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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少女隻覺唇上一熱便被死死擒住下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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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京城南下已數日。

此時晨起宋毓容推開客棧的雕花木窗,映入眼簾的不再是中原春日裡習慣的拂麵微乾的風,而是南地帶著輕微濕氣的霧氣。

往遠望去視線裡不再是習慣的平原土地,而是霧氣彌漫的水麵。

下榻的客棧臨水,他們幾日兼程趕路倒是比預想的快寫到了碼頭,宋毓容深深吸了口晨間的空氣後,抬手放飛羽鴿。

鴿子撲朔翅膀帶著信直躍雲間。

宋毓容看著信鴿心中暗暗祈禱。

因與顧欽二人同行,為保護寧婉舒安全,因此宋毓容並未與寧舒婉一同前往,她特意在日前就派人從另一條水路先一步將人送回殷城。

按著昨夜收到的書信,他們那艘小船一路順風,現在已經先一步到了下一站落腳。

宋毓容想,若是按著如今行程,他們絕對可以趕在殷城動亂爆發前一月前就到達,雖時間並不緊急,但若事先不曾對事件有所梳理,隻待介時再細細調查估計緊迫。

殷城萬千百姓性命斷不可置於此等陷阱,因此宋毓容自出發前就開始在心裡細細考量,雖根據寧婉舒所說知曉此事與王昀脫不開關係,但近日風平浪靜卻沒什麼收獲。

宋毓容還想再想,攬翠已經端著膳食推門進來。

“公……小姐,今日客棧裡有新磨的豆漿,這豆子卻是不曾晾乾的綠色嫩豆子,奴婢看著新鮮要了碗來給您嘗嘗。”

攬翠放下托盤抬手替宋毓容挽上發髻,少女垂在肩上的長發烏黑若緞,不過三五下就被束成尋常小姐的發式。

攬翠手上捏著幾個素釵,神色認真的在糾結選哪個發簪配衣服時,宋毓容放下碗,側過頭看她:“我剛看今日水上起了霧,你可有問過顧公子今日可否還能坐船?”

“小姐您放心,剛才就是顧公子嘗了這豆漿說好才讓奴婢給小姐端來的,奴婢見他特意問了,近日天氣水上的霧氣不散,但都聚集在岸邊數裡,行船一會兒就穿過了。”

不知是否因晨起看到水上那濃密不散的霧氣,宋毓容聞此言心裡那莫名的緊張卻並未消散,總隱隱覺得不安。

似乎這場旅途比她想的要更平靜一些,但反而讓宋毓容擔心,是否這平靜之後藏著更大的未知危機。

平靜的海麵下,總是讓人懷疑是否醞釀著狂風暴雨。

……

落腳的客棧在當地頗有些關係,自他們手裡租來的客船不小,為掩人耳目,宋毓容幾人與往來的商戶拚著一起,就是如此上下兩層的船艙還是富富有餘,就連隨性仆從都住的寬敞。

原本她還有些擔心,但隨著行船,果然不過一會兒海上的水霧便散了。

船行一日,天色漸沉,宋毓榮一人站在甲板上,看著遠去岸邊的萬家燈火漸起,心中頗有些羨慕。

不曾注意間,肩上被搭上披肩,宋毓容回過頭看見的卻不是攬翠。

“顧……公子。”宋毓容說完不動生色的朝著另一側稍稍靠過去。

這幾日顧欽一直設法與她同車,雖知曉對方暫時不會對自己下手,但宋毓容心裡還是對這個立場不明滿身秘密的男人難以放鬆警惕,以至於白日裡一直不曾放鬆戒備,一日馬車坐下來晚上就渾身疲憊。

好不容易今日不用於這人相對一日,卻不想這人又找了上來。

顧欽卻沒應聲,隻超前走了一步立在宋毓容身側,男人側過身單手支著下巴,懶散的靠在船上欄杆,半晌才悠悠叫了聲;“宋……小姐。”

