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以後,舍友們便紛紛上來起哄……
“我說哲哥啊,你既然連一顆老蔥都不放過。”
“胡扯,哲哥這是關愛老人。”
“你們都錯了,他這是本色暴露。”
“唐瀟咋辦……”
……
各種讓我猝不及防的調侃,撲麵而來。這時我的心情已經好多了,所以並沒有發作。
隻是無意間提起唐瀟名字的時候,我腦海裡想到的,卻是李藝昕的臉。這明顯不是正常的一種表現,於是我儘量將自己放空,然後表現得很不在意。
他們依舊拿我開著玩笑,而我隻是去拿了我的手機,便也回應了一句玩笑話:“你們都不懂我的情趣。”
跟舍友吃完中午飯以後,已經是下午的一點了。
陳奕卻表示,今天下午他跟王鑫會參加學校的一場遊戲比賽。叫我們幫忙去給他們加油助威,我們自然都答應了。隨後相繼回了寢室,打算睡個午覺。
午覺時分,我卻夢到了張三和李四……他們在夢裡提醒我說,彆忘了今天答應他們的事。大白天的夢,他們自然不能乾涉進來,想必這隻是一個夢罷了。不過正好提醒了我,不然真誤了大事。
我有些驚慌的起床後,看了看表已經是快兩點了。而陳奕他們的比賽也馬上要開始了,我提前答應了他們。便沒好意思拒絕,隻好硬著頭皮,打算等看完再去。
誰知道這一看就是四個小時,最後陳奕跟王鑫不負眾望,贏得了比賽的前三名。我實在急得不行,還沒等他們頒獎,我便急忙示意有事,要出一趟學校。又飛快的跑回寢室,帶走了槐木盒和隨身的東西。
出校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快晚上六點了。
我去了一家學校門口附近的大排檔。據聽說,這裡的老板是四川人,做的一手好川菜。還會做很多“江湖菜”係。
因為這裡的客人大部分都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所以這裡的價格適中,酒水齊全。品質和味道,自然也不錯。對於我這個窮學生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我向老板點了張三和李四愛吃的全部菜係以後,又要了兩瓶他倆喜歡喝的白酒,是西鳳酒係列的“華山論劍”。就這樣,我拿著裝滿菜的打包盒和白酒。朝著祭祀用品店走去。
雖然已經是晚上七點了,不過慶幸的是這家老板沒有關門,我又買了幾大袋子的金元寶和冥幣,還有各種香燭和紙紮的糖果,一些雜七雜八的祭祀用品。
由於我買的數量之大,堪稱進貨一般。再加上兩天並沒有關於祭祀的節日,和現在已臨近天黑的原因,老板這裡並沒有什麼生意。
在見到我這個大客戶以後,便瞬間麵露喜色,還答應送我一些“萬貫”和紙製的“金條”。最後算賬的時候,竟有足足有600元。對我來說,可真不是一筆小數目。加上之前的酒菜,今天一共消費了接近1468元,可以說是“大出血”了。
我買這麼多東西,一部分是用來孝敬張三和李四的,部分則是為了下地府準備的,由於下地府以後需要準備的東西還有很多,我實在拿不下。便決定晚上睡前買夠就行,順便再找一個酒店住下。
帶著這些東西,我已經很吃力了。甚至由於東西太多,都攔不到一輛願意載我的出租車。我有些無奈,轉身又走進了祭祀用品店,準備先把東西放在這,用手機叫一輛“貨拉拉”。
老板在得知我的情況以後,很是熱情。他表示讓我多付他20元,便可開車載我一個來回,我看了看手機上叫車的價格,足足有80元。為了省錢,我答應了老板的要求。就這樣,老板便駕駛著他的一輛大型麵包車,拉著我和放在後備箱的東西,就這樣出發了。
目的地在一個農村的公墳,這裡應該是附近村子埋葬死去親人的地方。因為路程較遠,我有些無聊。閒來無事,正好借機跟老板聊天解悶。
我打量著老板,他年紀偏大。看樣貌大約有50多歲。他告訴我他姓胡,靠著紙紮的手藝吃飯,大家都叫他胡師傅。我處於禮貌的喊了一聲胡叔後,便閒聊了起來。
胡叔:“小夥子,你還真有孝心。一次買這麼多燒給親人的,我還真不多見。”
我:“您過獎了,不過這些東西還真不少燒給親人的。”
胡叔:“那想必也是很重要的人吧,不然這都快晚上了,還著急忙慌的趕去。”
