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袁紹對於議郎之職其實是有些不滿意的。
在他看來,內臣之中的另一個職位——侍中更適合他。
雖都是皇帝身邊的顧問,但侍中的地位、待遇都高於議郎。
隻可惜,他的叔父袁隗目前正在擔任侍中。
但他都已經向天子低頭了,天子說讓他當議郎,那他就老老實實地當著。
不過在袁紹看來,議郎之職隻是他仕途的第一步罷了。
“其實,以本初的才能履曆,朕本該早些重用本初的,近些年,前將軍也時常在朕麵前提起本初……”
袁紹聽到這話,心中不禁湧現出了一股複雜的情緒——前將軍心裡還是有我的!
他倒沒懷疑天子說謊騙他,因為他覺得天子沒必要在這上麵說謊。畢竟在何進成為前將軍之後,已經失去了實權。
想到這,袁紹答道:“臣與前將軍多年未見。”
劉辯說道:“隻可惜此次前將軍沒有隨駕出巡,故人相見,也是一樁美談。不過待回到雒陽也不算遲……”
“隻是本初在見到前將軍後,莫要與前將軍起了爭執,近年來,前將軍對令叔父頗有誤解。”
在袁紹疑惑的目光中,劉辯解釋道:“前將軍一直以為,是袁侍中阻撓朕征辟本初,讓他多次舉薦未成,所以當初前將軍路過汝南,都羞於同本初相見。”
“實則是前將軍誤會了,其實袁侍中也隻是一直跟朕說,本初在家中潛心研究學問罷了,如今看來,本初已經把學問研究透了!”
袁紹聞言,悲痛地歎息道:“臣謝陛下提醒,若非陛下此言,臣險些錯怪了前將軍!”
“本初明白此間誤會就好!”劉辯笑著說道。
袁紹得拜議郎後,高興地回到了住處,袁尚已經在門前守候了。
此行河間,他隻帶了最受他寵愛的袁尚來。
之所以是袁尚,除了因為袁尚長得如他一般俊美之外,他也覺得袁尚是唯一一個繼承他智慧的兒子,將來必定最能成器。
待將父親迎入宅中,袁尚問道:“阿父這般高興,應是成了?”
“成了一部分!”袁紹答道,“陛下拜我為議郎。”
議郎?
袁尚想著,議郎好歹能出為郡國兩千石,雖然這對他父親這種資曆來說有些低了,但畢竟好些年沒做過官了,也算不錯了。
他立刻恭喜道:“恭賀阿父得償所願!”
“這算什麼得償所願!”袁紹冷哼一聲,吩咐道,“顯甫,我有一事要你去做……我知你和袁隗、袁基的子侄都有些交情,但以後,就彆再聯係了……”
袁尚聽了一驚,哪怕從他父親過繼後的關係來看,袁隗袁基也是他父親的叔父和從兄,怎麼能直呼其名呢?
可他沒有質疑袁紹的勇氣,怔在了原地。
袁紹解釋道:“你還不懂嗎?袁氏在朝堂之上,過盛了。”
袁尚這才後知後覺地點了點頭。
袁紹又道:“先前陛下同我說,前將軍曾多次在陛下麵前舉薦我,皆被袁隗所阻……”
袁尚滿臉地震驚:“天子應不至於以此哄騙我等吧?”
說起來,袁尚對袁隗的印象其實挺好的。
袁紹說道:“陛下說是,那就是!說到底,你還是見識淺了些,不知道當年你那叔祖是如何拋棄韓馥等一乾袁氏故吏的!”
“當年我被迫辭官,其中便有你叔祖的一份力,焉知他不會行此事……須知在他心中,一直看不慣為父的作為,他最心中的,是你那慣會當好人的從父!”
袁紹相信袁隗乾得出這種事。
而且,他也必須得信。
教完少子,袁紹又讓袁尚來替他磨墨,書信一份,準備寄回家中,與袁隗和袁基劃清界限。
等到做完這一切,袁紹坐在原地,宛如仍在夢中。
靠著一份歌功頌德的上表,一篇口述的支持新政的策論,他就這麼輕鬆地再次得到了任用?
早知如此……
袁紹猛地一拍大腿——他早就該這麼做了啊!
拍完大腿後,袁紹才注意到袁尚還沒走呢!有些尷尬的說道:“顯甫快送信去吧。”
……
“袁紹回家後沒多久,就寫了一封信送回家中,不知是否要看看其中的內容?”牽招正在向劉辯彙報著袁紹的舉動。
“暫且不必,且看他以後如何做吧!”
“是!”牽招正準備告退而去,忽聽劉辯說道——“稍後朕要見郭圖郭公則,子經回去問一問文和,看一看以他的秉性適不適合留在校事部。”
“遵命!”
次日,賈詡一早就來拜見劉辯了。
“陛下,萬萬不可呀!”
“什麼萬萬不可?”劉辯有些疑惑。
賈詡痛心疾首地說道:“郭圖此人,臣曾調查過,知曉其雖有名聲,但行事常無定力,又自視甚高,實在不宜留在校事部啊!”
就算他是郭嘉的族人,但以其靈活的行事作風,還是不行。
劉辯輕輕頷首,問道:“以文和之見,郭公則該用在何處呢?”
賈詡沉吟片刻,答道:“陛下,臣以為若要使郭圖成事,須得事先為其設定目標。”
劉辯明白了,在賈詡心中,郭圖隻能臨時客串一下監督的角色,做不長久。
如今盧植和荀彧都不在身邊,劉辯索性問賈詡道:“昨日袁紹求官,文和以為,董仲穎提重新度田一事,再加上一個袁紹如何?”
董卓,一個來自涼州的武夫,帶著來自汝南袁氏、弘農楊氏主持重新度田事宜。
劉辯光是想一想都覺得這畫麵很美。
賈詡說道:“董廷尉與楊德祖應無異議,但袁本初隻怕會推辭吧……”
“且度田須儘,董廷尉自能拿捏楊德祖,然加上一個袁本初……隻怕未必了。”
劉辯說道:“昨日朕見袁本初,他的態度較之往日柔軟了太多。”
“至於監管……總能找到人的。”
賈詡瞬間想到了郭圖,難不成要把郭圖用到這裡?
賈詡說道:“陛下放心,臣接來下會在袁紹身側加派人手……隻不過袁本初近年來對身邊之新人多有防備,派去的人難以取得他的信任。”
劉辯說道:“無妨,話語可以騙人,但所作所為是騙不過天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