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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7噩耗傳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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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啪啪砰”保山城頭上,槍炮聲愈發稀疏,讓誰也想不到,前一刻這裡還是聯綿不絕的槍炮聲充斥戰場。

唯一剩下的,隻有城頭上空那濃密的青煙,展示著剛才這裡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保山城下,橫七豎八躺倒不少屍體,還有許多傷重之人在地方翻滾爬行。

緬軍在丟下幾百具屍體和上百個重傷之人,任由他們哀嚎和努力向回爬動外,剩餘殘兵已經退到距離城牆三四裡的地方。

從發動進攻到全線潰退,前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但卻給緬軍攻城部隊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此時在緬軍陣中,莽應龍先前的輕鬆表情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隻有凝重。

是的,就是凝重,他沒想到保山城明軍的火力如此之強,在進入到距離城牆兩裡地後就遭到了大量火炮的打擊。

雖然這時代的炮彈不能如同後世那樣爆炸,造成更大的殺傷,可一顆炮彈就能打出一個血胡同,看著也叫人心驚膽戰的。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明軍的大炮多啊。

在剛發射那一刻,莽應龍隻聽到轟鳴的炸雷聲把耳朵吵的不舒服,然後就是一連串炸雷,幾乎響成一片,一刻也不曾停歇。

那聲勢,是莽應龍幾十年人生裡的首次,平生僅見。

“明蠻子怎麼會有如此之多的大炮?”

咋舌之餘,莽應龍不可置信的向桑托斯詢問道。

剛才明軍炮火開火之時,桑托斯也被嚇了一跳。

這樣的陣勢,即便是在歐洲大型國戰時也是不曾見過的。

這年頭火器可不便宜,裝備這麼多火器,那許多要多少錢財支持啊。

此時,桑托斯已經被大明的財力折服。

打仗,打的其實都是錢啊。

就剛才那一輪彈雨,消耗的彈丸尚在其次,就是火藥的消耗都是個驚人的數字。

現在,全世界可都還沒有形成工業化,大家都還是用比較原始的人工在生產各種物資。

收回心神,對於莽應龍的問題,桑托斯自然還是要回答的,他輕咳兩聲鎮定心情才說道:“明國的大炮,我看出來了,他們裝備最多的應該是小型鷹炮,加農炮隻有幾門。”

不得不說,混跡這麼多年,桑托斯也見識過各種場麵,雖然被明軍擁有的數量驚人的火器嚇了一跳,可還是通過炮聲大致算出了明軍的裝備情況。

不算也沒事兒,可算了才叫他心驚。

這眼前小小的一個保山城所擁有的火炮,在歐洲已經達到一個小國的全部火力。

就算是幾個歐洲軍事強國,也要集結幾個精銳軍團才能湊出這麼多火器了。

“小型鷹炮?還有你口中的加農炮,是什麼武器,是不是你帶來的那種大炮?”

莽應龍知道桑托斯已經看出對麵大炮的虛實,馬上追問道。

桑托斯皺眉思考好一會兒,才若有所思道:“我大概明白了,之前就聽說過去大明的商人說過,我們葡萄牙的小型鷹炮被大明獲得,還研究出製造之法,在大明大量生產裝備部隊。

現在看來,這個消息果然不假,明國軍隊大量使用的是射速很快的鷹炮,隻不過這炮雖然打得很快,但是有個缺點,那就是射程近,威力不足。”

說到這裡,他看看周圍的地形,好吧,麵對鋪天蓋地衝過去的緬軍,貌似這個缺點其實不重要。

“我帶來的大炮是青銅加農炮,是我國最新的產品,不過貌似明軍城頭上也有和我帶來火炮差不都的大炮,這倒是有點麻煩了。

他們居高臨下,不管是射程還是視角都比我軍優勢大,如果貿然把大炮推近城牆,怕是就會成為那些大炮集火打擊的目標。”

到現在,桑托斯臉上還是一副愁雲慘淡的樣子。

以前他接觸的亞洲人,不管是哪個國家,即便是和歐洲人接觸更多的阿拉伯人,他們雖然也有火器,但大炮真的也不多見。

他們似乎更傾心於製造那種巨炮,而不是大量裝備小炮。

但是,眼前的明國軍隊貌似不是這樣,他們的軍隊裡大量裝備小型火炮,可以在陣前打出一片彈雨,這就有些難辦了。

這次,他可是帶來了葡萄牙最新式的青銅加農炮,擁有很高的射程。

明軍的加農炮雖然不清楚技術性能,但單單是居高臨下這四個字,就已經拉近了兩種炮的性能。

就算明國大炮打的近些,可隻要有高度,射程也會提高稍許,怕是不會比自己的大炮差多少。

想要在明國大炮射程外對城頭目標進行精確射擊,有些難了。

“明國人也有和你帶來的,差不多的大炮?”

