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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沐一路飛奔,跑了半個時辰才來到一座矮山腳下。
山坡上,一座完全由石頭堆砌而成的四方院落印入眼簾。
那裡就是雞籠道下院分給他的住所。
“也不知道黃芽米好不好種。”陳沐幽幽想著,打開銅鎖,推門而入。
院落坐北朝南,有半個籃球場大小。
東側靠近門口位置有口水井,石頭堆砌的井台下邊沿長著綠色苔蘚。
井口位置卻有個水桶底壓摩出的凹陷,伸手觸摸,光滑一片。
井台北側是塊小菜地,如今已被廢棄。
院子西側有木頭棚子,灶台就在下方。
“還湊活。”陳沐聳聳肩:“大不了以後慢慢改造。”
……
放好米肉油鹽,陳沐搬出個四方桌放在院中間,就開始準備晚飯。
太陽西斜時,他已做好四素四葷八盆菜,又用銀珠米混黃芽米煮了一鍋飯。
剛把東西擺好,門口就傳來動靜。
陳沐轉頭看去,一個到背著手的五十多歲老者,正嗬嗬站在門邊。
他鼻翼翕動,眼睛不由一亮:“陳小哥,好手藝啊。”
“郝老,快請進。”陳沐立馬起身迎接。
這位老者是他的鄰居,住在矮山另一邊。
也是雞籠道下院給他安排的師傅。
嗯……教他種地的師傅。
……
飯吃到一半,郝老放下飯碗。
在陳沐添飯的空擋,他抽出後腰煙杆,點燃煙葉吸一口煙。
“你這手藝著實不一般。”郝老真心讚歎。
“初來乍到,不明白的事挺多吧?”郝老笑嗬嗬。
“看在你這頓飯的麵子上,問吧。”郝老悠然吐出一口帶著馨香味道的白煙。
陳沐手一滯,第一次谘詢消息不用給錢,他竟還有點兒不習慣!
介老頭害人不淺!
“黃芽米好種嗎?”陳沐趕緊問道。
“下院要求一畝地上交三百斤黃芽米,那麼大一片地,就要三百斤,你說好種嗎?”郝老反問?
陳沐心頭不由一跳。
“你得提前做好準備。”郝老語重心長:“做好欠幾年債的準備。”
陳沐心裡當時就咯噔一跳。
“開局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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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院總共分給你十畝地,明年秋收,你得上交三千斤黃芽米。”
“不夠的,就得欠著慢慢還,而且還有利息。”
“據我父親說,他當年足足折騰了五年才還清債務。”郝老一臉唏噓。
“當然,你要是有白玉錢抵債就不用怕。一枚白玉錢就能抵一百斤。”郝老又挑了挑眉道。
陳沐滿臉擔憂:“可我沒有白玉錢啊?”
“那你就得拿隨身帶來的東西去換。”
“我們每月有兩枚白玉錢。可你們這些外來人沒白玉錢,隻有兩千兩銀子的飯錢。”
“你們隻能寄希望多種點兒黃芽米攢錢。”
“可一旦背上這債務,就得白乾好幾年。”
“萬一耽擱了神魄合一,那就不好辦。”
“要知道,修行路上,一步慢就會步步慢。”郝老一臉唏噓搖頭:“慢著慢著就慢沒了希望,熬沒了心氣,隻剩下不甘。”
“你總要買神魄合一秘法吧?”
“最便宜的白陽真解也要六十枚白玉錢。”
“當年我父親可是足足攢了六年!”郝老滿是感慨道。
“你算算,這一蹉跎,十一年就沒了啊!”
陳沐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前途堪憂啊。
……
飯後,陳沐送走郝老,並約定好明日開始學習種黃芽米。
關好房門,黑煙翻滾,鍋碗瓢盆迅速洗刷乾淨。
陳沐回到房間,點燃油燈,取出所有錢財,一點點的檢查盤算。
“銀子還有兩千二百三十二兩。”
“金餅子還有九塊。”
“這點兒錢,頂多夠兩個來月的飯錢。”
且雲蜃靈甲術已練成五分之四,甲魄合一越來越快。
“要是放開了吃,可能一個月都撐不了。”陳沐滿臉陰沉。
到那時,勢必要動用白玉錢。
“一枚白玉錢一百斤黃芽米。”
“按照目前飯量推算,我一年最少得吃掉十二枚白玉錢!”
“且據郝老所說,種黃芽米還要買異獸骨粉,一袋子就得五枚白玉錢!”
而他攏共也就十七枚白玉錢。
“真到秋收時節,交不起黃芽米,又該怎麼辦?”
“欠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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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不知道,一算之下,陳沐心頭頓時蒙上一層陰雲。
一股巨大壓力驟然襲上心頭。
“踏實肯乾,努力修煉?”陳沐不由冷笑。
“不添亂,還第二個宋監院?”一股怒火瞬間充斥心田。
“雞籠道這幫子人,早就把我們算死!”
“除了埋頭乾苦力,什麼事都彆想辦!”
陳沐感覺好似有一張無形大網兜頭罩來。
越縛越緊,緊的讓他沒有絲毫騰挪空間!
“說到底,還是沒錢!”陳沐不由喪氣:“我一個穿越者,竟成了被錢難倒的英雄漢?!”
陳沐苦笑,一時竟悲從中來。
“老天真是不公平!”陳沐恨恨的想著。
那些道骨天生的人,天生就贏在起跑線。
天賦過人,不用努力就有人上趕著送錢。
相比他們,我有什麼?我就是一個天賦平平的普通人。我什麼都沒有!
陳沐滿心悲憤。一臉不甘的端起一筐陰乾定神丸。
“我勞心勞力,辛苦半天,結果三十粒才賣一枚白玉錢?!”
“這一竹筐,滿打滿算,也不過五顆白玉錢!”
陳沐轉頭看向角落木架,那裡一層層放著七個扁竹筐,裡麵滿滿都是定神丸。
陳沐默默收回視線,悲憤交加:“我太難了!”
……
第二天,矮山下一片扇形田地中。
“你這塊地不太好,兩邊有山,雖然不高,但光線終究差一些。”郝老站在黑土地中,左右打量。
“地形也不規整,太狹長,栽種澆灌都太費時間。”
“對了,澆水一定隻能用院子裡的井水澆,知道嗎?”郝老轉頭看著陳沐叮囑。
陳沐心頭一動,想到那磨損的井沿:“那口井有什麼特殊嗎?”
郝老神秘一笑:“你以為那院子是隨便建的呀。”
“井在哪兒,院子就在哪兒。”
“整片盆地內的所有井,都是上院高人特地厘清水脈開鑿。”
“水脈源頭來自雞籠山,裡麵可是蘊含地靈元氣的。”
“不然沒法讓黃芽米發芽生長。”
陳沐眼睛不由眯起。
“地靈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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