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郊區,影視基地,攝影棚裡,大巴車上。
整個片場沒有人說話,《開端》正在緊張的錄製當中。
譚越聚精會神地盯著眼前的顯示器。
一次次的循環讓“肖鶴雲”的身體越來越虛弱,這次清醒過來後更是滿頭大汗。
旁邊的李詩情流出了著急的眼淚,拿藥的大媽不斷詢問肖鶴雲的身體狀況, 看著大家的關心,也許這個時候在兩個人的心中就埋下了必須要救這一車人生命的種子。
看到清醒時間沒有再一次提前,二人覺得這可能是最後一次循環,而這也是最後一次能救下這一車人生命的機會。
李詩情看著一車人,眼淚不甘的留了出來,聲音顫抖地說道“那也是這車人最後一次活命的機會,我們怎麼辦?”
“我們怎麼辦?”
“我們我們真的要下車嗎?”李詩情又一次問道。
肖鶴雲深吸一口氣“咱們不是已經決定了嗎?”
麵對這個時刻, 兩個人都陷入到糾結當中,知道車上有炸彈, 但自已又沒有解救大家的能力。
經曆了這麼多次的循環,李詩情把自己的心聲跟身邊的肖鶴雲吐露出來。
肖鶴雲望著車窗外,眉頭微皺陷入沉思當中。
臨近到站,李詩情做出了自己的決定“我不下車了,對不起。”
李詩情站起來,讓出空間想讓肖鶴雲自己下車。
“叮咚,沿江東路站到了,請從後門下車”
肖鶴雲站起來,也做出了自己的決定,拉著李詩情的手說“最後一次。”
二人的目光交彙。
“哢!”譚越拿著喇叭大聲喊到。
張文華與劉茜小跑來到譚越身邊,著急的問道“導演,這一條怎麼樣?”
譚越笑著說“你們兩個人的表現都不錯, 對人物把控的很到位,不錯。”
劉茜說“這還要多謝譚導在開拍前的指導。”
隨後三個人坐在顯示器前, 仔細看剛才的片段。
譚越說“就保留這一條了。”
張文華與劉茜緩了一口氣,這段劇情已經拍攝了五條, 好在這一次終於是成功了。
休息過後, 《開端》劇組又一次進入到緊張的拍攝當中。
一周後。
正在《開端》劇組裡忙碌的譚越, 接到了田文斌的電話。
“大家先休息一下。”說完後,譚越特意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
田文斌笑著說道“沒打擾你吧,譚總。”
譚越“沒事,現在正好在休息。恭喜你啊,田台長,正式任職川省電視台的台長。”
田文斌發自肺腑的說道“這不還是沾了譚總你的光嘛,如果沒有你這麼多收視率驚人的電視劇、綜藝節目,我能不能升得上去還是未知數呢。”
譚越笑著說“田台長,你這把我捧的可太高了,我可承受不起啊。”
電話兩邊的二人都笑了起來。
田文斌試探性的問道“譚總,伱的新劇拍攝的怎麼樣了?”
這通電話田文斌其實就是想要問問《開端》已經拍攝到哪個地步,什麼時候能殺青。
譚越思索了一下“現在大概已經拍攝了有一半的劇情了,殺青的話還得等上一段時間。”
譚越也能猜到田文斌這個時間打來電話的目的,索性直接告訴了他。
既然已經談到這個話題,田文斌也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原來已經拍到一半了,譚總我想跟你聊一下《開端》首播版權的事情。”
聽著譚越那邊沒有說話,田文斌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是有點唐突, 隨即補充說道“這樣吧, 譚總, 明天晚上有沒有時間,我們一起吃頓飯。”
譚越頓了一下說“你不是在川省嗎?”
