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測字算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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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便打算收拾東西前往,隻是人太多不方便,就隻帶沈寧鳶坐的馬車和兩個丫鬟,其餘人等,留在山下。

幾人正要出發。

“可是北肅王?”

一道人聲從不遠處響起,隻見一隊車馬從田野另一頭緩緩靠近,領頭的是幾個騎馬的年輕人,除二人身著華麗外,其餘人應是侍衛,後頭跟著六七輛馬車,看情景,也是外出遊玩的新京人。依據有人能認出蕭平錚,該是朝中大臣了。

開口的是一位蓄著美須的中年男子,神態模樣極為儒雅,一看就是飽讀詩書的大學士。蕭平錚略一回憶,開口喚道:

“太傅大人。”

“真是王爺,有幸在外頭遇見王爺。”

蕭平錚神情淡淡,道:“的確很巧,太傅大人也是秋遊?”

“是啊,時光正好,不敢辜負,餘特攜家眷出城與山水風景同樂。”

朝中有三公,分彆為太師、太傅、太保,此三人皆為天下名士,儒生表率。饒是沈寧鳶再疏於朝堂事,也聽說過太傅大名,且知道他的幼女紀璞箬乃是新京有名的美人,更是才女,號稱新京第一淑女。

她是不是,就在那幾輛車裡麵坐著?

沈寧鳶好奇掀起簾子向外頭張望,對麵馬車裡也正有一人掀開了車窗簾,兩人目光恰巧對上。

沈寧鳶愣了愣,朝她笑了一笑。那宛若芙蓉的女子也笑了笑,放下簾子。

兩人“打量”間,蕭平錚已經說出:

“我和拙荊還有事,不打擾大人了。”

“王爺請。”

太傅車馬讓開邊上,讓蕭平錚一行人先行經過。

等兩邊馬車錯過,沈寧鳶才好奇道:

“夫君,我們這麼冷淡,沒關係吧?”

“既是出來玩的,就不談朝事,誰願見同僚影響心情。”

此言有理。

馬車一路朝著大名寺奔去,沈寧鳶這個宅人,知曉大名寺全是因為她尚年幼時,父母親為了她的病到每一座知曉的寺廟裡奔波過,連帶著她,也增進了許多眼界。

循著一條小路上山,終於見到一座佛寺,趙順昌看著高懸於門口的匾額,大笑:

“原來是這個大名寺!”

因為是偷的大明寺名聲,寺廟中香客果然不多,正適合蕭沈等這種不愛湊熱鬨的人。

幾人順著中央大雄寶殿一路拜過去,蕭平錚不信佛,沈寧鳶爹娘在“佛祖”身上花了大筆錢財,要是世間真有神佛,她好歹能擁有一張握手券,既然沒能握到,就說明不存在。兩人對各路菩薩都反應平平,但身在佛寺,最基本的尊重還是有的。

跟著來的幾個下人正在虔心拜佛,蕭平錚和沈寧鳶帶著兩個侍衛在寺廟之中閒打轉,蕭平錚雖未表明身份,但二人溢於言表的富貴還是招了人眼,兩人正在路上走著,忽然一旁一個青年和尚叫住他們,滿臉都寫著不同普通和尚的機敏:

“兩位施主,測字算命麼?”

沈寧鳶聽著有趣,問道:“你們寺還承接算命服務啊?”

那小和尚一通搖頭百首,故作深奧地說:“本寺測算皆師承惠清禪師,觀天地之大道,算萬物之變化,世間緣淺緣深,都在一念之間。”

沈寧鳶也聽不懂他這神神叨叨的話,小時候她爹娘帶她算命,一算一個長命百歲,一看一個大夫都是搖頭歎息。不過此間閒來無事,沈寧鳶轉向蕭平錚道:

“夫君,你要算算看麼?”

蕭平錚也是興致缺缺模樣,不過:“左右閒來無事,就算一卦吧。”

“兩位施主請。”

和尚將二人引到樹下,樹下擺著一個簡單的桌子,就跟路邊算命先生一樣。

“施主寫一個字吧。”

先是蕭平錚,他稍作遲疑,提筆在紙上寫了個字,沈寧鳶看過去,他字寫得挺好的。

那是一個“禪”字。

寺廟寫“禪”,有意思。

“施主要算什麼?”

“算父母子孫緣。”

沈寧鳶看了眼他的側臉,默默退後半步。

那和尚一通裝模作樣的掐算,壓著嗓子道:

“施主父母緣分淺薄,所謂子欲養而親不待,若高堂健在,小僧勸施主多孝順父母。至於這子孫緣嘛施主您是多子多孫的麵相,今後必定兒孫滿堂多福多壽。”

蕭平錚不置可否地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轉向沈寧鳶道:“夫人也測一個麼?”

