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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兩條線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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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在廢墟之中停了下來,又向前走了兩步,目光沿著廢棄的廣場向左右延伸,仿佛仍記得當日的景象。大段的枯木在廣場上,像是來自於某株巨樹的一部分,叢生的荊棘衝出地表,雜亂無序地生長,將這裡搞得一團糟。

這裡原本是秋日林地靠內的區域,但在灰災之中受損嚴重幾乎不可逆轉,災後重建精靈廷向北遷移,隻留下這片顯眼的廢墟。

她的目光落在一點上,那時候同盟的官員就是在這裡發難,海爾希就站在與他相對的位置上,一旁是阿瓦尼,精靈們在廣場的另一邊。

當時那位大公主不卑不亢地應對,直至有人拖延了時間。而後古訓騎士團抵達,徹底逆轉了局麵。現在的問題在於,當時出言提醒的人是誰?

一絲疑惑從冥心中升起。

一道流光落在這位構裝女王身邊,冥向那裡看去,發現來的是海希爾。這位巨樹之丘冉冉升起的新生代十王,剛剛成為十二色鳶尾花最年輕的掌舵人,他在此次風波之中收獲良多,從某種意義上他才是那個最大的贏家。

雖然十二色鳶尾花中也被查出有人與黑暗眾聖勾結,但都與他無關,他則因為與理事會合作的態度而得以幸免,並趁機重組了管理層。

大批人身陷囹圄,海爾希則因為在‘世界之柱’事件中冷靜的選擇而受益。冥心想,這人此刻應當已經擯去了俱樂部大多數雜音,並成為十二色鳶尾花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領導者。

名義上是副會長,但實際上是真正的幕後掌舵人,至於十二色鳶尾花的會長實際上是一個職業經理人。

“你怎麼在這裡?”冥開口道,“不去管理你的公會,還有你那個淘氣的妹妹,你好像一直對那小丫頭很頭痛,但這一次要不是她,你不會獲得這麼好的機會罷?還是說,其實你對我更有興趣?”

海爾希搖了搖頭,忽略了她的玩笑,“我的理由和你一樣。”

他抬眼看向前方,令冥一下安靜了下來,她知道海爾希在尋找什麼,那天廣場上那個幽靈一樣的聲音。

“除開分崩離析的公會同盟外,這一次損失最大的是帝國,阿瓦尼損失了至少一半的星輝,但最後他站在理事會一邊,星門沒找他的麻煩。”

“實際情況是,帝國的情況不容樂觀,但調查署不能跨區域執法,對於第一賽區的情況束手無策,所以隻能放他們離開。”

海爾希忽然開口說起了這段時日來發生的事,“關於祖莉安娜的處置,暫時會被隔離調查,但如果她不是主謀,最後隻會查到第四賽區去。”

“因為古訓騎士團的原因,羅塔奧同意與我們一起進行調查,第三賽區也有回信,但原住民那邊分裂很嚴重。埃裡昂·德·菲林被留了下來,但暫時沒發現他身上有什麼疑點,而且考林王室願意擔保他——”

見冥迷惑地看過來,海爾希解釋道:“就是那個艾林格蘭家族的天才。”

冥這才恍然,但她其實對於考林—伊休裡安的事提不起多少興趣,何況自從莫德凱撒公爵一事之後,整個考林—伊休裡安的局勢急轉直下。

在她看來,宰相可能才是問題的源頭。但第三賽區一向不參與到原住民的事務當中,隻有少數人加入了布麗安的北方聯盟。

“祖莉安娜是她咎由自取,”冥淡淡地回答道,“我已經罵過她一頓了。”

“相比起那個,我更在意的是她是怎麼輸的。”

海爾希看了過去。

關於阿瓦尼與祖莉安娜如何敗在方鴴手上,兩個當事人都緘口不言,但那件事顯然對後者打擊極大。

“我問過她,但她好像還沒走出來,她讓我小心,她說艾德並不是我想象中那個樣子。”

“實際上?”

冥忍不住搖了搖頭,“他還能是什麼樣子?”