田文斌“沒事,明天我就過去。”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譚越也就答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譚越好笑地搖了搖頭,心想田文斌剛剛調任川省電視台台長,事情應該挺多的,現在怎麼還有時間來京城。
回到劇組繼續工作。
事實上田文斌確實挺忙的,來到川省電視台後,發現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現在的川省電視台可以說連一個拿得出手的電視節目都沒有,更加沒有擔得起大梁的電視劇。
如果想要讓川省電視台有起色,當下之急最好找一部能夠起到起死回生作用的電視劇。
譚越依靠三部電視劇,在業界的名聲已經到了不可估量的地步。
《開端》一旦宣布殺青,勢必會有很多電視台搶著爭奪首播的版權。
了解了川省電視台的經濟情況,田文斌可沒有信心在虎口下奪食。
因此他才會這麼著急。
田文斌讓助理立刻訂了去京城的機票,簡單帶了部分文件,直奔機場而去。
第二天。
“大家辛苦了,今天就先到這吧,我們明天繼續拍攝。”譚越拿著喇叭喊到。
正好這幾天拍攝的內容基本上都是在大巴車內的劇情,整個事故在幾個小時內發生,對天氣要求比較嚴格,變化不能太大。
因此到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譚越就結束了今天的拍攝。
從影視基地出來,譚越已經換上了一件比較正式的衣服。
放下車窗,放肆地呼吸著周圍清新的空氣,感受著傍晚的清爽,身心舒暢很多。
自從《開端》開機後,譚越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劇組待著,很少出來。
白天指揮現場,晚上還要看拍攝的素材,不滿意的地方第二天還要重新拍攝。
譚越感受到一個人擔任這麼多的角色還真的是有點累。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段時間,譚越沒有著急趕過去,車速放的很慢,順便欣賞一下郊區的風景,心想這裡的環境還不錯,過段時間可以帶子瑜出來一起欣賞郊區的風景。
半個小時後,看到眼前的長安大廈,譚越感慨道“這麼久沒有回來,還真的有點想念這個地方。”
田文斌訂的酒店正好在長安大廈附近。
譚越將車鑰匙給酒店的工作人員,隨後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田文斌訂的包間。
田文斌笑著迎接譚越的到來“譚總真的是麻煩你了,你這麼忙,這個時間還讓你出來吃這頓飯。”
譚越“田台長您真是客氣了。”
田文斌說“譚總,你看看有什麼喜歡吃的,再點些菜。”
譚越笑著說“田台長,我給你推薦一下這個店的特色菜,味道非常不錯。”
酒店的服務員出去後,田文斌倒了兩杯茶水“譚總,嘗嘗這個茶葉怎麼樣。”
茶葉是田文斌從川省帶來的。
譚越細細品嘗著,問道“田台長,川省電視台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田文斌或許是遇到了難處,不然也不會這麼著急找自己。
田文斌喝了一口茶,搖著頭說道“川省電視台的情況已經不能用慘來形容了,一個省級電視台,連個像樣的節目都沒有,收視率基本上已經在所有的省級電視台中墊底。”
譚越點點頭,看來田文斌所說真的與自己想象中的情況一樣,比較糟糕。
因為譚越明天還要繼續回劇組拍戲,兩個人並沒有喝酒。
田文斌邊吃飯邊向譚越述說心中的煩悶“唉我是真的沒有想到,現在川省電視台還在使用河東省電視台淘汰很久的製度,這極大的限製了電視台的發展。”
“還有就是沒有新的電視劇,基本上都是重播,這樣怎麼才能提高收視率啊。”
田文斌喝了一口茶,心思全在彆的地方,品嘗不出茶的味道。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把製度改進一下,不然就算有好節目,收視率還是一個問題。”
譚越點點頭,也隻能說些加油的話了。
田文斌抿著嘴說道“不好意思譚總,最近這事搞得我心煩意亂,不免說得有點多。”
