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秋日的傍晚時分。
我孤身一人來到了小區附近公園。
今天是我莊雲的二十八歲生日,然而此刻,陪伴我的唯有孤獨。
如今的我,宛如風中殘燭,生命之火似乎即將熄滅……
我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公園內的長椅旁,緩緩坐下,抬起頭凝視著上方的那棵銀杏樹。
往昔的此時此刻,金黃的銀杏葉片早已鋪滿大地,但今年卻有所不同,或許是氣候稍顯異常吧,大多數的樹葉依舊頑強地保持著盎然的生機。
我默默地從口袋中摸出剛剛購買的香煙,我撕開了封膜,一根接著一根地點燃,深深地吸進肺腑。其實,我早已對生活失去了希望,心如死灰。
或許今日之行,無非是想向那段過去的美好回憶做最後的訣彆罷了。
“喂,你能不能讓一下,擋到我拍照了。”
我轉身看去,一個白衣女子正手持著自拍杆站在我的身側。
我朝著女子的方向吐出一口煙,沒好氣地說道:“我就坐在這裡了,怎麼礙你事了?”
白衣女子收起了自拍杆,將一隻手放進了口袋,有些生氣地看著我,說道:“你竟然知道還不會起開?”
“嗬嗬。”我看著白衣女子笑了笑,說道:“這是公共場所,我想坐哪裡就坐哪裡。”
“那你是沒有看到樹上掛的牌子嗎?”白衣女子說道。
聽到了白衣女子的話,我這才注意到了樹上那個掛著的禁止吸煙的牌子。
我將手中剩下的半截煙丟在地上,用腳將它踩滅。
這才繼續對眼前的白衣女子說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說要說嗎?”
白衣女子見狀白了我一眼,直接走開了。
看到白衣女子離開,我從兜裡摸出香煙,熟練地抽出一支叼在嘴裡,並迅速用打火機點燃。隨著煙霧嫋嫋升起,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感受著尼古丁帶來的短暫慰藉。
“就是他。”一個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
又是剛才的那個白衣女子,她的身邊是公園的女管理員。
“靠!玩不起是吧?”
白衣女子聽到我的罵聲衝著我笑了笑,然後賤賤地對我擺了擺手。
女管理員一把拉住了我身後的背包,“罰款十塊,微信還是支付寶?”
我將背包從管理員的手中奪了過來,說道:“沒錢。”
“沒錢?你手機呢?我不相信一個大男人手裡沒有一點錢。”女管理員怒目地盯著我。
這時,我注意到了剛才的那個白衣女子正站在不遠處看著這裡發生的一切。
我對白衣女子大聲喊道:“你怎麼在那裡隨意大小便啊!”
女管理員聽到我的話下意識地朝身後看去。
我趁著女管理員分神的一瞬間直接抓過我的背包跑了。
我直接跑出了公園,長時間沒有鍛煉地我,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路邊的台階上。
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隻是一會兒的工夫,我又一次聽到了那個十分欠揍的聲音:“跑得還挺快的。”
我沒有搭理她,隻是說了一句:“滾!”
誰知那個女子站在我的身前身體向下稍曲,白皙的雙手扶著雙膝,戲謔地看著我。
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眼前的這個女人。
她白皙的皮膚上,沒有什麼瑕疵,微黃的長發留在身後。
不過,她露出笑容對我說道:“真虛。”
“我操!”我直接站起身子,真的想要一巴掌呼到她的臉上。
“怎麼?”白衣女子站起身來,“要打我嗎?”
“你是不是有病?”我直接罵道。
“你剛才造我謠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這些?”
聽了白衣女子的話,我不知道要如何反駁才好。
我瞥了一眼逐漸昏暗的天空,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徑直地走開了。
不過臨走時我又罵道:“下次可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白衣女子隻是對我“嗬嗬”幾聲,就直接朝著公園那邊的停車場走去。
我拖著仿佛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的身體,緩緩地回到了小區。乘坐電梯來到頂樓後,我的目光不自覺地被鄰居門前擺放的鞋架吸引。
那應該是新搬來的鄰居放置的吧,我心裡暗自想著。我旁邊的這戶人家,前幾日一直都在進行裝修,從今天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剛剛搬進來。
我並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家,而是將背包隨意地掛在了門上。
然後,我徑直推開了安全通道的門。我一步步走到頂樓的天台上,雙腿懸空,隻要有人從身後輕輕推一把,我就會從這三十層高的頂樓墜落下去。
此時,一陣狂躁的秋風突然襲來,無情地拍打著我的後背,那股力量仿佛要將我狠狠地推下這座高樓。
我不停地抽著煙,一根接著一根,煙霧在我眼前彌漫,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暫時緩解我內心深處那無法言說的痛楚。
我不知道這種痛楚究竟是因為過度吸煙導致肺部的不適,還是那風中寒冷刺骨的氣息侵入了我的身體。
終於,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天台一角,發現那裡竟然擺放著幾盆盆栽。
我之前從未留意到這些盆栽的存在,仿佛它們是突然出現在這裡的。
不過,我的行動卻毫不猶豫,伸出手將它們連根拔出,隻留下一個個空蕩蕩的花盆。
接著,我低下頭,凝視著手中的煙盒,裡麵隻剩下寥寥無幾的十支香煙。
我隨意挑選了一支,再次用火機點燃,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它插進鬆軟的泥土之中,點燃。
這支煙在泥土中燃燒著,散發出淡淡的煙霧,仿佛是一根生日蠟燭。
我將這支煙當作是我二十八歲生日的蠟燭,雖然它並不華麗。
就在此時,我聽到安全通道門開啟的聲響,下意識地認為是小區物業的工作人員。
然而,當我轉過頭去,卻驚愕地發現,竟然又是那個身著白衣的女子。
“怎麼又是你?”我凝視著眼前的白衣女子,她身上的那件白色大衣在秋風中輕輕搖曳。
“我才想知道為什麼又是你呢。”白衣女子沒好氣地回應道,“我甚至覺得你在跟蹤我!”
“嗬嗬。”我冷笑一聲,“那我豈不是閒得發慌?”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白衣女子毫不客氣地從我手中奪過花盆,“你拔我的花做什麼?”她嫌棄地將煙頭拿掉。
“這麼冷的天,放在外麵也是凍死。”
“我又不傻,所以正打算把花搬回去。”白衣女子看向我,說道:“你打算怎麼賠償我?”
“哼!神經病。”我咒罵一聲,轉身徑直走開,還順手將安全通道的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