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雲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來人正是昨晚被她打暈的蕭令遠。
“閣主,我要舉報她!求求你為我做做主吧!”蕭令遠語氣激動地指著葉無雲,無比委屈地看向謝予懷。
“又有事……”謝予懷無奈地說,“進來吧進來吧。”
謝予懷剛坐下,站在流雲殿中的蕭令遠就著急地指著無雲說:“師尊,我乃外門弟子蕭令遠,我要舉報她,她,這個美麗的女人,昨晚居然對我做出了那麼殘忍的事!”
“停。”謝予懷嘴角抽了抽,他怎麼感覺這個蕭令遠的病情比葉無雲還嚴重呢?
他輕抬手中合上的折扇,指了一下無雲,看向她說:“你先說,昨晚發生了什麼?”
昨晚她去勾結魔尊,遇到了這個人,莫名其妙的,她也說不清楚。
無雲說:“還是讓他先說吧,我也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蕭令遠生氣地說:“前幾日,她與我傳信說,看我如此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迫切地想要和我私下見麵,於是昨天,我就約她戌時在雨林澗相會,想不到,她居然一拳打在了我高挺的鼻梁上,我頓時感到天旋地轉,醒來時她就已經畏罪潛逃了!”
無雲聽了他的描述,尷尬地說:“你說話這麼有藝術,你是寫小說的吧?”
謝予懷神色微怔,隨即感到不可思議地說:“她給你傳信?”
他加重了“你”字的音調,隨後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紅衣少年,像是很難相信無雲喜歡這個類型的。
“對,我還有證據呢。”蕭令遠說著,憤憤不平地從腰間取下一封信。
謝予懷接過信,打開一看,裡麵的字歪歪扭扭。
上麵寫著:“公子你長得不錯,我想和你聊聊。”
的確很像葉無雲能說出的話,謝予懷眼瞼微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鬱。
“你自己看。”謝予懷將信疊起來扔給無雲。
無雲接過信,展開一看,驚訝了一瞬,這封信上的字跡和她的字跡幾乎完全一樣,連說話的口吻都這麼像,天哪,知音啊,果然一個門派不會隻有臥龍,一定還有鳳雛。
“額……這。”無雲想著,反正剛好可以掩飾昨天問謝予懷雨林澗在哪的事,明顯是老天都在給她台階下,想讓她活下來,她就隻好昧著良心讓蘇渺渺背鍋了。
無雲這樣想著,看向蕭令遠,無奈地攤了攤手說:“你要是這樣說我,那我就百口莫辯了。”
蕭令遠聽了她的話,激動地對謝予懷說:“閣主,你聽到了吧,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因為她打我那一下,我感覺我高挺的鼻梁都塌陷了,她居然還不負責任地跑掉了。”
“你真的約了他?”謝予懷陰沉的臉色有些難看,眼底帶著一絲戾氣,看向葉無雲,想向她確認。
命難保,屎難吃,無雲苦笑著點頭:“對。”
他眉頭一皺,麵色更加冰冷,接著問道:“那你為什麼打他?”
“嗯……”無雲想了想說,“我之前覺得他長得還行,但昨晚走近一看我就後悔了,然後他非要拉我的手,我一激動就……都是我的錯。”
“什麼!”蕭令遠驚訝地說,“我如此貌若潘安、看殺衛玠的英俊美男,你都對我不滿?女人,你的要求未免也太不現實了吧!”
無雲解釋說:“不是,我說的不是你的外貌,我感覺我們性格不合,所以還是算了吧。”
蕭令遠感情充沛得像是在表演詩歌朗誦,“性格的契合是由後天磨合而成的,愛情不就是要相互為彼此改變嗎?”
無雲看著他誇張的肢體動作,蹙著眉往另一邊挪了挪,“要不你還是放下吧,我感覺我們契合不了。”
謝予懷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終於忍不住說:“停,我不想聽了。”
隨後他看向蕭令遠,說:“她打了你之後逃跑了,對吧?”
“是的,她一拳就……”
“好,我知道了,”謝予懷打斷了他抒發情感的話,“我讓她給你道個歉吧,你看行不行。”
“不行!”蕭令遠嚴詞拒絕道,隨後捂住自己的心口,好似心痛如絞地說:“昨晚我的心已經被傷得千瘡百孔了,又怎麼會是一句輕飄飄地道歉就是彌補的呢?”
“那你想怎麼樣?”謝予懷問,他似乎有點理解葉無雲為什麼會打他了。
這次,蕭令遠居然沒有浮誇的表演,而是言簡意賅地直抒胸臆道:“我覺得葉姑娘應該對我負責,和我在一起。”
“啊?!”
無雲大驚失色,還好昨晚下手有點重把人打暈了,要是沒打暈,她都怕他舔她的手。
無雲驚恐地看向謝予懷:“師尊,你不要把我判給他啊!”
謝予懷被嗆了一下,神色嚴肅地說:“不璿璣閣以修道為重,你們兩個滿腦子小情小愛,真是辜負了璿璣閣對你們的栽培!你們兩個給我打掃一個月的藏書閣!”
他說完,又覺得哪裡不對,改口道:“不行,不能一起打掃,你去打掃一個月的藏書閣。”他指著蕭令遠說。
隨後,他轉過頭看向葉無雲:“葉無雲,你打掃一個月的流雲殿。”
無雲有些感動,謝予懷對她這麼好,藏書閣整整十層呢,流雲殿隻有一層,想不到他也會有偏心她的那一天。
無雲連連點頭:“好。”
蕭令遠表情浮誇地說:“閣主,不行啊!明明是她打我,為什麼我也要被罰?!”
“兩個月。”謝予懷麵無表情地說。
“好的,閣主。”蕭令遠一下就安靜了。
謝予懷對蕭令遠說:“你先走吧,葉無雲留一下。”
啊?留下她乾什麼?
蕭令遠行了一禮便離開了。
流雲殿內隻剩下葉無雲和謝予懷兩個人。
無雲心虛地笑著說:“閣主,你還有事嗎?”
謝予懷神色陰鬱,那雙黑眸冷若寒潭,仿佛能一絲絲凍住人心。
“很好笑嗎?”他冰冷的聲音響起。
無雲收斂了一下自己的笑容,捂著嘴搖搖頭。
“你一天天怎麼那麼閒呢?上午要去看熱鬨,下午要去玩螞蟻,晚上還要去談戀愛。”謝予懷掰著手指一條條地說。
“又不是每天都這樣。”無雲小聲嘟囔著。
“你還想每天都這樣?”
無雲搖搖頭。
謝予懷恨鐵不成鋼地說:“以後下午你不用去藏書閣修煉了,來流雲殿我看著你修煉。”
“啊?不用了吧?”
這和讀高中的時候把桌子搬到講台邊上課有什麼區彆?
“你晚上也想來?”謝予懷挑眉。
忘了他是那種一拒絕就要罰更多的人了,無雲扶額。
她連忙說:“我下午來,一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