聽到桑托斯這麼說,莽應龍心裡的擔憂就更盛了。

以往遭遇強敵時,桑托斯帶來的葡萄牙雇傭兵就是他打破僵局的利器。

可是,這次戰爭本雖然到現在為止他的軍隊占儘優勢,可緬甸和大明巨大的國力差距還是存在的。

“這,難道才是明國軍隊真正的實力嗎?”

莽應龍在心裡暗自想到。

他接觸到的明國人,還有打探來的消息,雖然知道明國軍隊裝備了大量火器,但他們根本就不重視這東西,往往束之高閣而不用。

所以,給莽應龍的印象就是,幾乎完全不必考慮明國的火器威脅。

即便明初時,沐英曾經用火銃三段擊打敗了雲南、緬甸周邊實力稍強的土司,逼迫他們向大明臣服,也不曾有過擔心。

那都是百多年前的事兒了,明軍已經拋棄了火器,還怕什麼?

但是,眼前一幕卻給他上了一課。

明軍不是真正的拋棄了火器,或許隻是邊疆衛所不用,而明國內部的衛所還是在大量使用。

對,一定是這樣,麻痹自己。

“緬王閣下,這一仗怕是不好打。”

桑托斯給了莽應龍自己的判斷。

如果,自己能夠招募到的雇傭兵再多一些,哪怕隻增加幾倍,他覺得也可以和明軍交手。

但是眼下肯定是辦不到的,不說自己,就是他看到的自己那群手下,此時都還目瞪口呆看著對麵城牆上的明軍。

是的,都被嚇到了。

“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

莽應龍還是不信邪,都聚集如此之強的兵馬,如果不能打破保山城,回去他的威望都會喪失許多。

最起碼,占領楚雄,打到昆明城下受到阻攔也好啊。

畢竟,在西南,也隻有昆明一座大城。

“辦法除非把軍艦上用的加農炮運過來,那東西的射程和威力都足夠,可以在三裡外對明國城牆進行射擊。

就算對麵城牆高大,隻要集中打一個地方,多花些時間,還是有機會把城牆轟垮的。”

桑托斯撓撓頭,想出了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好吧,他可不想頂著明國人的炮火前進。

還是在對方大炮射程外開火,比較安全些。

想到早前他還曾嘲笑他的同胞,就是那些到大明做生意的商人,居然老老實實接受明國的關稅,老實做生意,現在他明白了,必須得接受明國人的命令。

也難怪,幾十年前兩次出擊都失敗了。

明國人如此重視火器,那他們的海軍也不會差多少才是,還有數量優勢,根本沒法打。

就算把印度洋的所有葡萄牙艦隊都集中到一起,怕也很難擊敗明國海軍。

“需要多少時間?”

而話傳到莽應龍耳朵裡,他倒沒考慮錢財的問題。

葡萄牙人做生意心黑,但他可以變通,買不起桑托斯口中的大炮,我租用總可以吧,雖然花費不少,但也比花錢買大炮強。

最關鍵的還是,有些先進的武器,花錢彆人還不賣。

“沒辦法,最快速度,怕也要兩三個月才能送來。”

桑托斯搖搖頭,雖然辦法有,但不切實際。

海軍用的那個炮,重量太大,根本不好搬運,隻能放到軍艦或者城牆炮台上使用。

威力小的沒用,他都帶來了,可對麵也有,根本不占優勢。

一句話,雇傭兵是為掙錢來的,不是玩兒命的,明知道不行,自然不會死戰。

如果是敵人占領葡萄牙的城堡,他拚死也會把大炮推進到城下和敵人死磕,可這裡是遠東。

聽到要幾個月,莽應龍就知道根本不行。

“沒彆的辦法?”

