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午夜時分,窗外的夜色,宛如一幅細膩而深邃的水墨畫。月亮高懸,銀輝輕灑,給這寧靜的夜晚披上了一層柔和而神秘的紗幔。星辰點點,像是遺落在黑色天幕上的鑽石,閃爍著清冷而遙遠的光芒,引人無限遐想。韓哲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地怎麼也睡不著,耳邊一遍遍回響著今天女孩說的話。他驚詫於有人竟可以如此從容地麵對生死,一個小小的女孩子,麵對生活的種種惡意,卻能坦然接受,而且似乎無所畏懼,永遠向陽而生,這是一種怎樣的超凡境界。
韓哲正在冥想著,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這短促而有力的敲門聲,像是一連串的驚雷,在靜謐的夜空中炸響,帶著不容忽視的不安感。韓哲剛回過神來,就聽周叔在門外說到:“少爺,您睡了嗎,那姑娘出事了。”短短的一句話,瞬時讓韓哲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慌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開門問到:“怎麼回事?”“剛才醫院打電話過來,說是那姑娘心臟病發,需要馬上手術,否則就沒命了。這又聯係不上她家人,我們管還是不管,而且醫生說手術風險很高,萬一手術失敗…”周叔回答道。“管!”韓哲斬釘截鐵地說,一個字擲地有聲,劃破黑夜的寧靜,在夜空中久久回響。說著,韓哲就步履匆匆地往樓下走,邊走邊說著:“備車,去醫院”。“少爺,要不要跟老爺他們知會一聲?”周叔跟在韓哲身後,問到。“不用!”韓哲堅定地回答。
轉瞬間,韓哲就來到了醫院,此時的女孩已經被轉入了重症監護室。主治醫生見到韓哲,仿佛遇到了救星。說實在的,他不想因為支付不起費用,亦或是沒人監管這些理由而放棄任何一條生命,這不符合他救死扶傷的誓言,儘管殘酷的現實比比皆是。他將女孩的病情向韓哲一五一十地做了詳細說明:女孩是今天夜裡十點半鐘突然發病,發病原因不得而知,可能是白天受了什麼刺激。發現後,醫生們立刻展開了緊急救治,所幸搶救及時,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按照女孩目前的狀況,需要立刻安排手術,已經拖不得了,否則再發病就無力回天了。可讓人擔憂的是這台手術風險極高,大概隻有六成的把握。而且手術也需要一比高昂的費用。韓哲了解了情況後,向醫生一再強調,錢不是問題,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一定要救活她。
由於韓哲的重視,醫生們更是不敢怠慢了,手術就緊急安排在當天夜裡一點鐘,因為聯係不上女孩的家人,在進行手術同意書簽字時,韓哲毅然決然地簽了自己的名字,儘管周叔一再地規勸,甚至表示應該先請示韓老爺子,但韓哲已打定主意,沒有絲毫猶豫地接過了同意書。當在手術同意書落筆的那一刻,韓哲深切地感覺到自己的手是顫抖的,那個自己曾經寫了無數次的名字,如今卻同一個女孩的年輕生命緊緊的聯係在了一起。“一定要救活她,拜托了。”在女孩被推入手術室前的最後一刻,韓哲對醫生如是說,語氣是那般地誠懇。
隨著手術提示燈亮起,一場生死博弈正式拉開序幕。手術台旁,幾位身著綠色手術服、頭戴藍色手術帽和口罩的醫護人員正忙碌而有序地準備著。他們的眼神專注而堅定,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專業與嚴謹。主刀醫生是韓哲向院裡要求,特派的一位經驗豐富的女教授,這位醫生是雲港醫院的坐鎮醫生,也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心臟病專家。她站在手術台的一側,雙手已經過嚴格的消毒,正仔細檢查著手中的手術器械。她的眼神中既有對手術的專注,也不乏對這位年輕患者的溫柔關懷。在確認一切準備就緒後,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向團隊成員示意可以開始。在手術台的正中央,女孩靜靜地躺著,她已經被麻醉,臉色蒼白但顯得異常平靜,仿佛正沉睡在一個暫時忘卻痛苦的夢境之中。手術室外,韓哲端坐在正對麵的長椅上,他麵色凝重,雙手緊握,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這樣就能將內心的擔憂和力量一並傳遞給正在手術室內與病魔鬥爭的她。此刻的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秒都承載著難以言喻的重量。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與偶爾傳來的低沉機器聲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種既冷靜又緊張的氛圍。
終於,經過幾個小時的精心操作,手術接近尾聲。醫生們仔細檢查了一遍手術區域,確認無誤後,開始縫合傷口。隨著最後一針的落下,整個手術室的氣氛似乎也隨之輕鬆了一些。女孩雖然還在沉睡,但她的生命之舟已經平穩地駛過了這次風暴,向著康複的彼岸緩緩前行。
手術整整持續了四個多小時,韓哲也一直守了四個多小時,清晨五時一刻,伴隨著手術提示燈暗下那一瞬,一場生死博弈徹底宣告終結。手術室的門緩緩打開,隻見七八名身著綠色手術服的醫護們簇擁著一張移動病床,小心翼翼地走出來。病床上的人兒覆蓋著潔白的手術單,隻露出頭部和一部分手臂,手臂上連接著用以監測生命體征的導線與儀器,儀器中閃爍著穩定的信號。韓哲見狀,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怎麼樣了?”還未等醫生開口,韓哲搶先一步發了聲。“放心吧,手術非常成功,如果好好調理,可保十年無虞。”主刀醫生信誓旦旦地說到。韓哲深呼一口氣,頓感如釋重負。原本因憂慮或緊張而緊鎖的眉頭,此刻漸漸舒展開來。韓哲感覺仿佛有一片溫暖的陽光驅散了心中的陰霾。“我們現在把她送回重症監護病房,還需要觀察一階段。五六個小時後她或許就能清醒過來。”醫生補充到。韓哲深深地點了點頭,隨即說了一句“謝謝”。談話間,醫護們已將病床推出了好遠,韓哲目送著漸漸遠去的病床,嘴角不自覺上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