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坐進了沐瑤的車裡,車內的密閉空間仿佛將我們與外界隔絕開來。
沐瑤身上的香水味道如絲絲縷縷的輕煙,漸漸地在空氣中散開,縈繞在我的鼻尖。我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問道:“你為什麼要讓我坐你的車?”
沐瑤輕瞟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揚,說道:“因為某人似乎是因為我失去了工作,我有些過意不去罷了。”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戲謔。
“那你可真的是大善人。”我略帶嘲諷地回應道。
“你這是在誇我嗎?”沐瑤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你覺得呢?”我反問道。
沐瑤輕笑一聲,說道:“我就當作是你在誇我了。”說完,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我想起了今天早上這個女人拿我身份證的事情,心中的疑問愈發強烈,於是追問道:“我的身份證今天早上為什麼在你手裡。”
沐瑤不緊不慢地回答道:“你昨天被公園的管理員罰款跑路的時候掉了。”
“靠!”我忍不住罵道,“那你不早點還我?”
沐瑤的目光變得有些冷漠,緩緩地說道:“當時我要還給某人卻被罵道‘滾!’。”
“你難道不會送到派出所嗎?”我有些氣憤地問道。
“我就是想要單純的報複你。”女人笑著看著我,眼中閃爍著一絲狡黠。
“那你早上乾嘛還給我?”我疑惑地看著她。
“你問這個?”她看著我,繼續說道,“我覺得拿在手裡晦氣。”
“靠!”我生氣地拿出煙盒,從裡麵抽出一支。
剛將煙叼在嘴裡,沐瑤這個賤女人就立刻說道:“你要是敢抽煙的話,信不信我把你丟到路上。”聽到她的話,我猶豫了一下,畢竟這是她的車子,我隻好無奈地將煙放回到了盒子裡。
車內的氣氛變得有些沉悶,我有些無聊,試圖打破這種尷尬,於是開口問道:“你家裡條件應該很好吧?”
沐瑤微微一笑,說道:“一般。”她的回答簡潔而平淡。
她接著說道:“我覺得你應該比我條件好的。”
我不禁笑了起來,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覺得我這個全身加起來不到 200元的人,是有錢人的。
“嗬嗬,我是一個窮鬼好不好?”我苦笑著自嘲道。
沐瑤一臉疑惑地看著我說:“窮鬼會付了將近三十五萬的首付?”
我無奈地笑了笑,解釋道:“房子是我租的,我要有錢才不會買頂樓呢,一到下雨就容易漏水。”
沐瑤皺著眉頭問:“漏水?”
“嗯,你沒遇到過吧。”我點點頭回答道。
她搖了搖頭,說:“我剛搬來,還沒碰到這種情況。”
我笑著提醒她:“那你還是趕緊回去看看吧,說不定家裡已經開始滲水了。”
“哦?你難道不怕漏水嗎?”她不解地問道。
“不怕啊,反正這些家具都是房東的,我就隻有幾件行李而已。”我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
接著,我又好奇地問她:“看你這樣子應該是買的房吧?”
她有些驕傲地點點頭:“是啊,怎麼了?”
“就是隨口問問。”
“我可是全款買的。”她補充道。
“那你為什麼要買頂樓呢?”
“因為頂樓的天台可以用來養花呀。”
“這麼冷的天氣,花早就被凍死了。”我忍不住潑冷水道。
沐瑤聽後,語氣十分不悅地反駁道:“破壞花草的人根本不配說話!”
“我是好心提醒你。”我大聲地說道。
“那我是不是要謝謝你。”
“你要說謝謝也可以,我是不會據絕的”我不要臉的回道。
沐瑤緊咬著牙關,憤憤不平地說道:“那你倒是先把那幾株花的錢賠給我啊!”
一聽到要賠錢,我瞬間就沒有剛才的底氣:“等天氣暖和些,我肯定會賠給你的。”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這滿口胡言嗎?”沐瑤一臉狐疑地反問。
“信不信由你。”我故作鎮定地回應道。
沐瑤開著車緩緩駛到單元樓下。
我下車後,“砰”的一聲重重地將車門關上,然後冷漠地說道:“謝謝,以後不用送我了。”
沐瑤關好車門,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還行,還知道說聲謝謝。”
接著,她毫不猶豫地按下了電梯按鈕。
我本來想和她一起乘坐電梯上去,但又覺得這樣會很沒麵子,於是便站在電梯外麵,一動不動。
沐瑤看著我沒有要上去的意思,臉上露出了一絲戲謔的笑容,然後毫不留情地關上了電梯門。
當我走到家門口時,卻驚訝地發現沐瑤這個女人的房門竟然開著,而她本人則站在門外的樓道上,剛剛掛斷手中的電話。
“怎麼不進去了?”我一臉挑釁地問道。
沐瑤這個女人完全無視我的存在,沒有絲毫回應。
我心生好奇,想要透過她的房門窺視一下她的家裡。
然而,她卻迅速出手,擋住了我的視線,毫不客氣地說:“你看什麼呢?”
“眼睛長在我身上,我想看哪裡就看哪裡。”我不甘示弱地反駁道。
誰能料到,沐瑤這個女人竟然如此潑辣,她二話不說,直接在門外就將房門緊緊關上,並狠狠地懟了我一句:“現在看你還怎麼看。”
我實在懶得和這個女人繼續糾纏下去,便迅速將鑰匙插入我家的房門,然後用力一推,進入屋子後,又狠狠地將我的房門關上。
回到家裡,我點燃了一支煙。
煙霧繚繞中,我拿出手機,發現工頭發來一條消息,上麵明確地寫著:“明天你不用來了。”
看著這條簡短而又無情的信息,我的憤怒瞬間爆發出來,直接罵出一句臟話:“靠!”
我想起每月那高達兩千塊錢的房租,心頭湧上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生活的壓力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陽台上,用力推開窗戶,任憑冰冷的雨水肆意地拍打在我的臉上。
我嘴裡叼著的香煙被雨水打濕後漸漸熄滅,但心中的無力感並沒有像煙頭一樣被雨水衝刷掉。
反而越發強烈,仿佛要將我徹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