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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9風暴之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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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爭也不爭,辦好差就是在爭,因為我可以理順朝堂。

不爭,是因為現在朝堂太複雜,接任就必須處理叔大留下來的爛攤子。”

是的,在魏廣德口中,張居正的政治改革,到現在其實留下的就是個爛攤子,很難收拾。

即便之後,張居正死前完成了考成法和大部分清丈工作,推行了一條鞭法,但依舊是個爛攤子。

因為張居正到死,他推行的改革,其實都沒有全部完成,隻能說完成了大部分而已。

這也是後來很輕易,萬曆皇帝一句話就可以全部否定的原因。

從這也可以看出來,自古政治改革的危險程度有多高。

聽到魏廣德這麼說,徐江蘭也是微驚。

不過她知道自家男人是個有主意的,應該有辦法解決的,否則也不會問出來。

“何況,到最後,一切還是要看宮裡是個什麼態度。

就算我真要下場爭這個首輔,最終還得宮裡點頭才行。

雖然陛下和太後那裡,我總算還有一點臉麵,但叔大贏在起手。

在我和他之間,兩宮應該還是更加信任、倚重張叔大才是。

下午出來的時候,陳矩也給我透了消息,兩宮和陛下確實偏向於奪情,他也是怕我冒然摻和進去,引得宮裡不快。”

魏廣德開口說道。

“那咱們就彆去爭了,順其自然就好。”

徐江蘭終於開口說話道,隨即又把今日下午收到定國公府禮物和英國公府請柬的事兒說了出來。

魏廣德看到徐江蘭遞過來的請柬,抬頭就是邀請魏夫人徐氏於某日到府遊玩,魏廣德雙眼微眯問道:“英國公府是有什麼事兒?”

“好像是張國公二女兒年滿十五歲,欲行笄禮。”

徐江蘭開口說道。

“原來如此。”

魏廣德點點頭,說道:“知道了,你去吧,注意若有人問起,知道該怎麼說吧。”

