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肯定,甚至可以確定。
對方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概率,可能是一個美女。
因為她的聲音很好聽,成熟中帶著一些小性感,小性感中又透著小嫵媚,語氣軟糯嬌柔,溫文爾雅。
“請問,你手中的這部手機,是在xxx公交車站撿到的嗎?”
我心裡想說“不是”,可是嘴巴卻很老實,不等大腦下達撒謊的指令,就“嗯”了一聲:“是在那撿到的。”
話音剛落,我便忍不住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要知道,在這一聲“嗯”之後,就代表價值幾萬大洋的東西,就不再屬於自己了。
老子差點沒忍住哭了出來。
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猜到了我想將其據為己有的齷齪心思,居然吃吃輕笑了一笑。
要不然,她怎麼會笑?丟了東西還能笑得出來?這沒天理啊。
“那……”電話那頭的女人似乎猶豫了一下,“你……可以把包包和手機……還給我嗎?”
老子心裡那叫一個難受啊,可是事到如今,失主都開口了,難道我還能拒絕嗎?
我還可以拒絕嗎?
啊?
我聲音乾澀地說道:“可以。”
說來也怪,當我說出“可以”的時候,心情莫名變得輕鬆了不少,對方也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
“那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過來找我拿……”
我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卻說道:“你看今晚可以嗎?”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今晚我有空。”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心裡想著會不會太晚了?
對方見我沒有吭聲,以為是我怕有詐,便解釋道:“是這樣的,手機裡有一份彆人發我的b,很重要,明天上午開會時,我需要用到,所以……實在不好意思,你看今晚方便嗎?”
對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是個美女(我猜的),我也沒再好意思拒絕,於是我便告訴了對方,我在xxx公交站附近的一家肯德基等她。
反正想讓老子送過去,沒門。
“那要不這樣吧?你出肯德基後一直往前走,走到十字路口左拐兩百米,那裡有家老樹咖啡,我請你喝咖啡吧。”
“咖啡?”
我苦笑了一下,價值幾萬塊的東西,還讓老子給她送過去,隻是請我喝一杯咖啡?什麼咖啡能值大幾萬?把你喝了還差不多。
這個想法冷不丁地冒了出來,就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小心臟同時也不爭氣地狂跳了幾下,我平日裡雖然在公司跟著老梁口嗨,但畢竟我也不是老梁那種人啊。
“好吧,我現在就過去,我的手機是177887,若是你先到了,打我電話。”
“那行,咖啡廳門口,不見不散。”
我丟,還不見不散,搞得跟小情侶約會似的。
掛了電話,我將拿出來的東西又重新放回了包裡,哼著傑哥的《雙截棍》走出了肯德基。
“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兮”
“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兮”
“如果我有輕功飛簷走壁”
“為人耿直不屈一身正氣,哼!”
當我哼到第四遍的時候,就已經走到了咖啡廳門口了。
咖啡廳雖然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裡麵隻坐著四五對情侶模樣的客人,而我則拿著包包,背對著站在咖啡廳門口,一雙眼睛東張西望地瞄著門口過往的路人,但凡有點姿色的我都看了個遍,卻不見一個女人向我走來。
又等了十多分鐘,仍不見有人過來,莫不會放我鴿子?
轉念一想,不對啊,她才是失主啊,要放鴿子也應該是我來放啊。
可就這麼站著乾等,顯得有些傻叉,於是我轉身向咖啡廳走去,打算先找個座位先坐下來,邊刷短視頻邊等。
剛邁出兩步,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極致嫵媚極致性感極致撩人的聲音,比電話裡還好聽十倍。
“你好~!”
我這小心臟不爭氣地狂跳了幾下,轉過身,隻見身後站著一個妝容精致的女人,年紀約莫二十五六歲,正似笑非笑地望著我。
我有些失神地望著她,半晌都沒給她一個回應,整個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間定格,畫麵中隻有我和她,就這麼麵對麵地站立著。
我心中忍不住一陣驚歎。
優雅!性感!嫵媚!
