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為漢武帝所設,昭儀為漢元帝所設,在昭儀出現之前,婕妤在皇帝後妃中僅次於皇後。而昭儀的誕生,則是漢元帝喜愛傅馮兩位婕妤,但因皇後猶在,婕妤已經升無可升,為顯殊寵,才特意為二人設立昭儀之位。約莫是因為在後宮妃嬪的數量上劉辯相對於往上數的數代成年皇帝保守太多,當劉辯擺出一副“故劍情深”的態度時,他試圖更改光武皇帝留下的定製,恢複光武前後宮妃嬪封號待遇的行為並未遭遇多少反對的聲音。當然,個中原因還有可能是絕大多數臣子都喜歡講情義的皇帝,也可能是公府、尚書台、禦史台的長官們對此都透露了默許的態度……總而言之,五月初六,劉辯正式冊立了自己的皇後蔡琰,於此同時,冊立唐婉為昭儀,而董姮因為還未有所出,隻能暫時被冊立為婕妤。某種程度上,這和排排坐分果果無異。而這種對於唐婉的補償,劉辯不知道具體能起到多少作用,昭儀位份再高,也比不過皇後。或者說,這種做法,能讓劉辯心中的愧疚感減輕些。值此歡慶時刻,侍禦史邊讓上書,建議大赦天下,使天下百姓感受恩德,鹹為皇後冊立、皇子出生而賀。隻需如上次大赦一般,不赦十惡及罪吏,便不用擔心去歲的整頓吏治毀於一旦。劉辯初見這份奏書時倒還真的考慮過大赦的可行性,可他轉念一想,邊讓出身陳留國,歸屬兗州。去歲整頓吏治時還有這麼一批罪犯並非是罪吏。劉辯不知道邊讓呈上這份奏書時有沒有藏著私心,但不允總是沒錯的。且使者在五州整頓吏治時,還抓了好些想要渾水摸魚的潑皮無賴,各縣聚少成多,間接起到了一定量掃黑除惡的效果。這些人先接受一下封建社會鐵拳的改造,再放歸社會,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但正如邊讓所說,值此時刻的確該與民同樂。於是乎劉辯大手一揮,那就再免除一年的口賦吧!經過早些年的各種天災**瘟疫,就算不考慮農業技術的進步,如今漢室的人口依然有很大的提升空間,並不用擔心養活不了因為減免口賦而增加的人口。而且去年的抄家所得,哪怕隻有三成入了西園萬金堂作為劉辯的私房錢,也足足有五億餘錢,他現在富裕得很。但劉辯沒能因此得意多久,很快就到了小麥收成之時。今歲初春及晚春時節整體性的的降雨偏少,終究造成了些難以挽回的後果。等到六月初,北方各處的消息彙聚進雒陽,尚書台得出結論——北方受幾年降雨減少影響的大部分地區小麥畝產較去年普遍減產了一成左右。家資稍微豐盈些的家庭不難度過此次危機,唯有掙紮在溫飽線上的,小麥減產卻可能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然而,就在劉辯在朝堂上召集群臣商議如何針對性的幫助那些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的百姓時,劉辯忽然明顯地感覺到了麵前桌案上的茶水突兀出現了波動,而他很確定,方才根本沒人碰自己的桌案。驚訝了一秒,劉辯率先反應過來,不止是茶水,他感受到了明顯的震感。劉辯本能地喊道:“地震了!快跑!”他率先站了起來,見身旁的盧植還沒反應,馬上過去拉起了盧植。反應最快的卻是久經戰場的皇甫嵩,他距離劉辯不遠,馬上起身將劉辯向大臣們進入朝堂的方向推過去,並高呼道:“陛下先行!”劉辯往日離開朝堂的門並未通往開闊地帶。盧植這時也反應過來,掙開了劉辯的手,在皇甫嵩之後振臂高呼道:“不得慌亂擁擠,讓陛下先行!”很少發表意見的何苗這時候也站了出來,高呼道:“速速讓開道路!”劉辯知道現在不是墨跡的時候,他多猶豫一秒,盧植他們就可能晚出殿一秒。他腳步不停地一路往殿外衝去,朝臣們自覺讓開了通行的道路,讓劉辯沒有阻礙的離開。許多朝臣根本就是立在原地,等著劉辯先行離開。劉辯走馬燈般從群臣中間穿過,他看不清每個人的麵容表情,但這些麵容表情又在劉辯的腦海中真切存在著。來到殿外,劉辯看了驚慌的宦官和不知所措的羽林虎賁等值守的郎官,立馬吩咐道:“馬上去通知各處,地動了,皆出殿到空地上去!還愣著乾什麼,你們去禁中找中常侍們,你們去台閣……”等到宦官與羽林郎們各自離開,劉辯忽然感受到了殿外的太陽,溫暖的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他忽然有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仿佛方才的種種仿佛是在做夢,地震是不是他的一場錯覺呢?殿中的朝臣們魚貫而出,公卿將軍們位列最後。什麼事都沒發生,有些朝臣的臉上還帶著茫然,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給劉辯都整的有點不自信了,甚至懷疑是自己是不是反應過度。這時,陽光普照的天空卻忽然下起了雨滴,稀稀落落地灑在地上。如此不同尋常的一幕引起了群臣的注意,似乎是某種不詳的昭示。盧植與皇甫嵩幾人一同來到劉辯身邊,皇甫嵩說道:“陛下沒有覺察錯,方才殿中的動靜正是地動之象……地動之地距離雒陽隻怕不遠。”劉辯點點頭,一時間,他甚至不知該不該祈禱地震的地方距離雒陽近一些,這樣,或許就意味著地震造成的破壞小一些。之後沒多久,劉辯又感受到了一次明顯的震動,這次的時間更長一些,少說也有三五個呼吸。上一次右扶風地震波及範圍尚且不大,他當時在雒陽沒有感受到任何動靜,可如今……“要準備賑災了。”劉辯說道,僥幸不得。次日,雒陽得報,弘農郡華山崩裂,百姓死傷無數。然而禍不單行,第三日,右扶風來報,寒風如冬時,冰雹大如鬥,百姓多有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