所,妻妾成群。

成親後,隻守著洪映蓉一人,讓她為侯府誕下了三子兩女,人丁興旺,真真是羨煞了不少京中的官眷貴婦。

洪映蓉一生唯一的波折風浪,便是三年前,老侯爺薛勇淮戰死沙場,當聽到噩耗,她隻感覺整個世界仿佛在瞬間崩塌。

幸虧長子薛元初與媳婦薑書秀操持侯府內外的一應事務,才讓侯府渡過難關。

此外皇恩浩蕩,對薛家格外開恩。

薛元初隻需為父親守孝三年,無需降位即可襲爵,這也意味著薛家仍將保持尊貴的地位,繼續作為興遠侯府傳承下去。

一切都是順風順水,眼看守孝三年之期將過,不日就是長子薛元初入宮覲見,謝恩襲爵的日子。

然而命運的轉折卻突如其來,一夜之間,整個興遠侯府從榮耀的巔峰跌落穀底。

昨日還是陛下寵信的貴胄之家,今日卻成了帝王口中的佞臣。

侯府的爵位被無情褫奪,老大薛元初失去了世子之位。

老二薛仲複的情況更為嚴峻,私設賭館,觸犯大周律法,秋後問斬,無力回天。

而老三薛季延,自幼酷愛詩書,被讚譽為京城才子的少年,昨日與兄弟一起被押入詔獄,隨後便被分開關押,現在是生是死也不得而知。

排行第四的大女兒薛慧春,麵龐如同死灰一般,失去了往日的紅潤與生氣。

大半日裡,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眼神空洞,隻是默默地承受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麵對孫兒的夭折,兒媳的瘋魔,洪映蓉已是搖搖欲墜,連站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就在這時,牢房外突然響起一陣鐐銬的哐當聲,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洪映蓉轉身望去,隻見兩個詔獄行刑官拖著一個渾身血汙的人出現在牢房前。

那人的身形勉強還能稱之為人形,但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濃重的血腥味彌漫開來,令人作嘔。

其他牢房關著的女眷被這一幕,嚇得哀嚎連連,恐懼在空氣中蔓延。

“延兒……”洪映蓉的聲音顫抖著,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旁人或許看不真切,但薛季延是她的心頭肉,洪映蓉又怎能不一眼就認出他來。

看到平日裡疼愛有加的小兒子被折磨到這般地步,洪映蓉心如刀絞。

原本乾涸的嘴唇,因為極度的悲痛和憤怒,一時竟沁出了鮮血。

兩名行刑官神情冷酷,他們對眼前的一切早就是司空見慣。

其中一人冷漠地將一本冊子甩進牢房的圍欄中,語氣冰冷地說:“今日有人上奏,說三公子在青雲書局出版的詩集裡藏有反詩。”

“陛下得知後大為震怒。這是三公子親手寫的原稿,經過審訊,他還拒不承認。”

“老夫人,您來認認這是不是三公子的字跡,如果是,就好生勸勸他,免得他再受這皮肉之苦。”

洪映蓉顫抖的撿起地上的詩集冊子,心亂如麻。

當她翻開第一頁,看到那一手雋秀的拈花小楷,正是薛季延的筆跡,心中五味雜陳,一時竟不知如何解釋。

“阿娘……我真的沒有……”倒在地上的薛季延用儘全身力氣,從喉嚨深處艱難地擠出幾個字,聲音充滿了無力和絕望。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身旁的行刑官就重重一腳踹在他的軟肋上,惡狠狠地說:“還敢嘴硬!”

薛季延雙眼圓睜,似乎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是這記重創,無疑是他的催命符,人已無力抬頭,嘴裡隻發出咕嚕兩聲,便斷了氣。

“延兒——”洪映蓉絕望地呼喊,雙手拚死伸出圍欄,試圖觸摸到兒子,卻怎麼也夠不著。

她的手指在空氣中揮舞,但一切都已經太晚。

“我要見太後!我要見太後!”洪映蓉聲嘶力竭地喊道,但牢房外的行刑官隻是冷漠地看著她,沒有任何回應。

“太後懿旨到——”

京兆尹一身官服,神情嚴肅地匆匆趕來,右手小心翼翼地托著一份明黃色的絹布旨意,顯然是從深宮之內直接傳達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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