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楓校區大禮堂後台。
白清夏穿著一身嶄新的芭蕾舞服,她站在鏡子前怔怔地望著鏡中的自己。
好漂亮。
明明是差彆不大的舞服,可穿在自己身上後卻仿佛是完全不同的兩副模樣。
她心跳很快,卻不是在為自己擔心,而是在為陸遠秋擔心。
她希望陸遠秋能成功,她此刻更想著能趕快結束自己的節目,然後舞服也不脫下的就衝到操場上陪伴在陸遠秋的身邊。
後方,穿上芭蕾舞服的其他女孩們都在緊張且忐忑地回憶著排練時記住的動作,唯獨時零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目光愣愣地望著前方那位新生學妹的背影,她似乎在糾結著什麼。
時零也換好了芭蕾舞服,穿上一身潔白服裝的她再配上這一頭燦金色的頭發,絕對是人群中最矚目的存在,她的舞蹈也練習得十分嫻熟,完全能擔負著身為c位的職責。
但她此刻卻在擔心一個問題,一個讓她自己也很意外的意外。
時零低頭看著自己裹著白絲的右腳腳踝,那裡已經消腫了,可是一使力還是會疼。
剛剛她走出後台準備室往觀眾席上看了一眼,前排的校領導很多,後排的攝像頭同樣有很多,甚至最位高權重的那一位今天也在場,很顯然,那位令人尊敬的先生十分在意晚楓校區的這次迎新晚會。
不能出錯,不能失誤,否則也許會對我自己造成不利的影響,在這種情況下所有解釋都是蒼白的,一旦發生的事情,那就是事實。
想到這,時零抬起腦袋,望向了站在鏡子前的那抹窈窕唯美的身影。
她站起身,右腳不敢用力地朝前走去,身子因為右腳的疼痛都因此有些歪歪斜斜的。
“白清夏。”時零開口。
鏡子前方的女孩聽到聲音,連忙轉過身,謙遜地低頭:“時零學姐。”
時零其實對這個新生學妹感觀還行,對方每次說話時都會低頭,暫且不論她這是社恐還是謙遜,最起碼表現的模樣並不會令人生厭。
相反,時零反而十分欣賞著白清夏身上所具備的某些特質,比如她的舞蹈天賦,她的記憶力,她的麵……
“白清夏。”時零又喊了一聲她的名字,然後表情嚴肅地沉聲道:
“當這次的c位,你有信心嗎?”
“你應該記得c位要如何表現吧?”
白清夏吃驚地抬起腦袋,她先是看了眼時零,隨後又望向後方的時鐘,她們的《天鵝湖》是第一個開場節目,距離晚會開始的七點就剩十分鐘了。
準備室裡的其他女生都紛紛望了過來,表情很是意外。
時零皺眉:“回答我。”
白清夏點頭:“我…我記得,但是……”
時零打斷:“沒有但是,記得就行,待會兒的演出你做c位。”
她說完轉過身,朝著麵前的方向喊道:“待會兒演出的時候我站最後排,小丫的邊上,其餘人依次往前湊一個。”
“大家這次要配合好白學妹,她來做紅花,我們來當綠葉,這種演出,接下來百分之八九十的目光都會集中在她的身上,她不能出錯,我相信她,希望你們也能在接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裡選擇去信任她。”
大家都沉默著。
時零無奈地皺眉,嘴唇有些蒼白:“說話啊。”
“行。”
“知道了,學姐。”
“明白了。”
……
白清夏站在時零後方,她的心跳今天第一次因為自己而加速跳動了起來。
在時零揮散人群後,她找了張椅子坐下,緩解了片刻心情,白清夏從包裡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然後找到了與陸遠秋的聊天界麵。
隻是兩根蔥白的手指在鍵盤上浮動了片刻,白清夏還是不打算說出這些事情影響到陸遠秋的發揮,陸遠秋也許會分心的,他正在做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被打擾。
但她還是想在這個時候和陸遠秋說說話,哪怕隨便發點消息。
『白清夏』:你們開始了嗎?
