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
陳天海的話,極有深意。
似乎看出了分身許白的來曆?
不過卻並不點破,神神秘秘的樣子。把方再濟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你之前說的沒錯。我們太衍宗,的確對於仙墟】之外的場景,很感興趣。”
“或者說,任何玄黃界之外的記錄,對我們都很十分重要。”
“你想要交換點什麼?”
陳天海話題一轉,直接了當的說道。
這下子,卻是有點出乎許白的意料之外了。
“我想要化道石,品質越高越好。”不顧很快,他就果斷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化道石……”陳天海沉吟片刻,最終還是微微搖頭。
“單獨的化道石,我們太衍宗內已經沒有了。你或許可以去玄黃本界中碰碰運氣。”
“換個要求吧。”
方再濟聽到這話,有些不樂意了:“老陳,你是不是看我們宗主年輕、好欺負?明明剛才領我們進來那位,口口聲聲說,隻要加入你們太衍宗,就白送一塊中品化道石。”
“怎麼到你這,就沒有了?”
陳天海撇了眼方再濟,笑了笑:“方兄,你就不必再試探了。”
“正如你所想的……”
“如今的我們,全都依托化道石母】而存在。”
即便此前已經隱隱有所猜測,但是這時得到陳天海親口承認,方再濟身軀還是微微一震。
“你……”
陳天海的身體,在刹那間,又重新變得藍色、透明起來。
“為了最大程度的加強化道石母的力量,當年我們將所有能夠搜集到的化道石,全部都集中起來。並且自此之後,再也沒有過分離的行為。所以你這要求,我們真的是無能為力。”他看向許白,坦言道。
“依托化道石母而存。”許白並沒有十分失望。
隻是靜靜地打量著陳天海的身軀。
方再濟在最初的震驚之後,大膽向前,伸手在陳天海的身上摸了摸。
果然如光線投射形成般,一片虛無。
手掌穿身而過。
“堂堂修士,居然能容忍自己以這種形式存在?”他顯然一時間還有些難以接受。
“其實也沒什麼差彆。反而有更多便利。你要不要來試一試?”陳天海毫不在乎的問道。
方再濟被嚇得連忙縮回了手。
“你們整個太衍宗,如今究竟是個怎麼樣的狀態?照你的說法,全宗上下都已經是虛幻的存在了,那麼之前那個去萬仙盟中談判的、歸順的合道,又是什麼情況?”方再濟有些費解道。
“虛實之間,自在變幻。絕大多數情況下,我們都是以虛幻狀態存在。如有必要,我們也可以顯出實體,跟真正的修士沒有區彆。”陳天海如實說道。
“不過這麼做,需要消耗大量的資源、與化道石母的算力。非必要情況,不會為之。”
“平時隻會維持十幾個弟子的真實】形態。”
方再濟不禁咋舌道:“還可以這樣?”
“這就是你們為了當年大劫,而想出來的辦法?”許白有些好奇的問道。
“是不是代價太過沉重了一點?生生世世被禁錮在一塊石頭上。而且一旦它破碎,還有著集體隕落的風險。”許白十分不客氣的問道。
“大劫?”陳天海臉上,再度湧現出那一絲森然的笑容。
“想要安全渡過法不可同修】的劫難,我們太衍宗有數十種辦法。”
“但那可不是我們所追求的。”
透明的藍色身影,雙手背負身後,語氣中忽的有豪氣而生。
“我們太衍宗上下想要的,是真正的超脫】。”
“哪怕麵對墜落仙墟、玄黃界毀滅這種真正滅世劫難,依然能夠安之若素的超脫】。”
一席話,說的許白和方再濟心神劇震。
方再濟更是忍不住反駁道:“就憑你們這化道石母?仙墟的恐怖之處,你們可能還不太清楚……”
陳天海則是毫不留情的擺擺手,將方再濟的話打斷。
“我知道,仙墟吸力之強,足以扭曲時空。”
“但是,也僅限於此了。”
“它還沒有達到毀滅時空的地步。”
陳天海右腳輕跺地麵,一圈藍光自其腳下向外擴散。
片刻之後,牆壁重新的變得透明。
而此處建築、以及整座浮空城,全都刹那之間,變得如同陳天海一般,藍色而透明。
細細望去,這藍色中,似有無數景象不停閃動。
就像一個個世界生滅般。
“這座懸空城,就是化道石母?”方再濟此刻看清楚了自身所處後,反應過來。有些吃驚的問道。
陳天海沒有回答。
而是自顧自地說道:“隻要時空不滅、那麼信息就能永存。我們太衍宗,也就能一直存在下去。”
“化道石母?世上早已經沒有什麼化道石母了。”
“當初那個瞬間,我們已經融為一體。”
方再濟張了張嘴,半天沒有說出句話來。顯然此刻已經再度被太衍宗的瘋狂行徑所震驚了。
“時空不滅、信息永存。當真是世所罕見的奇思妙想。而你們太衍宗居然還偏偏真的實現了,當真是精彩。”許白不禁鼓起了掌。
“雖然尋常方式,無法將你們徹底毀滅。但萬仙盟中,卻有個你們的天然克星。”
“天玄鏡。”
“以天玄鏡的能力,或許無法輕易將你們抹除。但是把你們永遠困在體內,應該還是能做到的。”
許白若有所思道:“難怪你們投降的如此之快。”
“為了生存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況且,真的鬥起來,她也未必好受。如今她的首要任務,是完成自身升格。自然不會對我們下手。而我們之間也無利益衝突,所以也就痛快接受我們投降了。”陳天海沒有否認,不以為意道。
“說的好。但我有個問題。”許白這時候直勾勾地盯著陳天海。
“你們太衍宗,是怎麼知道仙墟】無法破滅時空的呢?”
“如果說,仙墟】的吸力,這些年來是在不斷加強的呢?”
“現在不能,可不意味著,以後的事情。”
許白語氣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