莽應龍不死心問道。

“沒有,除了不在乎傷亡發動進攻,消耗他們的火藥,再無他法。”

桑托斯答道。

“回營,加強對保山城監視。”

莽應龍無法,隻好下令收兵。

繼續耗在這裡毫無用處,還得另尋良策。

而保山城頭上,看到緬軍收兵,羅汝芳高興的拍手叫好。

在眼前取得一場勝利,說不高興是不可能的。

李成梁和沐昌祚此時也臉帶笑容,隻是靜靜看著對麵緬軍撤退,隻留下少量官兵,開始救助那些還在向回爬的袍澤。

至於地上死屍,他們才懶得管。

這裡,可是戰場。

“讓人喊話,叫對麵收斂這些死人,看著讓人煩躁。”

李成梁大手一揮下達命令道,他帶著沐昌祚和羅汝芳就下城回府去了。

他離開後,自有守城將官找精通緬語的人來朝對麵喊話。

說實話,晚上還要守著那些死人,明軍官兵也覺得膈應的很。

今天一戰,見識到明軍火器的犀利,緬軍士兵多少還是受到一些影響,特彆是景宗真,死的大多都是他的部下。

不由得,他暗暗後悔不該逞強,爭來這個打保山城的先鋒之職。

緬軍尋找對策,而莽應龍則在詳細詢問明軍鷹炮和青銅小炮的情況。

很快,他就大致明白了明軍鷹炮高射速的原因,感情一門炮有多個子藥筒,可以輪番發射。

“這炮射速是快,不過打不了幾輪炮管就會發熱,最後不能繼續使用。”

桑托斯也說出了佛朗機炮的一些使用缺陷,可這也得拿人命去堆才行。

“他們守城,完全可以打水冷卻。”

莽應龍搖頭說道。

發熱的缺陷,野戰或許有用,但是現在他們是攻城,城裡有水井,打水冷卻就行了,以前他就看到桑托斯這麼乾過。

唯一的辦法,貌似也隻有消耗完對方的火藥。

可他麵對的敵人是大明,明國的實力他能想到,不說城裡的火藥數量,怕是明國此時就有大量輜重往城裡運送。

除非,繞城把保山城東麵的通道也堵住,徹底封鎖圍困保山城。

彆看保山位置好,卡在山口,但周圍也是有山路可以繞行的,隻是曲折難行,大軍不好走。

所以,莽應龍之前都選擇走大明的官道行軍。

就在緬軍將領都在思考對策的時候,一匹快馬終於出現在緬軍大營西麵。

很快,西營門打開,那馬上騎士一邊疾馳,一邊大喊讓道,把整個緬軍後營鬨得雞飛狗跳。

緬軍紮營,其實也不像明國,橫豎都有章法,是比較隨意的,也是因為緬軍來自各自的土司,自然各有各的想法,很難統一號令。

不過也沒花多長時間,快馬就穿營而過進入中軍大營,來到王帳前。

“緊急軍情,我要見大王。”

騎士在來到王帳前就翻身下馬,忍著屁股帶來的疼痛往大帳裡麵跑。

看他的穿著,護衛就知道是來自王都的傳令兵,也都沒有阻攔,隻是好奇王都發生什麼大事兒,居然快馬來報信,看樣子還很焦急。

此時將領都還集中在王帳裡,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想辦法,傳令兵的到來讓他們微微吃驚,但也僅此而已。

“大王,東籲城危在旦夕,足雅大人請大王速發救兵。”

那傳令兵進了大帳,小跑著來到王座下,手裡早就拿好足雅的求救書信。

莽應龍聽聞,頓時心裡一驚,緬甸周圍還有敵國嗎?

不過他並沒有馬上接過書信,而是揮揮手,讓其他人都退下休息。

等人都走出王帳以後,帳裡隻剩下親兵和他兒子莽應裡,他才讓身邊親衛從對方手裡拿過書信。

看到書信上的印記,可以確認是他留下的無疑。

這才拆開,快速翻看起來。

不過,他的臉色很快就變得難看無比,信中的消息不僅讓他驚懼,更是讓他完全不敢置信。

他當然知道明國水師的厲害,可那都是百多年前的事兒了,也不過是一些族老口口相傳的故事而已,誰知道會發現在他眼前。

“王父,可是東籲城發生什麼大事兒?”

此時,莽應裡還在猜測是不是有人叛亂,可緬甸國內勢力稍強的土司都在這裡,根本沒人有這個號召力發動反叛才是。

“你看看吧,明國水師攻占勃固,正在向東籲進發。”

莽應龍低沉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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