優雅:指的是她整個人的氣質和儀態。她一頭烏黑的秀發束了一個馬尾,頭上戴著一頂時尚的棒球帽,目光平視,嘴角含笑,右手的手掌輕輕地搭在了左手的手背上,十分自然地垂放在小腹前,整個看上去就給人一種舒服愉悅的感覺。
如果說她的美麗是上帝賜給她的禮物,那麼她的優雅,則是藝術熏陶的結晶。
性感:並不是指她衣著暴露,而是指她的身材,以我和她之間的距離,再加上兩人眼睛對視直線與地平線的夾角,根據勾股定律粗略計算可以得出,她的身高約在一米六八左右。
她上身穿著一件白色圓領緊身t恤,下身穿著一條格子短裙,將整個身段勾勒得凸凹有致,雪白溫潤的脖頸上,戴著一條纖細的項鏈,項鏈前端掛著一顆淚滴形狀的藍色水晶,更顯得脖頸線條修長柔軟,端的像一隻白天鵝。
嫵媚:這是一種隻有成熟女性才特有的綽約風姿,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一種媚態,並不是老梁口中所說的風騷。
這樣的嫵媚,是涉世未深的少女所不具備的,比如井上舞雪。我想老梁若是在這裡,肯定想將眼前這個女人拉進懷中好好疼愛一番,因為,我也想。
就在我對眼前這女人驚為天人之際,心中也在暗暗慶幸,看來答應還她包包的選擇是明智的,咖啡的價值自然是比不上包包和手機的價值,但加上這個女人就不一樣了。
女人見我失神地盯著她看,白晳的俏臉竟然掠起一片紅雲,隨即向我伸出右手:“你好,我叫盈盈。”
盈盈?
你擱這兒拍《笑傲江湖》呢?你要是盈盈,那我還是令狐衝呢。
心裡這麼想著,可沒想到嘴裡卻說了出來。
“你……你好……我叫令狐衝。”說著,伸手輕輕握了一下女人小手。
入手滑膩,柔若無骨。
盈盈微微一怔,繼而將手抽回,抿嘴輕笑。
我回過神來,自知說錯了話,沒來由的老臉一紅,尷尬無比,隻好訕笑道:“開玩笑,開玩笑的,我叫趙俊哲。”
說完這句話後,兩人一時間竟然都沒再說話。
盈盈顯然是在等我開口,可我此時大腦卻一片空白,平日裡老梁教的那些泡妞七十二招,一招都想不起來。
美女我不是沒見過,宋美佳老子就不提了,拎出井上舞雪也要比她略勝一籌,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女人麵前,我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一時間,氛圍尷尬到了極點,我甚至都忘記我是來還她包包的,直到女人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黑色包包時,我才恍然大悟,說道:“雖然電話裡你說包包是你的,但本著對失主負責的原則,你得說說包裡有什麼。”
盈盈笑道:“沒想到你還這麼謹慎呀?包裡一台水果十三,兩張信用卡,一張平安的,一張渣打的,嗯……還有一支花西子的口紅,一支雅詩蘭黛的眼線筆,大概一千多塊錢的現金,還有……”說到這裡,不知道盈盈想到了什麼,突然間俏臉飛紅,便不再往下說了。
我差點忍不住幫她補充“還有一盒三隻裝的岡本001”。
“你看看包裡少了什麼沒有。”我將包包遞還給了她,然後補充道:“先說好哦,我隻是翻看了一下,裡麵的東西我可什麼都沒動,要是少了什麼,可彆怪我。”
盈盈笑了笑,伸手從包包裡拿出了那疊百元大鈔,往前一遞:“趙先生,感謝你拾金不昧,這些錢你就收著,就當是我的一點小心意。”
我眼饞地望著她手中的百元大鈔,心想還是你懂我啊,我正為接下來半個月的吃飯問題發愁呢。
可是這錢我能接嗎?
我不能接,為什麼?
如果我接了,好不容易在美女心樹立起來的拾金不昧的偉岸的形象,將會徹底崩塌,價值幾萬的包包和手機都還了,再要這一千多大洋也沒有意思,倒不如給美女留個好印象更為重要。
於是我義正辭嚴地說道:“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要是一個貪財的人,就不會這麼老大晚地跑來還你包包和手機了,拾金不昧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小時候,我可是班裡第一個會唱‘學習雷鋒好榜樣’的呢,你不要看不起人。”
說完這句話,我隻感到胃裡一陣陣痙攣,差點沒吐出來。
盈盈微微一怔,瞪著一雙卡姿蘭大眼睛看著我,似乎不太相信這世上竟會有像我這樣品德如此高尚的人,隨後似乎又被我說話時嚴肅的語氣和表情逗笑了,隨後她便不再堅持,將錢放回包裡,低聲說道:“謝謝。”
她說完“謝謝”後,我和她就再也沒有說話,氛圍再一次尷尬了起來。
沉默了好一陣後,我開口道:“時間不早了,如果沒彆的事兒,那我……我就先回去了……”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點了點頭。
臥槽~!
她竟然說“嗯”。
有沒有搞錯,她竟然說“嗯”。
她不是來請我喝咖啡的嗎?
我說我要回去了,隻不過是老梁教的“以退為進”的策略而已,旨在提醒她該請我喝咖啡了,可她竟然說“嗯”?
可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
我轉過身。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往自己的狗窩走去,一邊走,一邊不斷地罵自己大傻逼。
就在我不抱任何希望走了十多米距離後,忽然身後傳來了她的聲音。
“喂~!”
我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
“不是說好了請你喝咖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