明製笄禮,古代漢族女子的成年禮,源自《禮記·內則》的“十有五年而笄”,象征著女子已到出嫁的年紀。

笄,即簪子,代表著古代女子成長的標誌。

笄禮,即華夏女子成人禮,屬於五禮中的嘉禮,因儀程中的「加笄」、即在頭上戴上首飾發笄而得名。

在此以前,小女孩頭上是不能帶飾品的。

皇家有皇家豪氣,勳貴也有勳貴的氣派,華麗至極,平民百姓隻能望而生歎,萬不能及。

但不論皇室還是平民人家,都是要行各自的笄禮,以表示自家女兒許嫁。

這樣,有求親念想的人家,自然就可以開始動起來了。

笄禮用後世通俗的話說就是,女子許嫁,即可行笄禮。

如果年已十五,即使沒有許嫁,也可以行笄禮。

笄禮由母親擔任主人。

笄禮前三日戒賓,前一日宿賓,賓選擇親姻婦女中賢而有禮者擔任。

笄禮冠服,用冠笄、背子。

將笄者為一加服,雙紒發式、著衫子。

按朱子《家禮》,笄禮隻用一加,冠服用褙子,也就是襦裙。

按照禮典記載,並參考有明一朝衣冠製度、風尚流變及相關容像,初加冠服用襖裙,並加發笄,著弓鞋,衣冠齊整,威儀可瞻。

之後,隨著社會經濟發展,也逐漸形成三加。

雖然對於平民來說,笄禮更多表達的還是“有女待嫁”之意,但國公府當然不會如此簡單,自然是按照禮製把禮儀要做完的。

笄禮之加笄,如冠禮之加冠。

然而冠禮的三加首服,與所穿著的衣服均有對應,但笄禮的三加首飾頭麵,除了考慮與衣服的對應外,還需要考慮每一加對應的發髻,與首飾穿戴的可操作性。

綜合考量有明一朝首飾頭麵和發髻的風尚,初加首服在梳成狄髻狀的發髻上,戴狄髻頭麵中的花頭簪。

身穿襖裙,這也是明朝對女子上衣下裙裝束的統稱。

襖指有裡的夾衣,無裡的單衣稱為衫,襖與衫的形製相同,襖裙也可稱為衫裙。

裙,在明朝最為盛行的是馬麵裙,兩側打褶,前後有兩個光麵,故稱馬麵裙。

根據審美和需要,還可以在馬麵裙上裝飾裙襴和緣邊,因其裝飾方式和紋樣的豐富變化,由此成為明朝時期女子主要的下衣款式。

需注意的是,初加冠服用交領短襖並馬麵裙,著弓鞋。

在明朝,男女都有成年禮,隻是年齡各不相同,即女子十五歲,男子二十歲,各有成年禮。

明朝男子的成年禮也就是所謂的冠禮,因為古人沒有剪發的習慣,所以長發成為了古人的主要形象。

由於長發不利於行動,所以將長發進行梳理與裝飾,成為了冠禮的原因。

不管是冠禮還是笄禮,都屬於嘉禮之一,也就是華夏五禮中的嘉禮。

古代五禮包括吉禮、凶禮、軍禮、賓禮和嘉禮,其中吉禮是祭祀禮儀,主要包括對天神、地祗和人鬼的祭祀。

具體內容包括祭天神,如祭祀昊天上帝、日月星辰、祭地祗,如祭社稷、五帝、五嶽及山川林澤和祭人鬼,如先祖、帝王、聖賢、先師等的祭祀。

凶禮主要用於吊唁和憂患,包括喪禮、荒禮、吊禮和恤禮。

軍禮與軍事活動相關,包括大師之禮、大均之禮、大田之禮、大役之禮和大封之禮等。

賓禮是接待賓客的禮儀,包括朝覲之禮、會同之禮、諸侯聘於天子的禮儀以及諸侯間相互拜訪的禮儀。

嘉禮是用於和諧人際關係和溝通聯絡感情的禮儀,包括飲食之禮、婚冠之禮、賓射之禮、饗燕之禮和賀慶之禮等。

可見,冠禮還是笄禮其實都是很重要的禮儀。

英國公府邀請徐江蘭前往觀禮,自然也代表著對他魏廣德的尊重。

魏廣德倒沒考慮過英國公是否有和他魏家結親的想法,畢竟現在孩子還小,魏福壽還差點才滿十五歲,比英國公家的丫頭還小。

或許更多的還是為了在他這個可能即將成為首輔大人麵前,做一些人情。

第二日,魏廣德就在值房裡看到了張翰的奏疏,魏廣德也履行對馮保的承諾,直接票擬“恭請聖裁”。

奏疏票擬完成,就沒內閣的事兒了,剩下就是看馮保的手段。

而馮保也沒讓魏廣德失望,不兩日,宮裡傳出消息,萬曆皇帝下旨,直接罷免吏部尚書張翰,由戶部尚書王國光接替其執掌吏部。

張翰被罷官了,以為反對張居正“奪情”。

雖然張翰結局早就注定,但是在有心人的推動下也變成張居正和馮保教唆年幼無知的皇帝,打擊異己的證據。

在當下這個敏感的時期,京城氣氛顯得更加詭異起來。

也是在這一日,張居正上了第二道請求辭官回鄉守製的奏疏。

到這個時候,自然演戲演全套,張居正隻能用這樣的方式反擊外麵的流言。

這次,魏廣德被傳入慈慶宮,兩宮太後和小皇帝皆在此,目的自然是詢問“奪情”之事。

對此,魏廣德的回答則是言明前朝早有奪情的先例,皇帝若有意自可下旨留任張居正。

魏廣德沒有站出來反對“奪情”,但也沒有表達支持“”奪情,但這對馮保來說已足夠了。

魏廣德在退出慈慶宮後,當日下午,宮裡就再次傳旨“不許”,駁回張居正請求丁憂的奏疏。

或許因為內廷對待張翰的態度太過粗暴直接,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京官的判斷,所以到這個時候,雖然官員們依舊沒有人效仿張翰公開站出來反對,但輿情並未因此好轉,反而愈演愈烈。

可以說,現在首輔的名聲在外麵已經變得極差。

若不是因為這次張翰被罷官驅逐,彆人都不想重蹈覆轍,可能早就鬨起來了。

又是幾天過去,張居正第三份奏疏再次送入宮中,依舊是請求回鄉丁憂。

這幾日,內閣的工作開始清閒起來,因為各地發往京城的文書,奏報不多,多是六部事務。

而六部事務則因為官員們都在盯著首輔變動,所以自然處理起來就變得緩慢了。

考成法

首輔大人若是換了,這考成法還能不能繼續執行下去都還兩說,誰又會在乎這個。

因為送入宮中的奏疏減少,魏廣德和張四維這兩天反而清淨下來,沒有六部奏疏上來,每天需要處理的公務可就減少了近乎一半。

這日,魏廣德終於票擬完最後一本奏疏,看著空蕩蕩的書案歎息道:“他們啊,正事不做,總琢磨有的沒的。

就算張叔大真離職丁憂,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考成法,終究隻是推開,還沒有成為約束官員的律製,大家都還沒有完全把此法當回事兒,就認為換了首輔,考成法也就差不多可以取消了。