我:“算是吧,隻是胡叔。都這個點了,您還開門做生意呢。您那店的位置那麼偏僻,晚上陰森森的不害怕麼。”
胡叔:“最近沒什麼生意,家裡還著急用錢,沒什麼比窮更可怕的了……”
我笑了笑,示意胡叔的話確實精辟。
而張三和李四,對我重不重要我不太好說,隻是他倆的城府頗深。我也不打算和他們有過多的交情,隻想早早辦完事還他們一個情罷了。
大約有30分鐘,我和胡叔便到達了目的地。我仔細回想著那張紙條上的具體位置,待我確認了以後。胡叔便幫我提著東西,朝公墳裡麵走去。此時此刻的天已經是完全黑了下來,公墳裡的場景不由得讓人有些發怵。這裡除了一些蛐蛐。和其他蟲子的叫聲,便就隻剩下了死一般的寂靜。
胡叔跟我到了兩座墓前,放下了東西。告訴我他先上車去等我,讓我完事去停車的地方找他就行。我點了點頭,示意讓胡叔先去。我便一個人,在這裡行動了起來。
我先是看了看墓,是兩座相臨且是十分老舊的土墳。兩座墓碑上好像還分彆刻著碑文。於是我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了一照,但由於風化的原因,有些不清晰。待我爬近仔細看了看以後,才看清了內容。
分彆是:“孝子張浩然之墓”和“逆子李浩天之墓”。想必這就是張三和李四死前的名字了,下麵埋著的也應該是他們的屍骨。隻是我看著帶有“逆子”字樣碑文,十分疑惑。畢竟誰的父母無論再狠心,也不至於把自己孩子的碑文,加上“逆子”這樣的字眼。而這一“孝”一“逆”,自然也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可這兩座墳卻又是互臨而建,真的讓我摸不著頭。實在想不明白立碑人的用意,究竟是什麼……
我將所有裝著打包盒的菜,整齊的擺在了這兩座墳前,隨後各自插上了蠟燭和香。點燃以後,借著手電筒和燭火悠悠的微光,我便又轉身打開了幾個裝滿元寶和紙錢的袋子,就這樣慢慢的燒著……由於周圍一片漆黑,火光瞬間照亮了起來。但隨著火焰受風的影響,周圍公墳的陰影便動了起來,這種怪異的氛圍,讓我有些反感。
一大半的元寶紙錢,即將燃燒殆儘之時。我便還留下了一些,這自然是為了今晚上下地府準備的。隨後我又轉身拿出了老板送我的“金條”和“萬貫”,打算將這些也燒給他們。等所有東西燒成灰以後,我拿起了那兩瓶白酒。打開瓶蓋,慢慢的反手倒在了墳前,又規規矩矩的鞠了三個躬,拿著剩下的東西,起身離開了。
我走到胡叔的車前,示意他打開後備箱。等我把剩餘的東西放進去以後,就上了車。胡叔拿出了手機,讓我加了他的微信,我將車費用微信紅包的形式付給了他以後,就又啟程開往原先的地方。
路上,胡叔跟我說:“小夥子,我是小本生意。剩下的這些我可沒法給你退啊。”
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於是回道:“您放心,這些我還得用,隻是不在這燒罷了。”
胡叔聽後點了點頭,看了一下表。告訴我現在已經挺晚的了,儘量讓我明天再去燒。不然可能會碰到不乾淨的東西。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點點頭示意明白。
這時候已經是快晚上八點了。胡叔正開著車,卻突然轉頭看向我剛才出來的方向。好似很著急的告訴我說讓我坐穩。然後猛踩一腳油門,快速的駛著車。我抓著車上麵的扶手,些不解的問道:“怎麼了胡叔,店裡這會有事嗎?”他沒有搭理我,隻是示意我彆說話。
由於車速的原因,不一會我們就到了店門口。胡叔著急忙慌的打開了店門,走了進去。隨後一把拽著我,將我拉了進去。我剛進去,他就鎖上了門。然後有些緊張的看著我說:“小夥子,你老實告訴我說。你剛才去到底是給誰燒的紙?”我先是看向了他,他的表情有些恐慌,仿佛受到了驚嚇。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天氣的原因,他的腦門上生出了很多汗珠。
我不打算告訴他事實,隻是騙他說是給朋友的親戚燒的。他看了看我的眼睛,有些氣憤的衝著我喊到:“你還是不打算告訴我實話是嗎?我剛才可看到了,你出來的地方,有很重的陰氣跟著你。這種情況,隻有兩個可能。要麼你不是人,要麼就是你在跟鬼打交道!”