但兩人都沉默了下去,回想起灰災最後的一係列事件,外人很難想象親曆者的震撼,如果複盤,會發現很多選擇是惟一性的。

但凡其中隻要有所差池,甚至不是第一時間作出判斷,結果就會大為不同。而即便如此,都有很大的僥幸,但對方就是在一係列僥幸之中選擇了唯一的答案。

從頭到尾沒有一次失誤,也難怪祖莉安娜會動搖,這件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難以置信,對手在一係列巧合之後恰巧命中了真相。

如果太多巧合,那就不是巧合。

“聽說irs也敗在他手上,”海爾希開口道,“看來他能從艾音布洛克多位龍騎士手上逃走,並不是偶然。”

“那不一樣。”冥搖了搖頭。

她知道伊斯塔尼亞發生的一切的前因後果,irs的失敗在她看來隻是一個偶然,但對於自己的小徒弟,她也有點越來越看不清了。

海爾希沒有問她為什麼不親自去問,他知道對方如果真的不在意,就不會提起,不過他並未揭破這一點。

祖莉安娜是她的至交好友,兩人曾經有過一段很深的交情。

在冥成為構裝女王之前,那時候也還不是龍騎士的祖莉安娜拚了命將她從渾濁之域帶出,要不是如此,就不會有之後的傳奇。

對方變成這個樣子,對她的打擊很大。

“如果祖莉安娜隻是參與者,”冥最後還是開口道,“我會想辦法查明一切。”

“這很難,包括調查署對於同盟內部的審查也並未查出真正有用的東西,有些人提前收了線,”海爾希看著前方答道,“我不相信隻有浮於表麵上的那些人,能掀得起這麼大的浪花。”

“但真正的問題在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聯盟在經曆了輝煌之後,不可逆轉地走向了毀滅,”他繼續道。

理事會暫時關閉了第二賽區的通道,這實際上是第二個停擺的賽區,既兩年前的第三賽區之後。那時候人們認為這一切隻是暫時的,但時至今日並沒有恢複的跡象。

反而第二賽區、第四賽區也有受牽連的跡象,如此一來,超競技聯盟已經停擺過大半,實質上已經名存實亡。

但超競技聯盟的腐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這對於親曆過那個時代的人來說是一個十分模糊的問題,第一次聖約山事件?還是第二次?第三次?

“你沒經曆過那個時代,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冥搖了搖頭,這個問題其實對於第三賽區來說尤為深刻。

剛剛經過輝煌的十年之後,渾濁之域的大戰實際上是考林—伊休裡安由盛轉衰的轉折點。

第一次聖約山之戰,消弭了第三賽區長久以來的社區共識,大公會雖然從中攫取了最大的利益,但實際上失去了根基。

自由聖選者既是潛在的對手,但也是大眾思想萌發的土壤,並不是所有精英都來自於同一體係。何況俱樂部的策略,天然會扼殺另一類人。

而第二次聖約山事件,實際上正是這個衰落的,r、shana、l等人在賽場上被誣陷,令人們徹底失去了對聯盟的信任。

雖然聯盟極力壓下了這件事的後續影響,但騙不過有心之人,何況往往了解真相的人,大多都是長期關注超競技的核心向粉絲。

雖然五年時間足夠催生出新生代的粉絲,但社區骨乾的瓦解實際上讓它失去了創造內容的能力,第三賽區的關注度急劇下降是肉眼可見的——

大眾的根基失去了之後,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天才誕生的土壤消失了。

“所以是他們嗎?”海爾希問道。

冥點了點頭,如果是其他人可能會聽錯,但她絕不會。

因為五年之前,正是她在第二次聖約山事件的現場親曆了那場比賽,她當時充當的是助理裁判,親眼見證了對方抗辯的樣子。

對方的id是琉華,但私底下與她接洽的那個社區賬號,名字叫做shana,還掛了一個灼發少女的二次元頭像。

她記得很清楚,對方個性跳脫,但脾氣爆得像是一個爆發的火爐。

不久之前,在這個廣場上留下那個幽靈一樣的聲音,與她印象之中的那個一模一樣,調侃之中帶著尖銳。

他們又回來了?

海爾希問,“包括那一位?”

但冥搖了搖頭,她在來這裡之前就問過了星門港方麵,但並未得到複歸人員的信息,斷空的劍聖——r,那個男人究竟是回來了?

還是從未離開?

