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雨熙有點尷尬,正想著怎麼跟她再說一下,耳邊就傳來了那人淡淡一句,“讓她上來吧,608。”
詹雨熙舒了口氣,看向宋之妧,“沈博讓你直接上去,608房間。”
說完她便轉身再去盯著手機發消息,安排韓斌的住宿。
宋之妧聞言歡喜與師兄師姐道謝道彆,去前台辦理入住,而後拖著小行李箱踏入電梯。
宋之妧步伐輕盈走到608房間時,腳步一頓,看見房門是開著的,她的心跳控製不住微微加速。
輕輕地推開門,沈如皎就坐在桌前,她的身影在暖黃的台燈光線下顯得格外清晰。
手指修長而有力,筆在她手中,仿佛在草稿紙上跳著舞。
她的眼神專注,好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聽到宋之妧進門的動靜也沒有轉頭看她。
沈如皎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注視,微微偏過頭來看向她,眼神沉靜,“在門口站著做什麼?”
宋之妧笑著看她,“嘿嘿,打擾師姐啦~”
沈如皎從她的語氣裡並沒有聽出半分不好意思,清冷應了聲,“嗯。”
兩張床上薄被整齊,沒有人動過的痕跡,沈如皎帶的書包此刻也是放在桌上,宋之妧一時分不清哪個是她的床。
“師姐~你睡哪張床?”
沈如皎緩緩抬起頭,朝著靠衛生間的那張床略微一點頭,她的目光在空氣中遊離片刻,然後聚焦到宋之妧身上。
隻是一瞬間的視線交彙,她又低下頭,專注地凝視著台燈下攤開的稿紙。
宋之妧輕笑一聲,把行李箱提起往靠窗的空地走去,與沈如皎的椅子輕擦而過,一陣風帶著她的淡淡發香飄散開來,直入心扉。
宋之妧心下一動,她看著沈如皎的背影,不禁問道:“師姐~你用的是什麼洗發水呀?”
沈如皎的眉頭微微一皺,她向來對生活中的瑣事不太上心,對於洗發水這類日常用品更是如此,淡淡回答道:“隨便買的。”
宋之妧聞言也沒有再糾結,簡單收拾了下行李便躺在床上休息,從下午到現在,一路奔波,對於她的體能已是極限。
躺在床上靜靜看著她的背影,心裡不自覺地感慨,這麼多年來,她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還是很沉浸式地學習,很冷靜地對待萬事萬物,就連她的背影都一如既往地單薄。
注視片刻,感覺到自己的眼皮開始變得沉重,可是想清醒地與她多待一會兒。
於是迅速拿起手機,翻出那條帖子醒醒腦。
還好都是黑她一個人的,沒有人去猜那個同行女生的身份,也沒有再放出什麼實質性的黑料。
新消息彈出來,詹雨熙師姐喊她過去616玩,同門師兄師姐都在。
她本想裝沒看到消息,沒想到她們直接來敲門。
出門前跟沈如皎打了聲招呼,“師姐,我出去玩啦~”
她專注於推導自己的公式,沒有理她。
一行人帶她進去616關上門,師兄師姐們紛紛八卦,“怎麼樣?沈如皎好相處嗎?”
“感覺她好冷啊!
沒欺負你吧?”
見師兄師姐們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宋之妧噗嗤一笑,“她又不是洪水猛獸,還能吃了我不成?”
“師姐挺好的,她可溫柔呢!”
同門都不咋相信,“騙人呢吧!”
“也是哈~畢竟你也是寄人籬下。”
她也不辯解,笑而不語。
他們覺得沈如皎冷是因為都不曾深入了解她,其實她比誰都善良心軟,她知道的。
閒聊八卦到10點,期間還有一位去香港訪學回來的師兄給她們算命,說她雖少年不幸,但將來必定大有作為。
她輕輕一笑,說借師兄吉言,沒有放在心上。
她回去時,沈如皎依然在台燈前演算,左手撐著眉頭右手著筆,估計是思路有些卡殼。
沒打擾她,宋之妧從行李箱裡翻出睡衣、內衣和洗漱用品,看了眼那抹粉色,狡黠一笑,轉而拉上拉鏈關上行李箱。
同她輕聲道:“師姐,我先去洗澡啦~”
“嗯。”
熱水一淋,宋之妧頓時感覺疲憊感消失了大半。
看了眼酒店提供的洗護用品,沒聽說過的牌子。
她猜沈如皎肯定沒帶,於是隔著磨砂玻璃朝著外麵喊了聲,“師姐~我帶了洗護用品,你待會兒可以用我的哦!”
熱水依然在往下淋,她沒有聽見回音。
也許那人淡淡“嗯”
了一聲,她沒聽見。
將身上和頭上的泡沫都衝洗乾淨,她習慣性地伸手拿毛巾擦拭身體,濕手一頓,想起她沒帶毛巾進來。
沒辦法啦,她又朝著外麵喊了聲,“師姐~我沒帶毛巾。”
委屈巴巴。
沈如皎無奈問道,“放在哪?”
聲音不大不小,她剛好聽到,“在行李箱的夾層裡,拉鏈拉開哦!”
沈如皎起身去幫她找毛巾,打開行李箱拉開夾層的拉鏈,第一眼看過去是粉紫色係的內衣,她麵不改色地從中找到那條粉色的毛巾。
剛想問她是不是這條,目光飄向磨砂玻璃,裡麵那人的身影若隱若現,凹凸有致,她收回了目光,這個夾層裡隻有這一條毛巾。
走到浴室門口,裡麵水聲已停,輕喚了聲“開門”
。
宋之妧有意逗她,“開門?這不好吧?”
沈如皎心中微動,聲線愈冷,“毛巾。”
話音一落,一隻纖細而白皙的手施施然伸了出來。
她將毛巾往那人手上一遞,匆匆轉身離開。
宋之妧換完衣服出來,身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她的頭發全濕,想去行李箱找找自己擦頭發的毛巾。
從沈如皎身邊經過時,仍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側顏,沒有注意到桌角處的垃圾桶。
宋之妧不小心踩空了一步,失去平衡,直接撲進了沈如皎的懷裡。
宋之妧微一抬眸,便跌進了她深邃寧靜的眼眸裡,耳朵貼在她的右胸口上,軟綿綿的。
感受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宋之妧微微臉紅。
輕咬下唇,雙眼仍直勾勾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