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七點,在溫雅的幫助下,紀辰星換上了一件湖藍色露肩禮裙。
這件禮裙的裙擺大小適中,微微拖地。藍色薄紗從後背開始籠罩半個裙擺,薄紗上有金線繡成複雜的洛可可花紋,為恬靜的湖藍增加了一抹昂貴的亮色。
和紀辰星比起來,紀雪晴身上的米白色就樸素多了,大概是因為歉意,自從紀辰星回來,她就自願把自己放在了配角的位置上。
不過樸素都是相對的,兩個人身上穿的都是w的限定禮服,放在外麵有價無市。
畫完了妝,溫雅給給紀雪晴搭配了一套珍珠首飾,給紀辰星戴了一條鑲嵌著藍色寶石的銀項鏈。兩個人站在一起,一個是溫柔的白月光,一個是高貴的紅玫瑰。
“今天我和你爸爸就不去了,你們兩個女孩子喝酒要適量。”溫雅的手撫過紀辰星的頭發,“照顧好妹妹。”
“會的。”紀辰星輕輕地笑了笑,“午夜之前我們一定回來。”
徐叔開車帶著兩人離開紀家彆墅,很快到了邀請函上的地址。
在古代時,紀辰星沒少參加過各種宮宴,所以對這次的晚會,她的從容大於緊張和好奇。
隻是,和宮宴不同,慈善晚會上人更多更亂,男女也不會分席。
“姐,拿一杯酒嗎?”路過酒水區,紀雪晴貼心地介紹,“這個是葡萄酒,那邊顏色很多的是雞尾酒,這個是香檳。”
在紀雪晴的推薦下,紀辰星選了一杯度數比較小的香檳。
直播係統還開著,紀辰星時不時能看到來自古代的評論。
【此乃何物?香檳?沫餑如雪,美哉妙哉】
【頭頂之上乃是何物?如此燦爛輝煌,華彩奪目】
【此處乃是何處,果真如杜工部所願,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老書袋子閉上嘴吧,不會說人話爺教你。跟我一起問:那個花花綠綠的叫什麼酒,喝了真的不會死人嗎?】
【這裡莫非是鬼域?這人穿著也太放肆了,不知廉恥!】
【沒眼看,簡直是群魔共舞!】
紀辰星看著這些評論,不由得笑出聲來。
“姐你快看。”紀雪晴忽然興奮地拉了拉紀辰星的胳膊,“那是齊子宴,齊子宴來了!”
紀辰星順著紀雪晴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沒找到齊子宴,倒是一眼就看到了陸嶼洲。
他還是和上午一樣穿著一身得體的黑色西裝,隻是整個人看起來略有些疲憊。
大概是看的久了,陸嶼洲有所察覺,他抬起頭,兩個人目光相撞。
紀辰星似乎又看到他嘴角微揚。
紀雪晴情緒有些激動,拉著紀辰星的手問:“姐,你看到齊子宴了嗎,他今天穿的好帥啊。”
沒敢再對視,紀辰星的視線在人群中找了好久,才看到身穿黑色禮服的齊子宴。
“嗯,看到了。”紀辰星隻回答了紀雪晴那句話的前半部分,她沒覺得齊子宴哪裡帥。
尤其是剛剛看過陸嶼洲,再看齊子宴,隻覺得他無論長相、氣質還是能力,和陸嶼洲一對比都如同熒光之於日月。
正想拉著紀雪晴離開,齊子宴卻先一步貼了上來。
“雪晴。”
雖然他叫的是紀雪晴的名字,但是紀辰星能察覺到,齊子宴的目光一直牢牢盯在自己身上。
“子宴哥哥。”紀雪晴挽著紀辰星的胳膊,“跟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我姐姐,紀辰星。”
“你好。”出於禮貌,紀辰星還是和齊子宴打了招呼。
在聽到紀辰星說話的那個瞬間,齊子宴心裡閃過很多想法,他怔了一下,才回了一句“你好”。
紀辰星不是個話多的人,紀雪晴在齊子宴麵前也有些不好意思,就這麼尷尬了幾秒後,齊子宴奪走了紀雪晴的酒杯。
“雪晴,你之前不是答應我以後不喝酒了嗎?”
紀雪晴麵色緋紅,“今天我姐姐在,陪她喝一點沒關係吧,這個度數不高。”
她拿的是一杯雞尾酒,其實和飲料也沒多大區彆。
“不行哦,女孩子不能喝酒,喝酒都是男人們的事。”
齊子宴把紀雪晴的酒杯放到一邊,“你看你,連答應我的事情都做不到,難道姐姐比我還重要嗎?”
紀辰星:?
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我還沒聾呢。
紀雪晴也沉默了,“在我心裡,你和姐姐一樣重要,我聽你的,不喝了。”
齊子宴這才露出笑容。
“聽說今天的慈善拍賣有一對黑珍珠耳墜,用的是兩顆極品黑珍珠。”紀雪晴換了個話題,“子宴,你見過黑色的珍珠嗎?”
齊子宴眼睛躲閃兩秒,他沒見過,但是他不能說自己沒見過,否則他在紀雪晴麵前見多識廣的人設就崩塌了。
齊子宴清清嗓子,“見過,黑色珍珠少見,以前的天然黑珍珠每一顆都價值不菲,現在有了人工養殖,有一些沒那麼貴了。”
其實,不止是黑珍珠,幾乎所有昂貴的東西都如此。所以齊子宴隨口胡謅的內容,聽起來似乎也頭頭是道。
“哇,子宴哥哥,你懂得好多,我要是有你這麼見多識廣就好了。”
紀雪晴果然被騙了,露出一副小女兒家的神態,“不會就我一個人沒見過這樣的珍珠吧,姐姐,你見過黑珍珠嗎?”
黑珍珠,紀辰星自然也是見過的,前些年有偏北地區的小國來梁國進貢,就送了一小匣這樣的珍珠。
紀遵行偶然得了一顆,送給了沈如燕,沈如燕又給了紀雪瑤,紀雪瑤拿出來炫耀時,紀辰星才知道世界上還有黑色珍珠這種東西。
“見過。”紀辰星如實回答。
“嗯?你見過?你不是剛從農村回來嗎?”
還沒等紀雪晴說話,齊子宴就質疑起來了,“沒見過可以實話實說,我們不會嘲笑你,你也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
紀辰星皺眉,齊子宴這幅看不起人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反感。
她本來不想多說話,但是現在還是沒忍住反駁:“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我怎麼就不是實話實說了?相信彆人比你優秀很難嗎?”
“怎麼可能。”齊子宴上下打量了一下紀辰星,彆說,這個農村來的野丫頭穿上這身衣服竟然比紀雪晴還像豪門小姐。
看的他都有些動心。
越是動心,齊子宴就越是不打算就這麼放過紀辰星。
想抓住一個女人,第一點就是要否定她,等她不自信了,自然就會把否定她的這個男人當做依靠。
齊子宴就是用這種方法抓住了紀雪晴的心,現在,他還想用同樣的方法抓住紀辰星。
得到紀家的家產就要入贅紀家,娶紀雪晴還是紀辰星都是一樣的,甚至紀辰星比紀雪晴更保險,因為她才是紀懷予和溫雅的真正血脈。
“既然你說你見過黑珍珠,那你不妨說說,黑珍珠是什麼樣子的?”
齊子宴露出一個自以為迷人的笑容,等著紀辰星閉嘴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