“沒事。”
田文斌繼續往杯子裡倒水,輕咳了一聲,開始步入正題“譚總,我們川省電視台想要買下《開端》的首播版權。”
川省電視台製度變革的問題,田文斌已經想好了變革方案,現在就想著需要一部流量大、質量高的劇來支撐。
田文斌沒有隱瞞,直接說出了自己能出的最高價“我們出五千萬想要買下這部劇的首播版權。”
說完話後的田文斌認真地看向譚越,現在的譚越可以說是收視率的保障,電視劇出一部火一部,他有點擔心這個價格譚越可能不會同意。
田文斌心中也很無奈,川省電視台沒有河東省電視台有錢,五千萬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破天荒的高價了。
對於譚越來說,他的心裡價位在四千萬到六千萬之間,《開端》這部劇的篇幅很短,隻有十五集的劇情,偏向腦洞。
田文斌能出到五千萬還算符合他的預期。
不過譚越也沒有著急答應“田台長,這部劇是我們公司出資拍攝的,我自己一個人無法做決定,我需要回去跟公司裡的人商量。”
田文斌心中輕輕歎息一聲,嘴上說道“沒有問題,譚總,我等你的回複。”
這也不是田文斌催促譚越,他對這部劇很是看重,川省電視台能不能翻身就靠這部電視劇了。
譚越說道“沒問題,田台長,等我這邊有消息了,一定第一時間給您通知。”
飯後。
送走譚越,田文斌沒有著急回房間,而是坐在路邊的馬路牙子上抽起煙來。
街道上車水馬龍,過往的人群有說有笑。
田文斌覺得自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似乎聽不到周圍汽車鳴笛的聲音和路人說話的聲音,狠狠抽了一口,用吐煙來隱藏自己的歎息聲。
這頓飯譚越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複,田文斌心中很忐忑。
這次購買《開端》首播版權的事情果然跟自己想象中的一樣,不太順利。
田文斌用腳踩滅還有點火星的煙頭。
“不管怎麼說自己也算是努力了,能不能拿下,就隻能等等看吧。”他心中想到。
田文斌撿起地上的煙頭扔進垃圾箱內,轉身回到酒店。
田文斌剛剛回到房間,正要去洗一個澡,衣服還沒有脫掉,兜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田文斌從衣服口袋裡找出手機,看了一下來電顯示,雙眉輕輕一挑,是李堅打來的電話。
摁下接聽鍵,將手機放在耳邊,田文斌道“喂,台——局長。”
下意識的,田文斌就要把自己的這個老領導繼續叫台長,然後突然想起來,老領導升官了,現在是文化總局的副局長了。
電話裡,傳來李堅的笑聲,道“咱們兩個這關係,叫什麼都行,不用拘泥這些。”
說完,李堅問道“老田,在哪呢?在川省電視台做的怎麼樣啊?”
田文斌略微猶豫,然後開口道“局長,在川省電視台還可以,我現在在京城。”
電話裡,李堅有些驚訝,疑惑道“京城?你來京城做什麼?”
田文斌就把自己想要購買《開端》首播版權的事情,來京城與譚越談事情,給李堅說了一下。
李堅聽完田文斌的話,不禁有些感慨。
真不知道讓田文斌離開河東省電視台是對還是錯。
李堅很清楚,河東省電視台能有今天這麼好的局麵,離不開與譚越之間的緊密合作。
但是之前與譚越那邊聯係密切的就是田文斌,自己雖然很支持田文斌的做法,但與譚越那邊聯係的倒不是很多。
現在田文斌離開了河東省電視台,去川省電視台擔任了台長,現在還要代表川省電視台購買《開端》的首播版權,不得不說,如河東省電視台的那位劉洋台長還沒有認識到譚越重要性的話,那河東省電視台就有些危險了。
不過,李堅也沒打算提醒劉洋,他現在已經不是河東省電視台的台長,況且劉洋也不太買他的賬,到現在都很少找過他詢問情況,劉洋不來找他,他也不會多管閒事。
河東省電視台有他打下的底子,有好幾檔王牌節目,就算走下坡路,也不會掉的太厲害的。
“這樣啊,那你再等等消息吧,”李堅道,“對了,什麼時候有時間,你來了京城,我怎麼也得儘一儘地主之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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