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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萬籟俱寂。
距離觀雲山幾百裡之遙,位於江南省最偏僻的一角,某處陰暗潮濕的洞穴之內。
不知為何,這一晚過的相當漫長,至少柳長河是這麼覺得的。
咽著鐘乳石滴下的水,落在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在逼仄的洞穴之內,顯得響亮和清脆,這預示著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
“怎麼回事,明明說好殺死柳清風,在這個地方碰頭,怎麼到現在魔影宗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柳長河等得不耐煩,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了。
就在他要起身離開的時候,沉重的腳步聲,從洞穴的甬道裡傳來,由遠及近,來到了柳長河的麵前。
來人穿著黑袍,在陰暗的洞穴之內,根本看不清臉龐,披著的兜帽之下,一片漆黑,仿佛根本就不是人,唯有兩處幽綠色的火苗,在無聲的跳動著。
來人一言不發,始終盯著柳長河。
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柳長河嚇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你……你是魔影宗的長老?”
黑袍人依舊不言不語,盯著柳長河看,那跳動著的幽綠火焰,似乎燃燒的愈加旺盛。
“你……你們將柳清風殺死沒有?”
“要……要是殺……殺死了,這些靈石就屬於你們。”
“此外,為了我們接下來的合作,我們柳家願意贈送一條靈脈給魔影宗……”
“合作?”
“你們柳家還指望我們魔影宗,跟你們繼續合作?!”
嘶啞,低沉,宛若骨頭摩擦發出的艱澀聲音,突然拔高音調,打斷柳長河的話。
恐怖的氣勢,在洞穴之內瞬間蔓延開來,洶湧的魔氣如狼似虎,在瘋狂湧動咆哮,隨時就要撲咬而下。
柳長河被震懾的麵色有些發白,“長老,你為何這麼說,我們柳家跟魔影宗的合作之心,可是一直緊密牢靠……”
“柳清風沒死。”
“什麼!”
“長老,你們怎麼能出爾反爾,你們為什麼不殺死柳清風!”聽到這個消息,柳長河失去理智,質問了出來。
“你們柳家精心謀劃布下的局,居然還在這裡反問我?”
黑袍人怒極反笑,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將柳長河的血肉撕咬吞入腹中。
柳長河一臉錯愕:“長老,我不明白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是魔影宗的長老,你該叫我暗影魔尊。”
黑袍人掀開了帽兜,露出了真實的麵貌,嚇得柳長河一個踉蹌,栽倒在地上。
“你……你……你是人還是鬼?”
柳長河手指哆嗦,指著暗影魔尊,嚇得臉色如紙一般白。
隻見暗影魔尊的身軀,赫然是一尊白骨架,大部分的血肉都不見蹤跡,隻在部分關節上,零星的掛著一點血肉,頭顱之上的五官也徹底沒有,隻有空洞的眼眶裡,剩下兩團跳動的鬼火。
暗影魔尊欺身上前,暴虐的怒吼:“今日,根據你父親給出的消息,我派出了十八影魔,而他們卻是全部慘死,就連亡魂都沒有逃離出來!”
“十八位築基圓滿,就算出動金丹,那也要大費周折,而他們,我魔影宗的所有長老,就在今晚莫名其妙死絕了!”
“你們柳家,真是下了好大的一盤棋!”
除了神闕提前埋伏,還有哪個組織,能夠一口氣徹底滅絕十八影魔!
現在的魔影宗,除了一些臭魚爛蝦的魔修,高端戰力就隻剩下他一人,一下子就成為光杆司令!
“這……這不可能,那裡明明就是一處普通的道觀,怎麼會這樣……”柳長河驚顫不已,難以置信。
“不對,我們隻是讓你殺柳清風而已,你為何這麼興師動眾,將十八影魔都派了出去?”
暗影魔尊的鬼火,暴跳不已,若是他的臉上還有血肉,此時必定因為憤怒,導致全部肌肉抽搐。
“是你的父親!”
“雲海天宮開啟在即,他將神闕派來江南城的使者行蹤,泄露了給我!”
“我派出十八影魔,怎麼可能隻是為了殺一個柳清風,他們是出去劫殺神闕使者,搶奪雲海天宮的開啟密鑰!”
柳長河一臉驚駭,這件事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父親居然如此膽大包天……竟然聯合魔影宗劫殺神闕使者……那雲海天宮裡到底有什麼東西,怎麼會讓那麼多人瘋狂?
接著,他臉色大變,“我父親絕對沒想坑殺你們!要是真的如此,他怎麼可能還會讓我來這跟你接頭!”
“等等!”
“你要對我做什麼,這件事真不是我們乾的,你聽我說……”
看見暗影魔尊不斷逼近,柳長河意識到情況不對,恐懼不已,連滾帶爬就想逃。
“是不是你們布局坑害,這已經不重要。”
“重要的是——”
“我死了十八個鼎爐,現在火氣很大,看你細皮嫩肉,今天我要折磨的儘性。”
暗影魔尊張手一吸,逃跑的柳長河就被他抓住掌心,接著,洞穴之內就傳來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我已傳遞消息給你父親,限他三日之內,將你們柳家掌握的那塊密鑰交出。”
“要不然,你的下半生,就準備永遠這麼痛不欲生。”
洞穴之內,除了柳長河的痛叫聲,就隻剩下暗影魔尊發泄怒火的聲音。
……
這一晚,李悠沒睡,而是將十八影魔的屍首,挨個擺放整齊,然後用繩子一捆,跟穿螞蚱一樣,綁在了一起。
問過了。
築基圓滿的魔頭,已經不能用普通的金錢衡量。
一個人,價值一百塊靈石。
現在這裡有十八個,那就是一千八百塊靈石!
不要小看一千八百塊靈石,當前靈氣複不夠,靈脈稀少,整個江南省一年也就隻能產出一萬塊靈石。
李悠想過了,他不需要靈石修煉,但往後的煉丹,高深的符篆,陣法布置,還是需要靈石的。
最重要的是。
他打算在觀雲山布置一個大陣,要不然三天兩頭,就有阿貓阿狗隨意的闖上山,真的不勝其煩。
他無欲無求,不求名聲地位,也不像其他修士渴求香火信仰,他隻想苟在山上,守好道觀,等著師父回來,然後慢慢的熬到無敵,問道長生。
就在把這些家夥綁好之後,突然之間,太陽東升,撒下了一抹光輝,反射出來的一道刺眼的光芒,剛好照在他的眼睛上。
“嗯?”
“這是什麼東西?”
李悠從那個為首的魔頭身上,最終摸出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玉質鑰匙。
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做工精細,好東西,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