不過,魏廣德也沒有給六部下條子,讓他們專心公務。

清閒就清閒吧,接下來應該就有大風波開場了。

魏廣德猜測到了,也給身邊的人都傳遞出去了消息,就四個字兒,“袖手旁觀”。

魏廣德不希望他身邊的人摻和其中,因為知道張居正大概率是留京守製,就沒必要讓身邊人因此開罪張居正。

就這次處置張翰,張居正並沒有上奏求情就能看得出來。

畢竟張居正才是首輔,他魏廣德雖然暫攝內閣,但還不是首輔,輪不到他出麵求情。

幾日後,當張居正上奏第四份奏疏,這次他沒有再堅持要返回江陵為父丁憂,而是提請奪俸守製和請假,計劃次年回鄉葬父的請求。

這次明眼人都看懂了,張居正確實不想離開首輔寶座,他還是想要留下來。

隻是沒人知道,這份遲到了兩天的奏疏,在張府裡最後是怎麼成形的。

也隻有耳目靈通的人才聽到一點風聲,那就是張府裡並不平靜。

是的,張居正不傻,他這第四份奏疏一旦遞進去,外朝會如何看待他。

為此,張居正自己不僅有思考,他還召集了府中幕僚一起商議。

張居正和大明所有官員一樣,都有自己的幕僚班子,為他們的工作提供參考意見。

就比如之前考成法和清丈法,其實並非張居正一人完成,而是他起綱並列出要點,有府中幕僚們集思廣益完成。

也就是到了最後,才需要他親自負責確認終稿。

隻不過這次,他的第四份奏疏,在張府裡就引發了不小的紛爭。

張居正的門客、貢生宋堯愈站在張居正的角度,分析了張居正的名氣、節義和時局等因素後,認為張居正離職丁憂守製為上策。

持有類似意見的幕僚其實不少,看出張居正目前地位尷尬之人頗多,為此他們在府裡和張居正及支持張居正留任的門客發生了激烈的辯論。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決定張居正去留的不僅是張居正本人,還有來自更高層的意思。

是的,馮保傳來了內廷的消息,太後和皇帝希望他繼續完成新政,徹底改善朝廷的財政困境。

所以,即便張居正在這個時候對自己所處環境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但也無能無力。

宋堯愈等人的反對意見並沒有被采納,張居正還是選擇了把這第四份奏疏送入宮中。

消息傳出,京城官場嘩然。

因為“禮”,所以中國古代都把和煦謙讓做為美德。

新帝登基,要三請三辭才算完成程序,而首輔請求回鄉守製也是一樣。

不能說你一請求,皇帝就一口答應,讓你離開。

這在外人看來,顯得皇家很是冷血。

三請三辭程序完成,第四道奏疏才是真正表達心意的時候,張居正卻在這個時候表達出會繼續留在官職上,隻是請以素服角帶入閣辦事,日侍講讀,辭免薪俸,在官守製。

隻是,張居正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一直以來都是如此,但這次他卻是玩脫了。

在現代看來,三請三辭或者說三辭三讓,不僅是一種儀式形式,更是一種政治策略。

通過這種儀式,表現出自己的謙虛、謹慎、真誠和高尚品質,從而贏得他人的尊重和支持。

隻是這朝野之上,希望他離開的人太多了。

他們上演的三請三辭的老把戲,自然瞞不過那些政治老油條,對於張居正奪情一事,朝中看不順眼的官員大有人在。

在大部分士大夫看來,丁憂那是孝道之本,是亙古不變的祖宗成法,正德朝首輔楊廷和就嚴格執行丁憂守製,不打一點折扣。

如今可倒好,張居正身為百官之首,卻公然破壞規矩,既不去職,也不回鄉,實在是奸相所為。

由此,不僅許多本就不滿意張居正的官員開始串聯,就連一些支持張居正的官員,這時候也開始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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