陸遠秋消息回複的很快。
『陸遠秋』:快了,馬上了。
『白清夏』:我有點緊張。
『陸遠秋』:我也是。
『白清夏』:我開玩笑的,我不緊張。【微笑】
『陸遠秋』:我也開玩笑的。【齜牙】
『白清夏』:陸遠秋你要加油啊,我們都要好好表現,爭取能一起畢業。
『陸遠秋』:我會的,希望你也一樣。
『白清夏』:嗯!
時針指向了七點。
陸遠秋身處在一片漆黑不見五指的空間裡,他看著手機裡的群消息,小醜還在跳。
『藍天樂隊主唱』:攝像機白借了,靠,這家夥當縮頭烏龜了,時間都到了,樂隊的影子看都看不見。
『四喜丸子樂隊主唱』:著實難評啊,哈哈哈,這波醜真的出大了。
『藍天樂隊主唱』:不過我真的挺服他的,這家夥宣傳做的確實不錯,現在這操場上站了得有兩百來號人,都在等他,已經有人開罵了,說他騙人。
『粉色佳人樂隊主唱』:我也沒想到是這樣……再等會兒吧,不來我就先回去了。
陸遠秋身下在顛簸,晃的有點想吐。
旁邊這時傳來鐘錦程的聲音:“到了沒啊,我靠,熱死我了。”
芬格爾:“梁少你就不能訂個短褲嗎?非要搞什麼背帶褲。”
梁靖風弱弱的聲音響起:“白短袖,藍色背帶褲,挺可愛的呀。”
“你不會沒錢吧?”
黑暗中又傳來一個聲音,是鄭一峰在說話。
梁靖風暴怒:“放屁!”
“背帶褲確實挺可愛的啊。”陸遠秋笑著道,突然他又“噓”了一聲,抬手道:“彆說話,我好像聽到驚呼聲了。”
手機裡傳來振動聲,陸遠秋低頭看去。
『藍天樂隊主唱』:我靠,這小子玩的這麼大?!
『單身樂隊主唱』:咋了咋了??
陸遠秋翹起嘴角,將手機塞進了背帶褲的口袋裡,然後起身道:“準備墨鏡,可以戴上了。”
鐘錦程一邊在黑暗中戴上墨鏡,一邊笑著:“嘿嘿,我好像也聽到驚呼聲了。”
芬格爾無比興奮:“兄弟們,放肆的青春,開始了!!!”
“嗡——”
一輛銀灰色的卡車駛進操場,停在了兩百來號的人群前方,圍觀的學生們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
卡車在操場中央停下後,副駕駛座的車門打開,穿著一身白短袖,藍色背帶褲,臉上戴著墨鏡的曹爽跳下了車,他很高冷地走到後麵的車廂旁,抬手拍了拍鐵皮。
“啪啪!”
“哐當——”
整個卡車車廂四麵的隔板紛紛落了下來,陽穀弦樂隊的每個人都戴著墨鏡,身穿白短袖與藍色背帶褲,五人各持樂器,以一種絕對令人驚豔的方式出現在了卡車的車廂內部!
羅薇看到站在其中抱著貝斯的鐘錦程,愣了愣,臉上很快露出了一抹驚訝的笑容,五人明明在擺著靜止的ose,鐘錦程看到羅薇後還是沒忍住,朝對方比劃了一個剪刀手。
龍憐冬站在人群外圍,臉上同樣帶著笑容,她就知道陸遠秋不可能退縮的,因為能扣碎籃板的男生,到了大學一定會再次以另一種方式重新出彩。
當梁靖風揮動雙臂,架子鼓聲在卡車上方響起的那一刻,所有人才剛剛反應了過來似的大聲尖叫著。
陸遠秋手握話筒,用動聽的,堅定的,青春的音色唱著他們今天的第一首歌。
“當,我和世界不一樣。”
“那就讓我不一樣。”
……
歌曲名《倔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