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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踏仙途
緩了緩，待力氣恢複了一些，墨白才站起身來。
此時剛過立夏，太陽卻已初顯毒辣，炎日高懸天中，肆無忌憚的炙烤著大地。
將水袋按在河麵下麵咕嘟咕嘟的灌滿了水，她便背上了小背簍，順著青河向小鎮外的青雲山上走去。
青河是從青雲山深處流淌出來的清泉，又清澈見底，因此被人稱為青河，而青雲山則是因為常年霧氣繚繞而得名。
邁著纖細的小短腿，剛進山中還沒走兩步，墨白便感覺到了些許異常。
今天的自己似乎對草木格外的敏感，甚至在角落裡發現了一些以往從沒注意到的藥草。
細心的采集好這些藥草，放到背簍裡，又折了根樹枝用來探路，慢慢的向山中走去。
墨白感覺自己現在好像是前世那些趕海和荒野求生的主播。
一步一個驚喜，不多時便已經收獲滿滿，這放在往日是完全不敢想的，今日竟然如此輕鬆。
現在的她背著的背簍已經裝滿了各種草藥，左手還拎著一隻野雞。
清澈的眼眸望向雲山的深處，總感覺前麵好像有著什麼在吸引著自己一樣。
吐掉嘴裡叼著的野草，小腦袋抬頭望天。
隻見此刻太陽已經走過了大半的天空，不多時便要落日了。
“還是回家吧，以後有機會再去看看。”
回到小院時已經是黃昏了，就著燦爛的晚霞，墨白架起了火，利落的將野雞處理乾淨，串上樹枝烤了起來。
還時不時撒些粗鹽在上麵，烤的滋滋冒油，香氣四溢。
她並不擅長做飯，蒸饅頭煮飯什麼的全靠趕鴨子上架，做出來也隻是勉強入口。
但是燒烤就很簡單了，畢竟這是人類祖傳的手藝，隻要注意好火候，想來也不會難吃到哪裡去。
吃飽喝足，墨白拍了拍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子，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看著天空中閃耀的群星，她在小院裡慢慢盤腿坐好，擺出來個五心朝天的姿勢，按照功法所說的，凝心靜氣。
夜晚的青雲鎮靜悄悄的，隻是偶爾響起幾聲犬吠。
微風拂過，柳樹枝條輕輕搖晃，帶來了一絲絲涼意。
一縷縷星光受到牽引，逐漸彙聚在那如白玉般的小巧龍角之上。
隨著星光入體，墨白明明沒有睜眼，卻好像‘看’見了院內的一切。
點點熒光在空中飄蕩，慢慢向著自己飄來，她知道，那就是靈氣。
靈氣入體，隻覺得清清涼涼的，連帶著原本有些不耐煩的心境也逐漸沉穩了下來。
隨著靈氣源源不斷的湧入，墨白緩緩引導著這些靈氣在經脈之間遊走，將靈氣揮灑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直到溫暖的晨曦揮灑在了及腰的白發上，小巧的人兒才睜開清澈的眼眸，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站起身使勁的伸了個懶腰，小巧的身材此刻一覽無餘。
墨白一邊捶著肩膀，一邊跺了跺腳，活動了一下各個關節，帶來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響。
真是前所未有的舒坦，身體比昨天輕盈了許多，甚至力量也大了不少。
墨白甚至有種錯覺，感覺自己仿佛能一拳打死一頭老牛。
眼底閃過一絲寒芒，儘管知道那是力量提升帶來的錯覺，但是她覺得自己現在的力氣應該也不比一些成年男人小了。
若是在遇到那些小孩，她要打到他們滿地找牙，他們媽媽來了都認不出來那種。
緩緩收心，墨白隨即在院裡打起了拳，玉手緊握，胡亂的揮舞著，不時嘿哈兩聲，一舉一動完全沒有章法。
因為這套拳法誰都能來兩下，據傳出自西楚霸王項羽，名曰《瞎姬霸打》。
叼著一個饅頭，給自己戴好鬥笠，依舊穿著那身破舊的衣服。
背起昨天采摘的藥材，一邊吃一邊邁著纖細的小短腿向著鎮中走去。
因為沒有刻意的躲藏，鎮上的人紛紛指指點點，然後嫌棄的避開，這一切都得益於她‘怪物’的身份。
看到這人嫌狗厭的一幕，墨白眼底閃過一絲嘲弄。
無知的人啊，總是喜歡聽風就是雨。
不遠處的一個牆角探出兩個腦袋，上麵那個小孩對著下麵那個小聲道。
“這臭妖怪還敢來，二狗，你去把大家都叫上，我跟住她。”
看著二狗小跑著去報信，那個大一點的小孩則遠遠的跟在墨白身後。
墨白早就發現了跟在身後的那個小孩，她這次故意沒有隱藏，為的就是引他們出來的。
“丫頭又來啦！”
一個穿著灰色長袍，頭發花白的老頭正站在藥櫃前清點著藥材。所以墨白一進來，小老頭就看到了這個小矮子。
“周爺爺，這些是我采摘來的藥草。”
因為墨母曾經在這裡當過一段時間的學徒，雖然後來發現實在沒有這方麵的天賦，無奈放棄了。
但是那份師徒情誼還是在的，墨白叫他一聲爺爺，也絕對沒有問題。
周老頭將背簍接過，放在了櫃台上，拿起裡麵的藥草一一查看，不時嘖嘖稱讚。
“用心了，品相都保存的非常完好，你娘當初要是有你一半的……”
周老頭說著突然沉默了，歎了口氣。
“算了，不提那些傷心事，家裡缺什麼了？我去拿給你。”
“家裡沒有粗鹽了。”
墨白顯的很是乖巧，糯糯地開口說道。
老頭雖然裝作疲憊的揉了揉眼眶，但墨白一早就看見了他的眼角的晶瑩。
母親啊，想起那個溫婉的女人，墨白心頭滿是苦澀。
廣安侯府！我一定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周老頭不再言語，轉身去了後院。
這時外麵大街突然傳來一陣喧鬨之聲，幾匹駿馬奔馳而過，惹得路人爭相閃躲，生怕挨到一下。
“你可看清楚了，當真的是頭生雙角？”
騎馬跑在前頭的白衣年輕人，側身看向後麵的獵戶詢問道。
“小的哪敢騙世子您啊，還望世子事成之後多多賞賜才是。”
那個中年獵戶扶著馬背，有些諂媚地說道。
他也是前些天在山上捕獵時遠遠看到的，方才碰到了這位求購狐狸的大人物，隨口一說，誰知道引起這麼大的重視。
墨白接過遞來的一大包鹽放到胸前的口袋收好，沒有去拿那一袋銅錢。
她心裡清楚，自己那一筐藥材雖然看起來很多，但其實換這一包粗鹽都有些勉強。
心中承了他的情，麵上卻是拉下小臉，裝作有些不悅。
“周爺爺你不要再把我當小孩了！不然下次我就不來了。”
“和你娘真像啊！”
看著那氣鼓鼓走出醫館的小小身影，周老頭摸著自己花白的胡須，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