……

“艾德,考林—伊休裡安的情況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內戰實際上已經爆發,芬裡斯人在雲層海與國王的艦隊對峙。”

“但雙方都不敢輕易開啟決戰,目前爭奪的重心還是古塔,與寶杖海岸十古國一帶,至於南境,南境的情況不容樂觀,南境同盟雖然偏向於和沙漠之國同盟,但西伊斯的訴求是獨立,布麗安公主不打算同意這個要求。”

“好消息是那位宰相大人也不可能容忍伊斯地區的脫離,因此整個王國西麵的狀況都混沌未明,雙方在各條戰線上一時都打不開局麵。”

屏幕的另一邊,畫麵之上的蘇長顯得有些憔悴。

確切地說是風滿麵風霜,比方鴴上一次見到仿佛老了十歲,通訊中斷已有小半年,但蘇長風在那之前就前往西伯利亞執行任務。

方鴴看到對方掛著重重的黑眼圈,頭發中也明顯多了許多白發,明明相距才不過一年不到,也不知道對方究竟去執行了什麼任務。

還是說東西伯利亞真有這麼可怕?

方鴴不由想到了蘇菲,那位銀色維斯蘭的公主殿下去了第二賽區之後就進入了封閉式訓練之中,已經很久沒有音訊,也不知道蘇長風有沒聯係過她,不知道對方看到自己父親這個樣子會是什麼感受。

方鴴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雖然他從來也沒有見過對方的形象,然後是舅舅與舅媽。他不由沉默下來,想起了自己在k那裡得到的消息——七海旅團是在那之後才確定了對方的身份,通過理事會調查署和第三賽區軍方的渠道。

死者來自於一個名為地獄犬的組織,代號為k,真實身份尚在調查中。

地獄犬目前來看是陰影會的下屬組織,他其實曾經與對方的人打過交道,就是綁架梅瑞爾的那幾個獵手。

後續的調查中,這個組織的爪牙逐漸被從巨樹之丘連根拔起,調查署從銀風守望者中逮捕了大量地獄犬安插的人手。

不過愛麗莎告訴他,那些人不過是些小蝦米,他們中大多數人的身份可能都未必比得上代號k。

“我很清楚這類人的運作機製,下麵的人往往受公會控製,受利益驅動。他們乾的事可能都未必夠得上犯罪,比如說收集信息,刺探商業情報。這些公會大多都是中小型公會,就像聽雨者,其主導者隻有少數人與那類‘存在’產生聯係。”

當初聽雨者抓捕行動時,最後也隻有少數高層管理人員落網,其他不知情者都隻是被教育之後釋放,還有一些加入了軍方——比如愛麗絲。

這一次歐洲星門調查署在第二賽區幾乎類似,雖然大批的同盟公會都被牽連,但真正被定罪的隻有少數人,也和上一次的情況對得上。

“更上一層控製這些公會往往通過非直接的手段,甚至邪神親自出馬,因此很難直接追溯源頭。調查署是通過經濟上的手段進行偵查,這和當初國內也類似,但往往收效甚微,我看這一次多半也不了了之。”

“更重要是對聯盟的改組,我認為這才是團長需要關注的事情。畢竟背後的黑手雖然收回去了,但對於這些公會,甚至是第二賽區來說,十二星共耀之地仍舊是至關重要的線索。現在我們都知道,這個預言關係到第三禍星。”

方鴴自己得出的結論也與之類似,那基本是他們關於整個事件之後複盤的全部結果,畢竟歐洲調查署也不會告訴他們再多。

他將第二賽區發生的一係列劇變大致告訴了蘇長風,雖然軍方也有自己的信息渠道,但有些細節上未必比他這個第一視角的親曆者來得詳實。

蘇長風不得不感歎了一番年輕人的行動力,如此重大的事件幾乎在這幾個年輕人的推動之下一力完成了,而軍方得到的信息甚至要比對方還要晚上許多。

但第二賽區的變化對於七海旅團來說意義未明,但對於第三賽區卻是重大利好,由於帝國的態度已經明確,因此在‘世界之柱’事件中歐洲星門署與聯盟的離心離德,有很可能是兩大賽區分裂的開始。

他忍不住嘉獎了對方一番,但仍表示:“我已經不是駐在星門港的武官了,這件事嚴格來說並不是我的職權範圍之內,不過上報上去之後,上麵應該對你另有嘉獎。”

“不過軍功你就彆想了,你不是我們內部的人,好在軍方在星門這邊和民間人士合作早有先例,對於你們的表彰應該很快就會到。”