宋毓容對顧欽這種刻意模仿自己說話語氣的話毫不在意,注意力依舊在岸邊燈火上,“顧大人近日腳上可好了?本宮看你獨自走路利落得很,大人蓋世威武,想必靠岸時也不用坐馬車了。”

“殿下謬讚了,顧某實在是受寵若驚啊。”麵對宋毓容的打趣顧欽隻抬抬眉。

此時晚風夜寂,二人之間默契的無人再說話,半晌望著兩岸燈火,宋毓容眼中莫名流露出豔羨,不等她開口顧欽卻好似看出她的心思,也循著目光望過去。

顧欽抱臂靠在欄杆上,這個角度臉上的神色顯得不明,宋毓容隻聽到男人熟悉的聲音。

“夜半鐘聲到客船,雖然此時沒有鐘聲,卻有兩岸燈火,殿下是想家了?”

“不曾。”

顧欽鬆開手臂故作哀愁的歎了口氣,走得離她再近了些,“與殿下日日相對數日,原以為您多少會對在下熟悉些,怎麼說話還是這般疏離。”

顧欽的話雖然看似埋怨,但說話的語氣卻很是輕鬆,甚至因為二人距離有些近顯得莫名溫柔。

宋毓容雖不想與他過多牽扯,但表麵的功夫還是要做到,察覺到自己剛才的話過與冷淡,宋毓容也出口找補。

她抬起手,指著一側岸邊房頂冉冉升起的炊煙,“你看,這種煙火氣多好,要是有朝一日大晟子民人人有家有盼那就好了。”

“殿下出此傷感之語,定是有心事。”

顧欽看向宋毓容,卻見她隻是搖搖頭,此時少女不似過往所見衣著華麗,發式繁複,簡單的素色衣裙配上絹花,卻有著獨特的婉約清麗,更顯得平和親近。

但他卻很清楚這個人不是尋常女子。

宋毓容望向船艙,“我與安王皆在此處,如今血親也獨我二人,也算是家人團圓,如今大晟雖朝中不穩,但天下卻安穩,也是多虧顧大人鎮守山河才護佑蒼生平安順遂。”

少女的眼睛明亮,此時遠處岸邊一束火光乍起——

隨著煙火在半空炸開的脆響,黑透的天際掛上絢麗花火。

原本在船艙內休息的不少商戶船夫都走了出來,在甲板上看著岸邊的煙火。

卻在眾人沉浸在絢爛的煙火中時,原本平穩行駛的客船卻猛地一沉,船身隨著劇烈的撞擊原地挺遲,船身吃水猛地變多,甲板上眾人隻覺得腳下懸浮,隨即狠狠跌在地上!

宋毓容被劇烈的晃動搖得身體不穩,剛要回身抓住船邊欄杆卻被一個緊接著的晃動顛起,半個身子越過船欄,眼見就要朝著水麵撲去。

“殿下小心!”

不待宋毓容呼叫出聲,身後一股巨大的力氣猛地將宋毓容攔腰抱起,耳邊男人熟悉的溫熱呼吸掃過。

等她從險些墜船的暈眩驚懼中晃過來,整個人都被顧欽抱在懷中,而她的一雙手正死死環在男人肩上。

還不等宋毓容從他懷中下來,越過男人肩頭,隻聞蹭蹭幾聲金屬碰撞船體的聲音,隨即就是幾個鐵爪勾住欄杆,幾個歹人猛地躍上。

“抓活口——!”

為首的男人手法極快,視線掃過人群直接鎖定二人,舉起手中砍刀三兩步就朝著人砍來!

