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在一旁慶幸不已,幸虧自己沒說話,不然他家的窗戶也保不住。
許大茂更是無奈,他實在沒想通。
他是給賈東旭出了主意不假,可丁一那小子怎麼知道的?
易忠海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頗有些無奈。
估摸著現在都兩三點了,再鬨下去,大家可彆睡了。
劉海中依舊守在窗戶旁,他可不想無緣無故的被人把窗戶砸了。
其實除了他之外,很多人都沒睡覺。
畢竟拆屋的時候,是院子的裡幾個年輕人動手的。
可丁一那畜生根本不講道理,砸玻璃連一點邏輯都沒有。
兩個小時後。
天有些蒙蒙亮了。
劉海中趴在窗戶下睡得十分香甜。
突然間。
他感覺身上好似落了什麼東西,伸手去摸不由驚呼一聲,“我去……”“老劉,怎麼了?”
二大媽迷迷糊糊坐了起來。
“畜生啊,我家的玻璃也被砸了。”
劉海中怒吼一聲,可整個院子都安安靜靜的。
沒有一個人走出來,有很多人被吵醒了,但他們真的爬不起來了。
玻璃碎就碎了,再這樣折騰下去,人怕是都沒了。
劉海中看著手上被玻璃劃出來的口子,怒氣衝衝的跑了出來,卻隻看到聾老太太坐在家門破口大罵。
“哪個殺千刀的畜生,連我老太婆的玻璃也敢砸。”
“生兒子沒屁眼的玩意。”
“父母死絕了才生下的孽種……”
……
劉海中靜靜的看著聾老太太,突然氣消了一半。
丁一那畜生連老太太都沒放過,他家的玻璃被砸了也不冤。
看了一會,實在有些扛不住了,於是躺床上睡覺了。
清早。
整個院子靜悄悄的。
突然一個魁梧的男人帶著兩個年輕人走了進來,看到正在洗臉的丁一後,不由笑道,“你是小丁吧?”
“您是……”
“我是街道辦的貝青。”
魁梧的男人自我介紹道,“張主任和我說你的房子需要修繕……”
“貝師傅您好。”
丁一急忙遞了根煙過去,滿臉堆笑道,“您這麼大清早過來,吃早餐了嗎?”
“還沒呢,我們先過來看看是什麼情況……”貝青接過煙笑道。
“那吃早餐去。”
丁一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哥幾個也一起去,這人是鐵飯是鋼,一天不吃餓得慌……”
“不是,兄弟,我們先看看屋子……”
“屋子什麼時候修不是修啊?先吃早餐。”
丁一不由分說,帶著貝青和他的兩個同事朝門外走去。
秦淮茹聽到他的話,不由有些生氣。
這要是真讓這家夥這麼花錢,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貝青也是一臉無奈,這小子太熱情了。
他也是吃過見過的人,知道這事肯定不這麼簡單。
半個小時後。
丁一提著一袋東西,帶著酒足飯飽的貝青和他的徒弟走了進來。
“小丁……”
秦淮茹喊了一聲。
“喏,拿去吃吧。”
丁一把袋子塞到了她手裡。
說是袋子,其實就是把廢報紙拿來做打包盒,裝著幾個包子。
“丁兄弟,這位是……”
“我愛人。”
丁一對貝青介紹了一下秦淮茹後,開始講述著自己的計劃。
秦淮茹看著熱氣騰騰報紙,內心既甜蜜又無奈,
甜蜜的是丁一還惦記著她,無奈的是……如果真讓丁一這樣花下去,還沒等她去上工就她們就餓死了。
一個多小時後。
貝青看著自己手裡的草圖,不由瞪大了眼睛。
“丁兄弟,不是哥哥乾涉你的規劃……隻是你知道如果按照你這樣的要求來做需要多少錢嗎?”
“多少?”丁一瞬間緊張了起來。
他全部家當才九百九十六塊三毛三,其中大頭是他爹工傷死了以後,街道辦問廠裡要的雙倍補償。
如果這樣算起來,一條人命才值得五百塊,這就是時代的悲哀。
“起碼三百塊。”
貝青正色道,“你這計劃,等於是把你這屋子推倒重建了……”
這又是換磚,又是換瓦的。
那乾脆把屋子推倒重建算了,不然這樣換下去成本比重建還要高。而且這小子還想在家裡修廁所,修廁所是這麼簡單的事嗎?
四九城裡,能在家有廁所的,非富即貴。
他們這些四合院雜居的居民,誰不是大清早的去擠公共廁所?
如果是半夜不想出門,那就用夜壺和馬桶解決。
早上專門有人在四合院門口收大糞的。
不過自己得存草木灰,不然冬天還好,如果是夏天,沒有草木灰滾一下,那味道……家裡簡直不能住人。
如果丁一知道他的心聲,肯定會啐他一臉。
房子可以簡陋,廁所是一定要修的。
他早上去公廁上廁所的時候,差點沒拉身上。
“貝哥,如果還要打口水井,你說要多少錢?”丁一掏出煙遞了過去。
“兄弟,這院裡有自來水,你來打井做什麼?”貝青有些蛋疼。
這小子不是腦袋有問題吧?
或者真是大戶人家的孩子?
不應該呀。
這小子身上的衣服都破成這樣了,如果真有錢不知道換身好衣服?
“錢你就彆擔心了,你隻要告訴我費用就行。”丁一笑眯眯道。
“打井起碼得二十塊錢。”貝青正色道,“這還是你運氣好,一打就出水的情況……如果打不出水,起碼得三十塊錢。”
“行,你幫我找人吧。”丁一笑眯眯道,“順便再幫我拉根電線,這晚上黑漆漆的,用蠟燭和煤油燈遲早把我眼睛弄瞎……”
“拉電線一塊錢,開戶一塊錢……”貝青無奈道,“你裝多少瓦的燈泡?”
“四十瓦。”
“燈泡你自己去供銷社買,至於燈泡……四十瓦的四毛錢一個月。”貝青苦笑道,“對了,你準備裝幾個?”
“廁所,主臥,書房……起碼得三個吧?”丁一說完以後,又覺得不對,“我後麵不是有個院子嘛,後麵院子也裝一個……”
貝青差點沒把心臟病嚇出來。
什麼條件你就裝四個燈泡,每個月電費就是一塊六毛錢,這家夥到底在想什麼?
丁一也有苦難言。
一個夜貓子突然來到了五十年代,那乏味的夜生活讓他想都不敢想。
如果不是他昨天晚上幾乎把整個院子的玻璃全部打碎了,那晚上該多無聊啊。
不過想想也是,要是有夜生活話,這個年代的人就不會有這麼多孩子了。
晚上除了乾這種事,還能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