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走到那自動販賣機旁邊時，周圍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幾個戴著鴨舌帽的錦衣衛靠牆的販賣機往外撇了一半，露出了販賣機後麵帶門把手的小門。
小門正開著，有聽診器似的話筒一直伸到裡麵去。
話筒的另一頭連著個耳機。戴著耳機的錦衣衛一邊“嗯嗯”的回話，一邊做著筆錄。時不時回問幾個問題。
“來了。”商洛從後頭拍了文鴛的肩膀，“動靜很小嘛。”
“傅將軍說，動靜太大了容易打草驚蛇，讓我們四五個人來就行了。來這裡一問果然是這樣，現在幾乎可以肯定不是意外，也不是丟失，就是被人蓄意偷竊了。”
“你們是到底怎麼問出來的？”商洛問道。
“在這台機器裡工作的豆一共有兩個。一個負責出貨，一個負責找零。像之前說的那樣，那負責出貨的豆豆根本就不知道有這事，飲料是自己滾下去的。但是找零豆那邊的賬本上，確實有這麼一條購買記錄。說明有人蓄意繞過了豆加密，為了不被發現還投了錢進去——豆豆們剛才是這麼說的。”
“這怎麼繞過加密係統的？”
商洛記得，這台自動販賣機有著最嚴格的加密係統：根本沒有會員卡，也沒有其他鑰匙之類的物理認證手段。加密的方法，是有個豆豆在裡頭拿著花名冊點名，看到來人在名單上才會允許購買紅罐的靈液。
當然為了成本考慮，也為了給豆豆開工資，這台販賣機裡所有的飲料其實都是豆豆在管著。這在豆豆中是一份很搶手的工作，因為可以坐在這裡就可以管住很多人的喉嚨。至於還能從販賣機的營業額裡麵抽一份薪水，這簡直是好上加好，好極了。
理論上這方法沒有辦法破解。因為誰也不可能侵入到豆豆手上的花名冊裡麵，那名冊甚至不是用常人的語言來寫的，用的是隻有豆豆能看懂的“天書”。
雖然這些天書除開常人之外，不少玄修其實可以看懂，本來也就是那些玄修編寫的。但是這是機密中的機密，也幾乎沒有泄露的可能。因為哪怕是編寫這些天書的玄修，在成書之後也無法刪改靈網上已經寫好的內容，更無法更改豆豆們已經下載到手上的名冊。
“所以唯一可能出問題的地方，就在豆豆身上嗎？”
“從原理上來說就隻有這了。”文鴛點頭道，“因為隻有豆豆可以操作這套係統來往外出貨。要說那裡有問題，也隻有豆豆可能出問題了。所以我們一直在問。”
“所以是審問啊.”商洛壓著聲音。
“其實就是在審問。但是我們不好對豆豆用強製手段——畢竟如果是人，倒是還有可能收了黑錢之類。但豆豆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因為除了修士之外根本就沒有人能和豆豆直接溝通。就算是大多數修士，也隻是能夠進行普通的溝通而已，除了玄修之外實際上沒有人能夠和豆豆進行什麼有價值的交流，隻能在業務上互相反饋一下。”
“比如買東西？”
“是的，主要是行為上的交互。因為天書雖然彼此間很難聽懂，但是一個買東西，一個賣東西，這樣的行為是可以交流的。而真正學會人話的豆豆，也就隻有你手上那個那個前小將。”
【所以你不要小看前小將哦。作為模因生命的他能夠學會並且理解自然語言，這是非常厲害的事——這就是被點化了。相比較其他隻能讀取‘天書’的豆豆，前小將算是進化了一整個層級。這在某種程度上，算是自我意識的展現。】
“彆的豆豆沒有自我意識嗎？”
【有是一回事。萬物有靈，石頭還有靈呢，石頭能和你說話嗎？能口吐人言，這某種程度上算是‘成精’了。所以有靈是一回事，能以足夠被人類理解的方式出現在這裡，並且和你進行交流，這就當然是進化。其他的玄修嘛，他們用天書來溝通靈，其實是符籙的延伸。因為符籙上的天書，是可以和自然界交流的。】
“為什麼？”
【可能是因為新的變量？也有可能是巧合。智能這種東西，本就是巧合來的，它甚至未必存在於三維空間中。嗯所以我也可以理解，為什麼錦衣衛會這麼警惕了。他們其實是擔心，有人找到了天書之外的，可以和豆豆們進行交流的辦法。】
“還是沒有。”正詢問的錦衣衛摘下了耳機，“我們調取並且查詢了工作日誌，每一行都檢查了，但依舊沒有任何痕跡。”
他已經在這裡查詢了有一段時間了。一行一行，他主動查閱了所有的記錄。豆豆對此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也作出了一些自己的回答，但依舊沒有任何線索。
“能不能導出？”商洛問道，“如果能導出圖像的話，我們也能看到。”
“在這裡不行。”那錦衣衛回答道，“因為我也不是直接看到了畫麵，我是在讀取天書中的內容。要想轉換成自然的畫麵，需要帶回到建木旁邊上傳，然後另外讀取出來。可以的話，我現在就叫人來運，但是可能動靜有些大。”
【啊伱等下。我可以讀的。】
“那你來啊。”
【我很忙誒，我在玩星圖呢。等下，我讓前小將出來幫你讀取——也不需要建木，建木是無線連接。其他人隻能用建木，是因為他們沒有數據線，但是你帶了。把你手機上的天線拽出來，那個能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