但方鴴猶豫了一下,直接開口道:“我想要查看淵海文書的拓本。”

屏幕那邊蘇長風明顯沉默了片刻,但似乎理解了方鴴的要求,“你想調查你父母的事?不是不可以,但拜恩之戰後,殘存的石板拓本全都封存了起來。其實在偷渡案件之後,我們也核查過上麵的信息,老實說有用的信息不多。”

他考慮一下,“我會和上麵打報告,嚴格來說以你現在的密級應該不存在什麼阻礙,不過需要時間,你可能要稍微等一陣子。”

方鴴點了點頭,老實說能得到承諾他就已經很滿足了,畢竟拜恩之戰牽連深遠,甚至關係到星門港嚴令禁止傳播的淵海文書及其拓本。

不過這也給了他繼續與蘇長風合作下去的信心,看起來正如商忘憂說言,軍方並沒有將七海旅團當外人。

“另外,你對我們派來的人有什麼意見的話,可以直接告訴我。”蘇長風道:“雖然軍方和你合作,但並不乾涉你們團隊的運作,在你的團裡,仍舊以你為準。”

方鴴搖了搖頭,羅昊就不說了,早就融入了七海旅團之中。二團的三個軍方人員表現也中規中矩,他們的天賦可能一般,但紀律性與行動力都很強,他並沒有任何意見。

他隻是問道:“讓愛麗絲來這裡,是你們的主意?她之後就常駐在七海旅團了,作為聯絡人,還是軍方的外派人員?”

方鴴一邊說,一邊回頭看了看那跳脫的馬尾。那個與艾娜·笑語女士一起來的小妖精,竟是化了妝的塔塔小姐的親妹妹——她名叫蘿蘿·大拇指·晨星,是現任妖精女王。

當然妖精們的女王並沒有一般人想象中那麼嚴肅,羅夏爾本來就是一個鬆散的地方,那裡靜謐的丘陵山野之中,妖精們唯一的組織關係是——妖精女王是星月之露的繼承者。

星月之露其實就是世界樹葉上的晨露,也隻有她們能在世界上采集露水,這是晨露的唯一來源。而妖精女王繼承著開天辟地之初第一株世界樹泰拉卡的第一滴晨露,相傳那是一枚寶石,名為星月之露。

關於那枚寶石的傳言很多,相傳屠龍聖劍的力量中克製詛咒的那一部分,正是來自於其中,不過相對於寶石本身而言,女王對於妖精一族來說更類似於一個頭銜。

因此塔塔小姐也從未認為自己是妖精一族的公主,或者不如說,妖精一族根本沒有公主這個概念,她對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的平等。

愛麗絲就站在那位妖精小姐一旁,有一句沒一句地與自己的姐姐交談,其實正是她將蘿蘿帶來這裡的。

“相信你也察覺到了,星門正在發生變化,這樣大規模通訊斷鏈的事情未來說不定會時有發生,”麵對他的問題,蘇長風回答道:“因此軍方需要一個聯絡人來隨時與你們取得聯係,愛麗絲小姐這段時間來受過了嚴格的訓練,又執行了幾次任務,值得信任,如果真到了需要的時候,她有獨特的手段可以聯係上我們的外派部門。”

方鴴沒有去問那個外派部門是什麼,他知道保密條例,不過蘇長風說得也沒錯,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態,有一個聯絡手段的確要好過現在。

他向對方詢問,其實也是為了確認這一點。

他再一次回過頭去,目光看向那個方向。

在那裡蘿蘿正纏住自己的姐姐,她的性格比他的龍魂小姐要跳脫得多,方鴴感到妮妮正在自己的兜帽下麵張牙舞爪,看起來是害怕對方搶走了自己的姐姐。

不過比起這個來小丫頭更加怕生,很難想象尼可波拉斯靈魂金焰之中誕生的生命,竟然在外人麵前十分內向,要是不然得話,她估計已經和蘿蘿打成一團了。

他用手指安撫了自己的小女兒,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是,蘿蘿似乎與彌雅相處融洽,她的龍魂似乎與之有些關係。

方鴴還沒來得及向彌雅詢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雖然知道妖精一族參與了人工龍魂的計劃,但還沒聽說過有人可以將自己的靈魂一分為二成為人工龍魂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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