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婦人就要撲上來,紀雪晴拉著紀辰星的手,和她一起後退了幾步,離這個女人遠許多。
婦人原本隻是哭,看到紀辰星沒有要理她的意思,嚎的更大聲了。
“紀辰星,紀辰星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我們家養了你十八年你都忘了嗎?我來見你,你就是這個態度?”
周圍的人來來往往,都是慈善晚會結束準備回家的人。閒來無事,都想吃點瓜填填肚子。
好在有陸嶼洲站在這裡,那些人就算看到也隻敢在遠處指指點點,不敢湊上來。
“李翠花,紀總走之前給了你不少錢吧?”紀辰星站在紀雪晴身邊,冷笑著問:“你們這麼快就花完了?”
原主的記憶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紀辰星沒法知道這具身體完整的過去,但是也不難推斷出,養父母一家對原主非常不好。
養母李翠花愛打麻將,有事沒事的時候就跟著麻友開打,時不時還賭上點錢。
養父紀喜斷了條腿,脾氣暴躁,沒有工作收入不說,還經常酗酒打人。
原主有幾次都被紀喜打的奄奄一息。
養父母家還有個弟弟,名叫紀家金。這個弟弟身高不高,模樣醜陋,智力低下,學沒上好,跟著紀喜學打人倒是學的很快。
原主的記憶時斷時續,卻也不難看出,她非常害怕這一家人。
聽到紀辰星的話,李翠花古銅色的臉上露出貪婪的笑容。
“辰星,你這瘋瘋傻傻的病什麼時候好的?唉,還是有錢的人家好,風水都好,都不用怎麼治就好了。
“你看什麼時候把弟弟也帶過去,讓他在你們家住兩天?嘿嘿,如果能再給他找個城裡媳婦就更好了。”
紀辰星聽得一陣惡心。
紀家金今年十七歲,按照現代的法律,遠沒到適婚的年齡。
但是農村本來結婚就早,在加上紀家金的腦子不怎麼好使,家裡又沒什麼錢,周圍幾個村都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李翠華和紀喜就更著急了。
紀喜和李翠花想過兩個方案,一個是把紀辰星賣給村頭四十歲了還沒找到媳婦的老漢,拿這個錢給紀家金當彩禮錢;
另一個就簡單多了,直接把紀辰星洗乾淨送進紀家金房間裡就行了。這樣不僅省去許多麻煩,還省了車錢房錢五金錢彩禮錢,簡直是不要太賺。
隻可惜,李翠花的第一個計劃隻實施了一半,前腳剛從老漢那裡拿了人家三十萬塊錢,後腳紀懷予就把紀辰星接回了紀家。
紀懷予是什麼人,紀喜一家三口對紀辰星做的事根本瞞不住他的眼。
他還以為是兩家人抱錯了孩子,如果是這樣,那麼紀雪晴該何去何從又是一個問題。
好在後來,紀懷予查到紀辰星隻是紀喜十八年前在門口撿到的一名女嬰時,徹底放下了心。
有些地方天生就對女性抱有極大的惡意,他不想剛從狼窩之中救出這個女兒,又把另一個女兒推進虎穴裡。
這也是紀懷予現在都遲遲沒有給紀雪晴尋找親生父母的原因。
紀懷予給紀喜一家打了二十萬,就當是買斷了紀辰星和他們一家十八年的關係。
可是紀懷予這二十萬可不如老漢的三十萬多,紀喜和李翠華越想越氣,感覺把紀辰星還給紀家還不如把紀辰星賣了劃算。
所以他們一路來到了帝都,想著紀家也不差這幾個錢。既然他們家大業大,那這便宜肯定是能多占就多占,扣也要從紀懷予手裡扣出來幾十萬。
如果紀懷予不給,那他們就把事情鬨大,綁也要把紀辰星綁回去。
“紀辰星,你怎麼不說話?”李翠華十分憤怒,臉上露出醜陋的表情,“找到了有錢人,就不認養你十八年的媽了,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是管都不管了!”
