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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陽,看著來自各處的捷報,劉辯很想高喊出這麼一句。
不過考慮到身為天子的逼格,他還是忍了下來。
八月,旱情最嚴重的地方——已經連續五個多月沒有下雨的三輔之地終於在這夏季之際來了一場雨,這給來年冬小麥的種植帶來了希望。
而在北方各地,沒有比三輔下雨更晚的了。
諸葛瑾獻言裡社之法,用在官方鼓勵引導下的鄰裡互助來取代宗族互助,從而吸引在北方的無地百姓南渡,緩解北方的土地壓力。在被廣泛施行後,起到了不錯的效果。
如今,最早出發的百姓已經在荊揚安家了。
唯一遺憾的是,受限於時代條件,儘管劉辯和負責此事的馬日磾無比重視,還安排了三輔這個備用遷徙地點,但還是避免不了有移民因水土不服而病死的情況。
但至少,絕大多數移民都能活下來,在新的地方建設新的家園。
高興完,劉辯又看向了下一份奏書。
又讓他喜笑顏開——“張讓和滿寵在河間國又抄了三家豪強,共得穀糧近八萬石,還有田畝等……”
劉辯又發了筆橫財。
甚至於,因為這兩人的能乾,原本預想中的因為旱情導致的穀糧短缺,如今起碼在冀州已經可先不擔心這個問題了。
隨後劉辯繼續翻閱,沒有發現來自徐州的喜訊,但他不急,隻是時候未到罷了。
劉辯穩坐高台之上,他不知繼徐州之後,下一次挑戰來自何方,亦或是來自多方。
但他已經修好兵戈,隨時可戰!
“阿父,阿父……”
聽到這兩句喃喃學語,劉辯的臉上立馬浮現出了笑容。
他起身,伸出雙臂,從唐婉懷中將二兒子劉澤抱在懷中。
劉澤天生體弱些,學著說阿父阿母的時間也比劉承久些。
也因此,對待劉澤,劉辯會多幾分憐惜。
與唐婉一起逗弄了一會兒劉澤後,後者許是累了,在劉辯的懷中直接睡著了。
望著劉澤的睡顏,劉辯微微一笑,將他交給了早已等在旁邊的宮女。
劉辯拉著唐婉的手,說道:“說起來,朕的丈人擔任會稽太守,已經超過十年了吧?”
唐婉仔細思量後點了點頭。
“朕回頭下詔,調丈人入京為官,婉兒覺得可好?”
“但憑君做主就好。”唐婉應了一聲後,忽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小心地問道,“陛下,是不是妾父親在會稽郡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丈人為官多年,婉兒莫要胡思亂想。”劉辯安撫道,“朕想著卿父女多年未見,而且,這朝堂之上,也該有一些新麵孔了……”
唐婉這才點了點頭。
劉辯神情緩和,隻在心裡想到昨日看到的來自閩中太守陳登的奏書——臣聞會稽太守唐瑁治下貪贓之輩,而不能止,監察之官因之與陛下有親,歲考皆是上等……
能力不足有能力不足的用法,可若是心腸壞了,那就沒法用了。
隻希望唐瑁彆讓自己失望。
……
江夏郡。
“樊公小心!”話音未落,黃祖就已經箭步向前,攙扶住了他口中的樊公。
黃祖出身於江夏有名的豪族,能被他這麼對待的,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前任司空,現任侍中樊陵。
“無礙。”樊陵擺了擺手,說道,“以前,我在右扶風修溝渠時,那裡地勢平坦,與江夏全然不同,在這裡修渠,難度要高上不少,每條水道該怎麼修,都得實地考察。”
樊陵來此的目的也很明確——江夏水網密布,但仍有土地因為沒有溝渠相通而荒廢。
且此處還有些鹽堿湖澤,不能種地。
他便是來此考察,準備在規劃水利,修建溝渠。
黃祖聽了,連忙說道:“多謝樊公教誨,祖銘記在心。”
樊陵看了一眼黃祖,隻說道:“一些士人以為水利乃是小道,卻不知水利關乎民生,修一條能引水灌溉的溝渠,要比寫上十篇文章有用得多……你能有向學之心,甚好。”
隻是話雖這麼說,但對於黃祖的心思,樊陵自是看得一清二楚。
毫無疑問,新溝渠流經的區域,原本荒廢的土地、下等田等都將變得不一樣。
近水樓台先得月。
不過樊陵如今所求,乃是先把溝渠建好,讓江夏可以開墾出更多的田畝供百姓耕種。
若是在修建時黃祖能多出些人力,待到功成,多讓他得些利又有何妨?
當了這麼多年三公,不說功名於他如浮雲,也能看破許多東西了。
而且他雖然名聲不好,可有天子和故吏們作為後盾,他想去哪,就去哪。
黃祖聽出了樊陵言外之意,他說道:“不瞞樊公,祖少時好乘船,曾研究過水戰之法。雖與開挖溝渠不同,但利用水流之法,確有幾分相通之處。”
樊陵聽罷多看了黃祖兩眼。
這不是黃祖第一天陪他了,隻是在今日之前,黃祖就算說要學,在樊陵看來,也隻是口頭說說,但今日看來,他竟是要把學水利當真了?
還是說,黃祖隻是想要借此得到他的舉薦呢?
想了想,樊陵問道:“老夫記得黃子琰與你同族?”
黃祖立刻答道:“是,叔父乃是祖族中遠親。”
“那你應知老夫與黃子琰政見不同,即便你學會了修建水利之法,老夫也不會舉薦你。”
黃祖聽了,咬了咬牙,拜道:“樊公,我真想從樊公學水利,不為仕途。”
“當真?”
“當真!”黃祖強調道,黃琬為了避嫌,從未與旁人交換名額推舉過族人,黃祖現在還隻是一個百石郡吏。
對於黃祖來說,若能得樊陵舉薦,白修一條溝渠他都樂意。
樊陵笑了起來,他可不信黃祖一日之間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但白來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反正他已經說了不會舉薦,至於最後怎麼樣,以觀後效吧!
他與黃琬早先因為宦官黨人立場不同而產生的矛盾,如今看來,已經是陳年舊事了。
想到此處,樊陵笑著對黃祖說道:“走,我們再去前麵看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