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你還真彆說。
在國的三年,每一年長寧都能清楚地記得傅齊琛的生日。
隻是今年格外兵荒馬亂,她還真給忘了。
傅齊琛看著她略顯無辜的眸子,知道這是她心虛時候的慣用表現——賣萌裝傻。
他忽地笑開了,眉眼溫柔,仿佛帶著柔光,語氣半是寵溺半是無奈,“阿姨說得真對,小沒良心的。”
整個一下午,長寧都有點心不在焉。
她想不明白,怎麼傅齊琛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當做不存在,像過去一樣對她。
難道不愛一個人,真的可以忽視她所有的情意嗎?
察覺到長寧的走神,薑母愛憐地摸摸女兒的臉蛋,“在想什麼呢?”
在想傅齊琛。
隻是這個答案自然是不能告訴薑母的。
長寧搖著頭,“隻是很久沒回來,覺得玉城有點陌生。”
“那媽媽就多帶你出來逛逛,”薑母笑得慈愛,“隻是寧寧,你要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是媽媽的女兒,媽媽會永遠愛你。”
這句話,薑母在薑長樂剛被找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
和真假千金的小說不同。
薑家父母沒有偏愛假千金置自己的親生女兒於不顧,也沒有直接將長寧掃地出門。
他們想儘力一碗水端平,可是這樣往往會對誰都不公平。
薑長樂怨恨長寧搶走她的人生。
可事實是當初薑家風頭正盛,有不少人眼紅,於是趁著薑母生產的時候抱走了薑長樂。
醫院的人發現後不敢聲張,隻能將棄嬰長寧抱給了薑母,這樣陰差陽錯的過了十五年。
長寧當時還叫薑淳。
薑長樂回來之後偏要改名薑淳,她要拿回屬於她的一切,姓名也是。
隻是薑家父母沒有同意。
最後雙方各退一步,薑長寧失去了“薑淳”的使用權,變成了薑長寧。
而薑長樂,也就成了如今的薑長樂。
沒有拿到“薑淳”的名字讓薑長樂心有不甘,整日在家中發瘋。
長寧自認為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她不想理會薑長樂,可是看著薑父薑母為難的模樣,她還是選擇了妥協——
搬離了薑家,住到了頤春園。
那個時候傅奶奶還在,也住在頤春園,傅齊琛和傅奶奶生活在一起。
驟然得知自己不是薑家的女兒,隻是個棄嬰對於十五歲的長寧來說,幾乎是天塌了一樣的事情。
搬離薑家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而傅齊琛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他說:“長寧,什麼都是假的,隻有你自己是真的。”
他還說:“長寧,以後我是你的哥哥,我會保護你。”
人總是對絕望時出現的稻草抓得格外緊。
傅齊琛就是那根稻草。
。
這一次沒有任何人可以當借口,長寧抵擋不住薑母的柔情攻勢,成功被薑母拐回了家中。
得知長寧回家,薑父和薑鋒毫無意外地回來了,薑庚同學生日,走不開在電話中鬨了好一陣。
又是一頓和和美美的晚飯。
吃完飯,一家人在一塊閒聊。
簡單地說了一下國的生活,長寧狀似無意地問道:“哥,你認識國內生物研究方麵的人麼?”
薑鋒沒有察覺到長寧隱藏的意圖,略微思考了一下:“寧寧想要到研究所工作,我可以安排的。”
長寧立馬否認:“不是,哥……我不是想到研究所工作,隻是問問,之前在研究所還有兩個問題有些疑惑,想著看國內能不能解決。”
“原來是這樣,”薑鋒寵溺地笑了笑,“方家的小兒子好像研究生學的就是這個方向,正好他過兩天回國,有空我介紹你們認識。”
方家是隔壁大院中的一個家庭,這個小兒子是個私生子,一直養在國。
方家大兒子已經廢了,小的自然就走進了大院年輕一代的圈子中。
長寧輕輕點頭,很是乖巧。
隻是這幅模樣看在薑鋒眼中,卻讓他沉下了眸光。
如果是十五歲的長寧,在自己幫了她之後,一定會興奮地撲過來,抱著他滿嘴彩虹屁。
清麗鮮妍的眉眼就像是一朵盛開的玫瑰花。
可是現在,他養的小玫瑰,顏色幾乎凋零,身上的刺兒也全都沒了。
長寧閒聊兩句之後,和薑家父母、薑鋒提了一句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她在國的工作。
如果可以,薑長樂也不要說。
薑家父母雖然奇怪,卻還是答應了下來。
夜晚。
長寧躺在了闊彆了很久的大床上,整個人有些焦慮。
因為她——
沒錢給傅齊琛買禮物。
她所有的資產都在“寧淳”的賬戶下,而寧淳的賬戶此刻一定被那些人監視著,但凡暴露自己必死無疑。
而薑長寧的賬戶——
空空如也。
對了,離婚當時雖然沒有分走傅齊琛公司的股份,但現金還是有一些的。
離婚協議上,自己隻要了一千萬好像。
如果傅齊琛有良心,那她的卡裡會有這麼一筆錢。
隻是她的銀行卡全都放在她和傅齊琛的婚房——錦繡莊園那裡。
明天回錦繡莊園一趟?
長寧這樣想著,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薑母第二日做什麼都要拉著長寧。
長寧根本沒空離開,更沒辦法直接說出自己要去錦繡莊園。
那裡是兩人的婚房,長寧不想讓薑母誤會自己對傅齊琛還有所情意。
她想和薑家,關係簡單一點、再簡單一點。
所以在傅齊琛的生日晚宴上,長寧隻能拎著一個自己做的賣相尚可的草莓蛋糕,走進了傅齊琛的一處私宅。
這處宅子是獨棟複古設計的彆墅,下二上三,所有的娛樂設施應有儘有。
客廳中香衣鬢影,觥杯碰撞,香檳清甜氣息的氣息隨著水晶燈的光芒彌散在各個角落。
她一出現,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這兒的女人個個妝容精致,衣裙彆出心裁,在這樣一群人中,長寧就顯得有些特立獨行。
她臉上妝容很淡,更加突出她那明豔大氣的五官,琥珀色的眸子清澈乾淨,美得格外突出。
她身穿了一件黑色絲絨吊帶長裙,凹凸有致的身材被掩在一條同色的羊絨披肩之下,光潔修長的脖子上戴著一串光澤瑩潤的珍珠項鏈。
在眾多女生高定的珠寶中,珍珠項鏈價值實在不值一提,隻是那串珍珠項鏈在長寧的脖子上,卻顯得異常奪目奢華。
顧嶽一身墨綠色的絲質襯衫,單手架在吧台上和身邊的幾個男人聊天。
發現客廳中所有人都看向門口,他的目光也隨之望了過去。
“長寧!”顧嶽向來淡定的神情忽然變得緊張,他三步並作兩步跨到長寧的身前,眼神從上到下確認了一番是本人沒錯後,一把將人抱住。
“嘖,今天的歡迎儀式這麼熱情啊。”一道不合時宜的清冽嗓音在長寧的身後響起。
當客廳中所有人看清來人的時候,全都倒吸一口冷氣。
“他怎麼會來?”
“完了,他不會是來鬨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