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佗最近有些焦頭爛額。
他一心治病救人,研究醫術,對政事實在沒什麼興趣。
早先因為曹操之事,他來酒館求援,強令三國合並,並搞出議會、行政院等組織。
劉備、孫權欣然接受。
他們自知國力有限,想要擊敗曹魏很難,有這種變相與之抗衡奪權的可能,自是全力推動。
曹操雖不情願,但深知得罪了華佗,為了贏得其好感,表現的比劉孫二人還要熱切。
但時日漸長,三方開始因為權利明爭暗鬥,並且越來越激烈。
哪怕華佗表示隻要他們保證彆如從前那樣兵戈相向,自己就不會插手。
奈何身處局中,他又是其中最為關鍵的一個,還是時常受到叨擾。
今日被拉去評理,不勝其煩之下,他索性來了酒館。
奈何剛一出現,他就被人撞在身上。
若非體質早非常人,這一下子他差點被撞倒。
華佗踉蹌了下站穩,看著麵前的青年道:“何事如此慌張,你……”
看到青年轉過頭,露出一張極為陌生的麵孔時,他詫異道:“你是新來的?”
瞧見對方的衣服上有著龍紋圖案時,華佗下意識向後挪動了半步。
他都有些後悔自己多嘴了。
衣服上有龍紋,代表對方必然是皇室身份,能來酒館,指不定又是某個帝王。
現在他實在厭煩跟這種人打交道。
一個個滿腦子都是算計,一點也不坦誠。
劉禪不小心撞到人,正準備道歉,忽然聽到對方的話,當即順著對方的話道:“是,是的。”
注意到那個頭戴金冠的猴子哈哈笑著啃著一個桃子走開,他悄然鬆了口氣,轉而望向麵前的男子。
見其麵色和善,劉禪本是忐忑的心安定了幾分。
他抱拳道:“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華佗本不想多談,但見劉禪語氣中帶著敬意,態度頗為誠懇,心中的成見也淡去幾分。
他拱了拱手,回道:“在下華佗,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劉禪驚呼道:“你是神醫華佗?”
聽到這話,不少人都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
正在低聲議論這個新人的劉徹和李世民碰了碰杯,相視一笑。
探討著治國之策的朱元璋和朱由檢也紛紛看來。
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身為帝王的自傲在麵對酒館內一眾高手時,早就蕩然無存。
彆說他們的王朝,就是他們腳下的星球,可都扛不住那些人的一拳呢!
故而他們最樂意見到的就是一些生活在類似曆史背景中的“未來之人”。
聽著那些人的評價,以及言語中的恭維,總讓他們覺得很受用。
此刻的華佗便感受到了這一點。
他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問道:“你聽說過我?”
劉禪點頭:“華神醫之名少有人不知。”
說著他又小心起來,壓低聲音道:“日後曹賊若有召見,先生務必得遠離!”
進入酒館之前,他已經得知此地的客人來自於不同世界。
一開始他還有些不懂,但麵對華佗時,他徹底明白了。
畢竟他們那個世界的華佗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華佗聽著他的話,一時間好感暴增。
他笑道:“多謝兄台提醒,還沒請教你尊姓大名?”
劉禪道:“我姓劉名禪。”
看到華佗微微錯愕,他語氣驕傲道:“我父皇正是劉玄德!”
“阿鬥?”旁側驀地傳來一道聲音。
劉禪扭頭看去,見是一個身穿黃色龍袍的家夥。
他暗自詫異,心道曆朝曆代似乎都沒有這等衣著款式。
壓下心中詫異,他拱手道:“沒錯,阿鬥正是我的乳名。”
朱由檢麵帶真摯的微笑:“在下朱由檢,乃是大明中興之主!”
聽到他的“中興之主”,不少人都暗暗撇嘴,覺得這家夥太敢給自己臉上貼金。
若非踏入酒館,他可是個貨真價實的亡國之君!
想到劉禪的身份,眾人又暗自恍然。
難怪朱由檢如此熱情,二者可是一類人啊。
“你後人?”李世民低聲問。
劉徹歎氣道:“都不知過去多少代,本身也與我並無直接血緣關係,但也算得上我劉家之後了。”
李世民瞧了眼他,猜測到了劉徹的想法。
這家夥雄才大略,對於劉禪這樣的後輩自是瞧不上的。
可既然能踏入酒館,勢必代表著對方身負大機緣。
劉徹的意思,分明是打算看看劉禪接下來的表現了。
“可惜我李家後人不曾踏入酒館。”李世民暗自搖頭。
想到李氏江山差點被武周取代,他就恨不得回去跨界將異位麵那一個個“兒子”給掐死。
劉禪已經趁機和華佗與朱由檢聊了起來。
得知大明乃是大漢又過千餘年之後,他心中頗為驚奇。
聽說酒館內臥虎藏龍,早先跟自己打招呼的那隻猴子竟是一尊妖仙,讓天上的玉皇大帝都發怵,他不免一陣後怕。
“劉兄既然能踏入酒館,日後早晚也與神仙無異。”朱由檢笑道。
他一個本該在歪脖子樹上吊的亡國之君,如今不也成為了萬民敬仰的大明中興之主嗎?
如今朝廷內外,臣民們更是一致認為他的功績遠超先祖!
劉禪歎了口氣,說道:“成不成神不重要,我擔心的是相父的北伐之戰能否成功。”
說完話後,他看向麵前的朱由檢。
此人既然聽過他的名字,又來自未來,肯定能知道蜀漢的命運吧?
朱由檢表情古怪,問道:“你是說諸葛亮?”
劉禪點頭,麵露期待。
朱由檢搖了搖頭,感慨道:“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劉禪臉色驀地蒼白。
他聽出了這句話的意思。
北伐失敗了!
諸葛亮還死在北伐之途上!
“蜀漢就此消亡了嗎?”他顫聲問。
“堅持了一些年吧,”朱由檢轉而道,“天下大勢,想必劉兄也猜得到吧?”
他自是清楚,劉禪才華平平,但也不是真的庸碌愚笨。
“後主任賢相則為循理之君,惑閹豎則為之後!”
劉禪的神情低落下來。
朱由檢卻笑道:“但是自從劉兄踏入酒館開始,一切就已經變了!”
“對啊,”劉禪猛然一驚,自語道,“既然北伐注定失敗,那我當阻止相父……”
朱由檢眨了眨眼,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高估這家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