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聖地。
後山之巔。
一道白色的身影，憑空而立。
人畜無害的臉上，泛出了清冷的光輝。
薑嘯又來到了這座高山，想起了青蓮公主。
皎潔的月亮掛在天空，散下了萬點光芒。
“她等到了那個人嗎？”
薑嘯耳邊又響起了青蓮公主的聲音。
仿佛就在昨天，仿佛就在眼前。
本來以為早已被遺忘的過客，卻因為見到的那絲神識而再次浮想聯翩。
“值得嗎？”
青蓮公主的話，就像一個魔咒。
一遍又一遍地響在耳邊。
若明若暗之間，薑嘯真的看到了月亮之上有個清冷身影，在獨自傷感，在對月長歎。
“青蓮……”
喃喃自語中，薑嘯心中湧現出了悲痛。
清冷的月光，有了絲絲寒意。
“你值得嗎？”
千算萬算，薑嘯都沒有想到青蓮會出現，還把最後一絲神識給弄丟了。
作為修真者的薑嘯，自然明白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青蓮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也是牛魔王青在修要跟他拚命的根本原因。
“你說呢？”
薑嘯的身後，走來了一個青色身影。
混沌青蓮。
經過妖皇之心的加持，又損耗了牛魔王三成的靈力，混沌青蓮總算維持住了人形。
隻是，從混沌青蓮的身上，再也找不到青蓮公主的點滴了。
“我覺得挺值的！”
混沌青蓮走到薑嘯旁邊，並肩而立。
一雙眼睛也隨著薑嘯的目光，看向了空中的那輪明月，看向了那若有若無的身影。
“她一直都在？”
薑嘯問道。
“昨天之後就不在了！”
混沌青蓮淡然地說道：“其實也不能這麼說，隻要你心中有她，她就會一直都在！你心中若是沒有她，即便她站在你麵前，她也是不存在的。咫尺天涯，才是永遠的消失！”
薑嘯還是把目光從月亮之上拉回來。
特地看了看眼前的混沌青蓮，也確實沒有感到青蓮的氣息。
“不用看了，這次她真的是不存在了！”
混沌青蓮倒是很大度地讓薑嘯看個夠，“昨天你見到的也隻是她的一絲靈識波動，更為準確地講，那就是你的感應罷了。真正的青蓮，早已經消失在歲月當中多時了！你也可以理解為她消散的刹那，她的記憶傳承給了我，從而你錯覺地把我當成了她，一種美妙的錯覺！”
“也就是說，青蓮上次之後就再也不見了？”
薑嘯的心情更加沉重。
“一個被吞噬的人，怎麼可能還會存在，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錯誤會意！”
混沌青蓮變得越來越陌生。
好像，混沌之中一同消失的，還有青蓮的記憶。
“可能你下次再來的時候，我就不認識你了！”
混沌青蓮說道。
“為什麼？”
薑嘯心中還是掠過了漣漪。
雖然這個混沌青蓮不是曾經的那個青蓮公主，但是必定她身上有著青蓮公主的身影。
“天刀匕首斬去的不僅是我的混沌之氣，還有我的混沌神識！”
混沌青蓮一個淡然微笑。
“我的記憶現在最多能夠保持半月，過幾天可能就隻能保存十天五天，到最後可能就是三兩天，也有可能是一天。在太陽升起的時候，我的記憶就會重新來過，就像木偶人一般！”
“絲絲……”
薑嘯的心口上，裂開了一條縫。
我不殺伊人。
伊人卻因我而死。
不僅害死了青蓮公主，竟然還害得混沌青蓮成了木偶人。
“我不會讓你變成木偶人的！”
薑嘯一雙眼睛裡都是他的堅毅，“無論如何我不可能讓你成為木偶人的！”
“嘿嘿嘿……”
混沌青蓮一個清冷微笑。
雙眸中，還夾雜著她的一絲幸福。
“你喜歡的是那個青蓮，又不是現在的混沌青蓮，我明白的！”
混沌青蓮靜靜地說道。
“疾……”
薑嘯右手攤開。
一塊混沌石出現在掌心。
“這是一塊混沌石，它蘊含的混沌之氣，雖然不能徹底治愈你，但是也能延緩你的症狀。我會在儘可能的情況下，讓你回到九幽大陸，回到混沌之地，至少不能讓你變成木偶人！”
“嘿嘿嘿……”
混沌青蓮嫣然一笑。
巧笑嫣然的神情，差點讓薑嘯把她當成了青蓮公主。
“不用了！”
混沌青蓮還是拒絕了薑嘯的好意，“你我之間從來沒有交集，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跟你的所有交集，已經在青蓮消失的那一刻，也一同消失了，拿回去吧！”
“呼呼……”
薑嘯深深地一個呼吸。
宛若被尖刀刺了一下。
“也好！”
薑嘯還是收回了混沌石。
“既然如此，我就隻能成你之美了！”
帶著淡淡的憂傷，薑嘯轉過臉去。
靜站了片刻，他轉身而起，迎著高空向著朦朧的月亮飛躍而去。
“那塊混沌石不錯的！”
在薑嘯飛得無影蹤的時候，山巔之處走來了一個青色身影，牛魔王青在修。
“不屬於我的，不錯又怎麼樣！”
混沌青蓮的目光還在飛升的光芒上，“他就像一根刺，誰碰著誰就會倒黴。”
“嘿嘿嘿……”
望著漸行漸遠的薑嘯，牛魔王苦苦一笑。
“其實我親家這個人還蠻好的，若不是立場不同，我們可能還真會成為親家！”
牛魔王的聲音。
他也在看著飛升的光芒上，“此間已經事了，將下來你打算做什麼？”
“進階！”
混沌青蓮悠悠然說道：“天地大道既然解鎖了，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再壓製了。隻有進階到陸地神仙境，我們才有改寫自己命運的機會。就像昨天一樣，我們麵對薑嘯的力量，卻隻能被動接受。隻有自己真正有了實力，才能夠在機緣到來的時候抓住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一個木偶人，還枉談什麼改變命運？”
牛魔王玩笑說道：“乖乖地做你的木偶人挺好的，每天都是一個新的自我，活得多坦誠！”
“我說的是你！”
混沌青蓮收回了目光，“你這頭青牛的腦袋反應還是這麼不靈光，真是不如你親家半分！”
“嘿嘿嘿……”
牛魔王倒是微微一笑，再次恢複了他老頑童的風格，“可惜我親家眼中壓根就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