我聽後有些驚訝,因為我根本沒有在意,當時自己的身後有什麼。隻是好奇他為什麼能看到,而且能知道我在跟陰差和鬼打交道。
我下意識準備再編一個謊,剛準備張口的時候,他卻開口打斷了我:“你到底說不說實話?如果你不是邪祟,那就先看看我的劍怎麼說!”
說罷。他抬起手,伸向了店內供奉關帝聖君神像前的一把木劍。看這架勢,是把我當成了鬼祟或者歪門邪道。正當他準備拿木劍砍向我的時候,我連忙開口說道:“胡叔,您店內供奉的可是關帝聖君,我如果真是鬼魅邪祟的話,怎麼可能進出自如?”
他聽後愣了一愣,隨後看向關帝聖君的神像,又看了看我。最後放下了木劍,擦了擦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喘著粗氣向我說道:“老了,真的有些糊塗了。”他還跟我說,既然我不是邪祟,那想必是跟鬼在打交道。他告訴我這是很折陽壽的一件事。讓我以後不要在乾了,雖然這個胡叔懂得一些門道,但看來也是個半吊子。
不過也算是好心,我便告訴了他我最近是在過陰。而且已經是一個陰差了,但沒有透露任何陰間的信息。至於折損陽壽的問題。我又告訴他說,因為我的法脈比較特殊,跟普通的三教九流不同,讓他不用替我擔憂。我呢,也隻是大概的解釋了一下。
胡叔先是愣了愣,告訴我說居然還有這麼厲害的法脈,而且像我我這麼年輕,還懂得如此之多法術的人,他從來沒聽說過。隨後我們聊了一些玄學話題後,他才放心的遞給了我一支煙,然後打算把我今天買東西的錢反還給我。
我連忙拒絕,讓他安心收下。還告訴以後有問題或者其他什麼事的話,可以微信聯係。
胡叔聽後,很恭敬的向我行了一個拱手禮,大概介紹了下他自己,他說自己屬於民間法脈的一個俗家弟子,隻懂得一些皮毛,讓我見笑了。我告訴他沒有關係,畢竟大家都是一樣的,學無止境嘛。
就這樣,在鬨了一場烏龍以後。我便帶著東西和胡叔告彆了。
我先是找了一個地方,燒掉了剩餘的元寶和紙錢,還燒掉了紙紮的一些糖果。將所有焚化後的灰燼裝進了幾個不透明的黑色的方便袋裡。隨後又開了一間酒店,並且發消息告訴舍友我有事今晚不回去了。又發消息給呂哥學長,讓他給學生會晚上查宿的人打個招呼,不要將我不在宿舍的事情上報。
善後工作完成了以後,便下樓找了一家燒雞店,買了幾隻燒雞。再去了一趟便利店,買了白酒和雞蛋。這才返回了之前開好的酒店。
回酒店以後,折騰了一天又沒吃晚飯的我,實在有些餓。就忍不住的吃了一隻燒雞。吃著吃著又想起了那幾瓶白酒,又有些想喝。於是我就這樣燒雞配著酒,解決了今天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