閃著寒光的刀刃距離不過咫尺,宋毓容甚至能感受到刀鋒卷起的冷風掃過麵上,她不由得心中一緊。

“小心!”宋毓容抓在男人肩上的手一緊。

抱著她的顧欽動作卻更快,甚至她的話尾音還未落下,隻見舉著刀的男人已經應聲到底,甚至死前一雙眼睛還不甘心的圓睜著。

一把匕首正端正插在他心口,甚至動作太快刀鋒太利,甚至連血都不曾噴湧而出。

相比於男人的慘狀,顧欽卻連身形卻都不曾晃動一分,不過眨眼間就不動聲色的將人了結,甚至還能分神安慰她。

“彆怕。”他的聲音和這幾日來插科打諢時一般無二,就好像他們此時不是麵對幾個歹人,而是閒話家常。

宋毓容緊張的心情都緩和不少,卻也沒說話,隻點了點頭。

後麵幾個歹人見狀麵麵相覷,卻是沒躲,大喝一聲朝著顧欽一起紮堆砍來。

“殿下抓穩了,臣要動手了。”顧欽甚至都沒將人放下,隻抬腳將地上死掉的男人一踢,屍體直接淩空而起,朝著幾個人砸去。

這男人不算輕,加之巨大的貫力,將幾個歹人砸得跌在地上,顧欽反手將宋毓容放下,直接將男人的砍刀拎起,迅雷之勢朝著地上幾人的脖頸橫上。

“敢在我的船上行凶殺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男人冷冷一聲震得地上的幾人一抖。

水上流寇多為圖財,顧欽這話雖並未逼問背後主使,但宋毓榮不過瞬間就明白過來。

這船本就人少,一番撞擊後更是四散而逃,剛才慌亂間這幾人不奔著存放錢財的船艙去,而是直接奔著他們而來,這目的不就是顯而易見為了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

宋毓容隻覺得背後衣衫冷汗岑岑,耳邊嗡鳴不止,踉蹌著就往宋郾行的船艙裡去,剛走兩步卻聽到水下呼救。

“救——救我——姐——”

宋毓容猛地撲到圍欄上,隻見水麵不遠處一個少年正起起伏伏,距離有些遠,加上船上一番打鬥甲板兩側燈火全無,本就緊張的她並未看清這人的麵容。

但少年漸微的呼救聲加上那一聲聲姐姐幾乎讓宋毓容瞬間確定水中的人就是宋郾行,王昀此番動作為的不就是殺害她姐弟二人?

眼見少年沉入水中不再露頭,宋毓容也顧不上那麼多,倉皇環顧四周隻見一側甲板上的浮木,直接將它拋下,隨即縱身一躍!

隨著初入水中的刺骨冰涼,宋毓容混沌的大腦被冷的清醒,手臂緊緊抓著浮木朝著少年消失的反向遊去。

“阿郾!你在哪兒?!”

宋毓容自小沿水長大,一貫水性極佳,但此番剛經曆過驚嚇,加之身上幾處磕碰約莫剮蹭到了皮膚,一下水她周身便是劇烈疼痛。

但儘管如此,她還是迅速朝著方向遊去,剛到了地方要潛入查看,抓著的浮木卻猛地一沉——

空曠的水麵上,一個屬於男人粗獷的大手自宋毓容身後直接將人束縛,隨即狠狠將人往下墜!

來不及閉氣引發的嗆水讓宋毓容劇烈嗆咳,使勁掙紮卻被死死抓住,墜得越來越深。

宋毓容眼前儘是冰冷的水,無儘的黑暗中,船上星點的燈火逐漸遠去……

麵對絕對懸殊的力量對比,宋毓容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越沉越深,四肢猶如被灌了鉛水一般無力,甚至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在少女絕望的閉上眼時,那雙片刻前還緊緊束縛的大手卻卸了力。

腰間熟悉的力道讓宋毓容猛地睜開眼——麵前是暈染開的大片血紅,溫熱的血將刺骨的水勻溫,讓原本失溫的宋毓容緩過些許,掙紮著透過血色中模糊的影像,宋毓容看清了麵前的人。

是顧欽。

她剛想拍一拍男人的肩膀示意自己沒事,後腦卻被大力往前一推。

隨著唇邊溫熱的觸感,反應過來的宋毓容下意識掙紮,卻被男人更用力的壓製住。

本就不堪一握的兩個細腕被顧欽單手緊扣,另一手死死牽製住少女的下巴,不容逃避的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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