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山,七色的霞光依舊懸在天上。在一開始的震驚之後,大家已經開始對這奇觀熟視無睹了——這也要歸功於,商洛立起來的那個神功聖德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朝廷暫時還沒有出台完整的解釋,但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商洛坐在葛拉尼的後座上,窗外的路燈緩緩向後退去。他半靠著窗口,看著路旁的行人。大家確實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所以,你不治他通倭的罪了嗎?】“你說小雷?能治確實是能治,錦衣衛確實能找出來抓他的理由,但沒必要。飛升在即,我們沒必要和自己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嗯論跡不論心是吧?】商洛點了點頭:“誰沒點自己的小心思,傅前輩還藏了一手呢。我沒興趣一個個去追究彆人在想什麼,隻要他在行為上節製、克製、理智,不要壞了規矩,不給朝廷添麻煩,我姑且就當沒看到。”【就是不知道,他給的硬幣能不能提供有價值的情報。】“哦對了,這導航是去哪來著?一會去學校那裡拿完硬幣之後,法厄同選的飯店在哪?”【導航的目標是金陵飯店。】“哇,她還挺奢侈的。”“哇!!!”鄰座忽然傳來了驚歎的聲音,“商洛!那個!那個!那個不是塔洛斯嗎?!”鄰座的維多利亞被窗外的景象嚇了一跳。從樓宇的間隙,她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那個在羅德島站崗的太陽神巨像塔洛斯,現在在這裡站崗了。雖然現在換了身行頭,但毫不意外的,維多利亞一眼就能認出來它的身份,那就是塔洛斯沒錯。“哦對了,差點忘了,你還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總之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塔洛斯現在那裡站著充當擺設。”“因為哪樣的原因啊?是法厄同答應給你的嗎?那可是羅德島最重要的資產啊!她還沒嫁過來呢,怎麼就開始把東西往這裡搬了。”“一會兒見了她你可彆和她說這個.話說,你為什麼一定要過來?你不是可以在行宮裡吃飯嗎?”“把客人丟在一邊不是很失禮嗎?所以為了成全你的禮節,我就隻好跟過來吃飯了。”“那可真是多謝伱了.不過阿加莎女士竟然不跟過來,倒是讓我很意外。”“她也不是24小時都跟著我。她是斯巴達人,不是婆婆媽媽的雅典人。原則上可以的話,她不會追究每一條細節的。”【雅典人怎麼了?你不滿意嗎?】“哎呀,二位,你們在一起五分鐘就要開始吵架,我都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撐過來幾千年的。”“所以我們分家了。”維多利亞答道,“分成東西帝國之後,拉丁人和希臘人不見麵,各種方麵都分一分就行了。不過現在雅典和斯巴達並不指出生的城邦,而是指民係。因為雅典和斯巴達展現了完全不一樣的民族風貌。”“那你是哪一邊的?”“我?我哪個都不是,我從民係上來說是科林斯人。巴列奧略-伊蘇裡亞王朝的先祖是從科林斯發跡的。”【科林斯人是泛拉丁主義的象征,因為原先的科林斯已經被羅馬人毀掉了,羅馬人在科林斯的廢墟上重建了希臘首都科林斯。羅馬走狗說的就是他們了。】“我是羅馬皇帝!什麼羅馬走狗。還有既當皇帝又當狗的嗎?再說,民係隻是個標簽而已,天下的羅馬人都是我的臣民。所以法厄同這個事.”她看了一眼商洛。“啊”維多利亞捂住了額頭,“要我這麼說才好如果是彆人的話,把帝國的財產就這麼送出去,我肯定會立刻讓其撤回這決定。但是送給的話本來帝國的遺產就要全部托付給你們,本來也就就是要給你們的東西。但是.”“但是?”“但是就不能等到羅馬死透了再拿走嗎。現在就拿走,總有種權力從手中墜下的失落感。”“額”商洛想了想,“其實就是穿了件衣服。你要是介意的話,可以再開回去的。”“算了吧,她的決定也是帝國的決定。”【不過換句話說,你自己都不知道的話,說明這件事和你沒太大關係吧?】“啊?嗚?”維多利亞被突如其來的暴擊給噎住了。這確實。作為被自己父親攝政的,貨真價實的“兒皇帝”,她確實對許多事情一無所知。塔洛斯這麼寶貴的戰爭機器被送過來了,這觸發了她身為君主的,本能的危機感。但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沒什麼值得擔心的。而阿波羅尼婭的話,直接把戳中了她的痛點——她不知道這件事,正是因為這件事不需要通知她。把塔洛斯送過來,並非是法厄同一言能決定的,這至少得到了羅德島方麵的同意,而她的父親:阿加索克勒斯共治皇帝,他也不可能不知道。到了最後,她這個正牌皇帝成了最後一個知道的,甚至還是從現場,從車窗外不經意的一撇間才看到了。維多利亞的情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跌落下去。“哇,你這是不是有點”他剛要勸勸阿波羅尼婭,後者突然喊起來:【血壓!維多利亞的血壓在下降!她的心臟停了!怎麼你們兩個一個血壓飆升,一個血壓驟降啊!我們這裡是什麼病友交流會嗎?!】說話間,心臟停跳的維多利亞捂著胸口,還沒來記得說什麼就癱倒在了座位上。商洛趕忙把她扶住。“喂喂喂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心肺複蘇?!要不要馬上通知阿加莎女士?”【她的心臟是石頭的,根本就不跳,你按也沒用,這裡沒有這個橋段。要是阿加莎女士知道了.她後頭恐怕就沒法自己出來了。】“那怎麼辦?”【不要緊她現在暫時沒事的。她的石心容易失能,但也不會完全失能。她的心臟功能,現在維持在足以支持生命體征的基本限度之上,一時半會不會有事的。隻是她的血肉依舊保持了對心臟停跳的強烈反應,她這是應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