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咳咳”劉師傅捂著話筒退到了旁邊,“客人進去等著吃。彆的都交給我們辦了,放心,放心。”
他隻好點了點頭,被推回了餐室裡。
“怎麼說?”朱靈問道,“點到了嗎?”
“額我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但是剛才大師傅說,他們要點個外賣。”
“啊~~恭喜你,見到了金陵飯店壓箱底的絕活。”
“合著壓箱底的絕活是點外賣是吧?!”
“我跟你說,這可厲害了。這才是行政總廚的本事。”朱靈回道,“劉師傅以前在長春宮當大廚,西苑的宴會和許多重大節慶的饗宴,都是他來一手負責。西苑平時沒有那麼多廚師,有時候他自己都得下廚,比如我們家的燉獅子頭就是他來做的。到了有大型宴會要操辦的時候,他就負責把整個京城各家飯莊的人都搜羅過來,然後臨時搭建一個廚房。幾千人的廚房他都搭過。”
“那點外賣是”
“京城裡各家飯莊都是通氣的啦。彆看嘴上有些過節,大家都是希望食客能吃到最好的菜,沒人糊弄事。有時候自己處理不好的菜,像劉師傅這樣的,就會推薦去彆家。或者就像現在這樣,叫個外賣讓他們給送一份來支援下。這就不是隨便讓人送來了,那邊接到鄭師傅的電話,能直接送菜的就廚師本人來送,不能直接送的就帶半成品來現做,保證和你在本店吃到的味道一樣——這就是金陵飯店壓箱底的絕活。碰到不好做的,他們可以滿京城搖人過來。”
“這就是為什麼從來沒人能摘這裡的招幌是吧”
“那是,也沒人說不能搖人,組織力也是飯店實力的一部分。你就算想吃油炸冰溜子、香辣鵝卵石,他們都能給你弄來。”
“原來還有這樣的服務嗎”灩秋詫異道,“住了這麼久了,聽都沒聽說過。”
“因為你不是那種麻煩的客人,不知道也正常。店裡當然還是喜歡你這樣的。但有些客人就是喜歡給金陵飯店整活,這種人很多的,比如沒有預定也沒怎麼著,突然要來吃淮揚菜的三頭宴——扒豬臉、拆燴鰱魚頭和清燉蟹粉獅子頭。”
“宴會也要隨時備著嗎?”灩秋問,“星洲的蘭芳金沙飯店,也不會隨時備著這個啊。”
“真要吃三頭宴那從禮貌上肯定得說一下。但是宴會裡麵除了煮菜,還有冷盤熱菜四調味之類。他人來了,不說吃三頭宴,而是單獨點這三道菜,那也不能趕人家走不是——這種人十年裡頭總能碰上一兩個的。”
“誒?那你怎麼知道的?”
“我坐在旁邊吃啊,我肯定知道。當然,不是我點啊,是我叔叔。我有個遠房叔叔,家裡早三輩就把分封的祿券花得差不多了,一年到頭也掙不了多少錢,結果硬是要請我吃飯,還非要吃大菜。扒豬臉這種東西,就算是我們家也是年節才吃——那時候我們來都來了,總不能讓我們走吧。然後劉師傅自己給我們扒了一份,我們硬是等了3個小時才做上來。”
“那個好吃嗎?很貴嗎?”維多利亞問。
“好吃啊,當然好吃。淮揚菜的代表菜,金陵飯店的招牌。至於貴嘛,倒也不是真的很貴,就是麻煩。我們家不想太麻煩家裡的廚師,所以也就年節吃一份。而且冷吃熱吃都行,大家都能吃一口”她停了下,看著維多利亞的表情
“伱也要吃?”
“嗯嗯嗯嗯。”維多利亞連連點頭。
“啊等下。”就算是作為長公主的朱靈,也覺得半路加這麼大一道菜不太好意思。
“商洛你跟我出來下。”
兩個人出了門,一路直接到了廚房。朱靈對這裡相當熟悉,就像去自家廚房似的。
“這誰啊客人,您不能來廚房裡頭晃悠。這誰啊,把她放進來了?”
“我是朱靈。”朱靈直接就說了,沒有等人通傳,也不打算遮遮掩掩。
“你誰?”
“我是長公主啊,我是天子的妹妹。”
“啊,看起來是。”他看了看商洛,“這位是駙馬?”
“你說是就是吧”商洛無奈道,“我們能進嗎?”
“不行。食品安全大於天。外人不能進廚房,彆說是你們來了,就算是太上皇來了也不能進。”
商洛打量著對方——這似乎是廚房的學徒,看著比商洛大不了多少。雖然估計現在隻是在廚房的洗菜或者切墩,但他對天子、長公主,完全不在乎,大有“你當你當的天家,我蒸我的饅頭”的氣勢。
這倒是很正常。朱靈也覺得很正常,說不讓進她也就沒打算進去了。
“那你讓劉師傅出來一趟行吧?還有彆太上皇太上皇的,我爸來後廚做什麼。”
“不是你爸”他想了想,還是換了下措辭,“太上皇確實在這。我剛才不是開玩笑,剛才太上皇來了我確實沒讓他進。”
“???”商洛愣了一下,旁邊的朱靈已經喊了起來
“爸,你在嗎?”
“咳咳咳咳咳咳咳!”旁邊走廊的儘頭,劉師傅從樓梯間走了出來。
“劉師傅,你剛才看見我爸了?”
“是,看見了。”劉師傅點頭道,“但是太上皇剛走了。”
“他他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長公主殿下您是知道的。二龍不相見,太上皇在閉關,他不能見你們這些至親。”
“閉關,閉關。老的去閉關,小的也去閉關,還把嫂子帶走了,隻有我和媽媽在家。切,過兩天我也去閉關,讓空氣留下來看家吧。”
“哦對了。”劉師傅忽然問道,“你們兩位,想不想吃扒豬臉。”
“???”這下朱靈跟著一起愣住了。
“您老怎麼知道的?”商洛問道。
“說來也怪,今天太上皇來找我敘舊。下午大概四五點,晚飯之前的時候,特地讓我做一份扒豬臉。我以為他是閉關久了想要開開葷,結果剛才臨走之前說,是你們想吃?”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