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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殊鈞的媽媽?
蘇時酒一愣,這才察覺,雖說他和顧殊鈞已經領了證,但其實截止到目前,蘇時酒還沒見過顧殊鈞的任何一個家人。
——顧殊鈞平日裡表露出的強勢態度與雷厲風行的手段,總讓人有種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他都可以一個人搞定,不需要知會任何人的感覺。
所以顧殊鈞沒提,蘇時酒也就沒問。
現在想來,見父母才應該是正常流程。
“那我要提前準備什麼嗎?”談及正事,蘇時酒把電腦合上。
“……不用。”
顧殊鈞垂眸,眼睫在臉上打下一小片陰影,“隻是家人之間普通的吃個飯,不用那麼拘謹,至於其他的,我會直接幫你安排好。”
蘇時酒點頭:“行。”
話題結束,兩人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地挪開視線。
客廳內陷入一片寂靜。
氣氛瞧著比當初蘇時酒第一次來這裡時還要尷尬。
蘇時酒乾脆重新打開電腦,淡棕色的漂亮瞳孔倒映著屏幕。
時間太晚了,龔信明顯已經睡著,沒有第一時間回複蘇時酒的消息,蘇時酒沒在意,他回想起之前有個同事采訪過一家酒吧的創業老板,猜測對方或許會對此有所了解,打算明天加上好友問問。
等處理好一切,蘇時酒將之前整理的文檔一一保存好,確定沒有遺漏後,抱著電腦起身。
一轉頭,便又與顧殊鈞對上。
後者依然安安靜靜站在不遠處,完全沒有要上樓睡覺的意思,而那雙淺色的,仿若無機質般的煙灰色眼眸,始終跟隨著蘇時酒移動。
蘇時酒猜出顧殊鈞似乎有話要對他說。
他率先開口:“不去睡覺?”
顧殊鈞卻問了個顯而易見的問題:“你忙完了?”
蘇時酒:“是。”
顧殊鈞漫不經心“嗯”了聲,回道:“我在等你跟我接吻。”
蘇時酒:“……”
什、什麼?
蘇時酒一愣,抱著電腦,平日裡冷淡疏離的麵容上不禁現出幾分懵懂怔愣,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接吻?
顧殊鈞在等他接吻?
正想著,顧殊鈞已經幾步走到蘇時酒麵前。
蘇時酒仰頭看他。
顧殊鈞個子很高,還是個混血。
他眉峰淩厲,眼窩相較於大多數華夏人而言更深,長睫同樣濃密,襯得那雙漂亮的淺灰色眼眸深邃又迷人。
不過,顧殊鈞的眼睛並不多情,大多數時候,從他的眼神中所表達出來的都滿是冷意與嘲諷。任何與顧殊鈞對視的人,都會在不超過三秒鐘的時間裡,不由自主低垂下腦袋,躲避對方仿若能洞悉一切的視線。
顧殊鈞伸手接過蘇時酒手裡的電腦,放置在一旁。
他垂著眼眸,抬起一手,大拇指的指腹落在蘇時酒相對精巧的喉結上。
溫熱的手指輕輕摩擦。
蘇時酒眉頭一皺。
——喉結被旁人撫摸的感覺,有點奇怪……
蘇時酒說不上來那種感覺,但呼吸卻不由變得急促些許,有些想躲。
然而,顧殊鈞卻好似知道蘇時酒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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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另一手攬過蘇時酒的腰,固定後者的身形,按在喉結上的指腹也終於挪開,轉而落在蘇時酒的後腦上。
這個姿勢,就好似把蘇時酒整個人牢牢抱在懷裡。
同時,顧殊鈞修長的手指插入蘇時酒柔軟的發絲中,指腹與頭皮輕觸。
他低下頭,溫柔地吻住蘇時酒。
蘇時酒下意識閉上眼。
他視線的最後,是顧殊鈞靠近時,鼻翼上那顆淡色的小痣。
這是一個綿軟的吻。
持續時間並不長,但時間都仿若被放慢,使得蘇時酒無比清晰地感受到顧殊鈞的舌頭掃過他的每一寸口腔……
待分開時,蘇時酒胸膛微微起伏。
而在蘇時酒麵前,顧殊鈞又恢複成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他眉心蹙起,語氣淡淡道:“蘇時酒,你的接吻技巧該多練練。我不希望每次接吻的時候,都像是在親一根木頭。”
蘇時酒:“……”
“還有一件事。”顧殊鈞口吻平靜冷淡,“我的母親希望我的婚姻是幸福美滿的,所以周三晚上,我希望你能表現的……”
他像是在斟酌措辭,半晌,才開口道,“更愛我一點。”
蘇時酒:“……知道了。”
“而且。”顧殊鈞再次說,“她知道我的性格不會在感情上主動,所以我跟她說,當初是你追的我。”
他視線抬起,漫不經心說,“我記得,你是高中才來到江城的?就說你對我一見鐘情吧。”
蘇時酒:“……”
顧殊鈞似乎是覺得周遭悶熱,抬手理了理領口。他見蘇時酒半晌沒動靜,也沒吭聲,不悅地蹙眉問:“你有意見?”
蘇時酒:“……沒。”
“那就這麼定了。上樓睡覺吧。”顧殊鈞說。
望著顧殊鈞率先離開的背影,蘇時酒在心中歎了口氣,他心想,今天一天的無語次數,都快抵得上他之前一年的份額了。
猶記上次連續被暴擊,還是在蘇家……
那時候的蘇時酒還覺得,應該不會有比當時的場景更讓人無語的事情了,沒想到今天就遇到,甚至直接破了記錄。
這可真是謝謝顧殊鈞了。
*
當天晚上,帝水會所的人就都知道了何煥跟蘇時酒交換客人的事。
有些人知道內情,背地裡冷嘲熱諷,有些人不明就裡,但瞧著蘇時酒那一單的提成,眼都紅了。
“也不知道何煥後悔不後悔。”
“那肯定後悔啊,如果是我,悔的腸子都青了。”
“我說,蘇時酒也太好運了吧?聽說明明隻是交換一個人,結果那個客人當天晚上又帶了兩個人……”
“何煥不是也從蘇時酒那挑了一個富二代客人嗎?如果好好經營的話,我覺得也不算虧?”
“你還不知道麼?那人哪是什麼富二代啊,一身行頭都是租來的,就是為了到酒吧裡釣男人,騙人去開房,嗬嗬,真是詭計多端……咳,你彆告訴彆人哈,何煥之前就差點被騙到了,幸好當時打了會所的電話……”
“啊?還有這種事?”
“那何煥可真是慘。”
這事一傳十十傳百,何煥走在路上,都感覺彆人是在嘲諷他,而自此之後,他開始繞著蘇時酒走。
——自從認識了蘇時酒就沒什麼好事,真是瘟神!
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