氣氛都到這了,沈寧鳶上前。

“我我測財運!”

她心道,她這姻緣已經有了,若是也測子嗣,萬一測出來一個子嗣緣薄,無子無孫的結局,豈不是很尷尬。

蕭平錚:“夫人還缺財富?”

沈寧鳶一本正經地說:“我有夫君,當然不缺財富,隻是誰會嫌財少,我手頭有幾家店鋪,想測一測以後能不能生意興隆。”

蕭平錚不再言語,沈寧鳶提筆,在紙上寫了個“寶”,簡單,明了。

那和尚又是一通掐指默念,最後道:

“女施主生來富貴,金銀不缺,但凡與錢財相關,都能財源廣進,是個旺父,旺夫旺子的命。”

這和尚人還挺好,曉得在她夫君麵前給她說好話。

兩人本就不信這個,算命也是為了聽好話,這會聽到了俱是滿意。沈寧鳶也放了一錠銀子,這才跟蕭平錚走開了。

兩人沒有回寺廟,而是在山間閒轉,山寺安寧,有楓林坐立山腰,未至深秋,舒展的葉子隻塗抹了淡淡金色,頗有少女等待未來佳婿的嬌俏。一路走過去,鞋底踩著響脆的葉麵,嘎吱嘎吱宛若山蠶食桑。

沈寧鳶今日穿得是一條月白色雲絲長裙,外麵罩著淺紫色金絲繡鸞鳥煙紗裙,走起步來,金絲輝映陽光,鸞鳥似真似幻,裙子後擺拖在地麵,像極了一幅畫,鋪開時,又好似仙女。沈寧鳶甚愛這條裙子,平日都不舍得穿,今日出來遊玩,好心情才穿上。

好裙子當然得珍惜,兩人走到一處小路,因為叢林密布,此處陽光難以射入,地麵上還殘留著之前下雨時蓄積的雨水。沈寧鳶腳步躊躇,不肯前進。

“怎麼了?”蕭平錚走在前頭,見她沒有跟上,回首。

沈寧鳶提著裙子,滿臉躑躅,最後,她還是伸手。

“夫君。”

蕭平錚眼角抽了抽,原路退回來,將人攔腰抱起大步跨出,直到過了濕漉漉的地麵才放下。

沈寧鳶:“謝謝夫君!”

“繼續走吧。”

一行人在寺廟待了大半個時辰,又到後院稍事休息,留下了足夠的香錢後才離開。

這一來一回,和大部隊彙合時已經是申時了,也差不多時間該回去了。回去的路和來時稍有不同,沿著麥田,領略了不同風景,至傍晚落日時分,馬車過了城門口。

雖是坐馬車,但到家時,沈寧鳶依舊疲倦不堪,她連晚膳都逃了,直接回屋歇息去了,晚上隻蕭平錚一人簡單地吃了點,這一日就算過去了。

沈寧鳶一回屋就睡,睡得早,起的也早,被空蕩蕩的肚子喚醒,她晚間戌時,差不多是現代時間八點多時醒了。

“小姐,你醒了啊。”

巧心坐在床頭,溫柔地望著她。

沈寧鳶摸著肚子說:“我餓了。”

“廚房還有人在,這就讓她們下碗麵。”

煮麵用不了多少功夫,很快,沈寧鳶就坐在桌子前,拿著筷子吃起了麵條。

饑餓時的食物永遠是最美味的,沈寧鳶腸胃不好,晚上的麵條都沒用雞湯排骨湯,隻撒了蔥花加一點蔬菜,還有一個香噴噴的荷包蛋,她卻吃得確美味。

一碗麵下肚,有下人過來將碗收走,巧心知曉自家小姐一時半會睡不下,拿來了書和本子給她放在桌子上。

沈寧鳶難得精神飽滿,她回顧這一個多月來發生的事情。從接下聖旨到她出嫁,還有嫁過來之後這大半個月,期間發生了種種事情,她最大的感覺就是安心。

北肅王蕭平錚對新京是個陌生的人物,誰也不了解他的性子,如今相處下來,他雖然有些霸道,但整體還是講道理辯是非的,而且也不愛跟小女子斤斤計較,單這一點,就讓她放心許多。

這要是蕭大王是個粗暴愛打人的,她小手小腳,哪打得過人家。

“巧心,你說,我們以王爺為藍本,寫個本子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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