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把最後一口餛飩咽下,看向傅祁臻的眼神就多了幾分探究。
一夜之間就將陸嵐州和顧嶽沒發現的事情全部挖了出來。
傅祁臻這幾年到底在做什麼?
在國外的幾年,長寧偶爾和薑鋒的通話。
聊家常的時候,薑鋒不會在長寧麵前提起傅齊琛,關於傅家,就隻能說說傅祁臻。
傅祁臻軍部大學畢業後,一直混跡在各個燈紅酒綠的場所,經常徹夜不歸。
身邊什麼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
玉城的一些見得不光的勢力聽說這是傅司令家的二公子,心思活絡得很。
巴結的有,設計的也有。
總之想把傅祁臻拉下水。
其中有幾件事情鬨得很大。
聽說最嚴重的一次傅祁臻都被傅司令抽得在家躺了一個多月。
可絲毫沒有影響傅祁臻,傷好之後他該乾嘛乾嘛。
總之,就是——花天酒地,玩世不恭。
長寧回過神來,就聽林一鳴接著道,“梁雲秋的藏身之所暫時沒有消息,她估計知道我們不會善罷甘休,換了好幾個地方,我們的人沒能跟得上。”
傅祁臻修長的指尖點著下巴。
“不急,現在重要的是顧家那邊。”
說曹操,曹操到。
那邊傅祁臻的話音剛落,長寧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陸嵐州。
“喂,長寧,”陸嵐州聲音凝重,“顧嶽出來了,你們現在在哪裡?”
想到這到底是傅祁臻的房子,她用眼神詢問,能不能讓陸嵐州他們過來。
因為來的人,大概率還有傅齊琛。
傅祁臻聳肩,示意你自己決定。
“在北郊彆墅,你們過來吧。”
知道有人要過來,林一鳴帶著七八個西裝帥哥離開,客廳中隻剩下兩人,瞬間覺得有些空曠。
長寧:“……我去洗碗?”
傅祁臻:“不然我洗?”
長寧露出個甜甜的笑容,“傅長安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
昨夜下了場雨,今天的天空仍然愁雲密布。
顧嶽在gaj呆了不過十個小時,整個人就像是被吸乾了精氣神,雙眼滿是血絲,眸底暗淡,沒有聚焦地望著車窗外。
他原本是想回家看看母親,可是知道薑鋒那裡的消息之後。
他突然就不敢回家了,不敢麵對母親。
長寧聽到車子的聲音,連忙出門去接人。
“顧嶽!”長寧拿著早就準備好的柚子葉在他身上撣了撣。
沉寂了一路的顧嶽在看到長寧時候,眼底才浮現過一抹亮光。
“寧寧。”顧嶽的聲音沙啞得像是沙漠中的碎石,想要上前抱住寧寧,卻突然被人隔開,抱住了一個將近一米九的大漢。
“顧嶽,還是這麼熱情啊。”傅祁臻不著調,也不管顧嶽現在半死不活的心情。
顧嶽嫌棄地推開傅祁臻,對著長寧十分愧疚:“寧寧,對不起,昨天我……”
“道歉的話免了,方乾震都知道拍紅寶石給我玩呢,我可不會這麼輕易原諒你。”
寧小公主抬著下巴,一臉高傲,卻讓顧嶽心底一鬆。
緊接著他的臉色就垮了下來,眼眶濕潤,下巴上青色的胡茬讓他顯得格外憔悴。
陸嵐州道:“我們進去說吧。”
長寧側身讓開,眸光看向陸嵐州身後的傅齊琛。
傅齊琛和陸嵐州奔波了一夜,甚至連衣服都沒換,青色的胡茬冒了出來。
似乎,還挺有男人味。
長寧撇開臉去看傅祁臻,試圖清除自己對傅齊琛還剩下的念想。
顧嶽被勒令去洗漱一番。
剩下陸嵐州對著幾個人道:“長鋒哥早上給我打電話了。”
他的表情格外凝重,讓長寧心頭升起一個不好的想法。
“顧叔叔在jw承認了,梁雲秋就是他的女兒。”
寂靜——
偌大的客廳中,幾人就像是被按下暫停的靜止畫麵,甚至連呼吸都暫時停止。
長寧肩膀塌了一半,渾身像卸了力一樣。
“怪不得,梁雲秋這麼有勝算。”
傅祁臻冷著臉,喉結滾動:“顧嶽知道了嗎?”
陸嵐州點頭。
“現在jw那邊怎麼說。”長寧問道,腦海中回憶在jw那邊的人脈。
陸嵐州道:“長鋒哥說,等。”
這就是說,暫時連薑鋒都沒有辦法了。
傅祁臻長抒一口氣,起身道:“既然解決不了麻煩,那就解決製造麻煩的人。”
他走到水槽邊上,卷起袖子,拿過長寧還沒來得及洗的餛飩碗,放在了水龍頭下麵。
長寧:“……”現在是洗碗的時候嗎?
陸嵐州看到傅祁臻良家婦男的樣子,揶揄笑道:“我們臻爺什麼時候自己洗碗啊。”
傅祁臻挑著眉梢:“誰讓我們寧小公主嬌氣,這個碗隻能我來洗了。”
他明明是陰陽怪氣,可陸嵐州分明覺得這人樂在其中。
再一回想,他剛剛不會就在等自己這一句話吧?
陸嵐州後知後覺地看向傅齊琛,果然,臉已經黑成鍋底了。
陸嵐州“……”
陸嵐州連忙轉移話題:“你們吃飯了?我們三個還沒吃呢,能給我們搞點東西吃嗎,尤其是顧嶽,他再不吃點東西,我覺得他就要成仙了。”
傅祁臻語氣不明:“這小餛飩是我早上七點排隊去買的,隻此一份。”
陸嵐州:“……”他就不該說話。
長寧靠在沙發上,望著挑高的客廳,陷入沉思。
完全沒有在意傅祁臻。
等顧嶽下來的時候,長寧看向他:“我想了個辦法。”
眾人圍坐在一起,長寧找來一張白紙,在紙上寫出兩個關鍵詞——
方家,梁雲秋。
長寧麵容冷肅,細看之下帶著濃濃的譏諷:“天欲讓其滅亡,必先讓其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