跟這種人糾纏無用,越是糾纏他們就越是貪婪,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理會。
紀辰星揉揉太陽穴,“雪晴,陸總,不用管她,夜深了,咱們都回去吧。”
徐叔的車就在不遠處閃著車燈,紀雪晴點點頭,正要走,齊子宴拉住了她的手。
“雪晴,咱們不能這麼走了,馬上就十二點了,大娘風塵仆仆一路趕來,想必連個過夜的地方都沒有。”
遠處還有一堆對他們指指點點的人,齊子宴不知道他們能聽到多少,但是他時刻想把自己善良正直的人設立好。
聽到齊子宴的話,李翠花狠狠點了點頭,哭的聲淚俱下,“這小夥子人就是好,不像我那個養了十八年的白眼狼閨女,說不要娘就不要娘了。”
紀雪晴眨眨眼睛,“但是子宴哥哥,你聽她說的那些話,她太過分了!”
“大娘她肯定是太累太著急了,所以說話沒有細想。”齊子宴笑的十分溫柔,“我們剛從慈善晚會出來,怎麼能對這樣需要幫助的大娘視而不見?”
紀雪晴沉默了。
因為齊子宴上家庭綜藝這件事,她對齊子宴一直都很尊重。
這個尊重不是因為家庭綜藝上齊子宴表現如何,對“家人”的要求十分嚴格。
為了防止一些藝人作假,想上綜藝的藝人,必須要出具親子鑒定,就算沒有親子鑒定,也要有戶口簿作為輔助資料。
就是這個親子鑒定不得了,紀懷予拿著紀雪晴的鑒定表手都發抖,紀雪晴和自己、溫雅、紀雲帆都沒有一點血緣關係。
直接間接的,齊子宴成了把紀辰星帶回紀家的恩人。
紀懷予明麵上從不反對紀雪晴和齊子宴交往,除了寵愛紀雪晴之外,也有這件事的原因。
紀雪晴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紀家對她有恩,紀辰星又是紀家人,這份關係回回轉轉,讓她把齊子宴當成了能給自己帶來幸運的人。
此刻,齊子宴說要安頓李翠華,紀雪晴哪有說不的道理?
“那要不姐姐你們先回去吧,我和子宴哥哥給她找好了住處就回家。”
紀雪晴晃了晃紀辰星的手,生怕紀辰星不同意,“姐姐你放心吧,有子宴哥哥在,肯定沒問題。”
“不行。”紀辰星想都不想直接拒絕,她太了解李翠花是什麼樣的人了。
彆看眼下隻有她一個人在這裡坐著裝可憐,說不定紀喜和紀家金就在哪裡等著她。
萬一發生點什麼衝突,或者被他們一家人勒索,以齊子宴的小身板,硬抗這兩個人都難說,怎麼保護好紀雪晴。
紀辰星拿出幾百塊現金扔給李翠花,“該回哪去回哪去,有什麼事過後再說。”
看到粉色的鈔票,李翠花開心地笑起來,臉上的褶子扭成了一朵奇醜無比的花。
“好好好,我今天就先回去,你說的過後,是過到什麼時候?有沒有具體時間啊?”
紀辰星煩躁地攥起拳頭,“我這兩天比較忙,等我有時間了會通知你。”
李翠花連連點頭,“好好好,那你忙,我就在帝都等著你……那啥,能不能再給我點錢,你們帝都真是有錢人的地方,酒店可真貴,一晚上就要好幾百……”
紀辰星的拳頭上已經開始爬上青筋,已經給了李翠花幾百塊,她竟然還不知足。
“你帶雪晴走吧,我安排。”陸嶼洲的話音輕飄飄地落在紀辰星的耳朵裡。
“放心。”陸嶼洲完全沒了那副慵懶的樣子,“既然是你以前的家人,我肯定會讓他們好好感受帝都人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