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鬆死死抱著量天鑒,像見了鬼一樣,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而看上去一向豁達的東方曜,在神識連接量天鑒後,看著自己等人冒著生命危險好不容易掙來的三萬多青玄點在瞬間歸零,也是瞬間雙眼變得赤紅。
“皇甫!你這東西靠譜嘛?怎麼把我們的功勞全給吞了?”脖子上青筋暴起,他麵色有些猙獰道。
相比起來,李凡則是澹然許多。
查看了下,在量天鑒跟玄天境斷開連接的那段時間裡,他們探索生死迷域所獲得的大量青玄點數,如今的確已經變得空空如也了。
“變化是出了迷域,跟天玄鏡對接後才發生的……”李凡若有所思,喚出普賢真舟,將暴露在噬元白霧中的皇甫與東方二人拉進船艙中。
“兩位兄弟冷靜點,此番能保全性命,已經是萬幸了。青玄點沒了,以後還能再掙麼。”站在普賢真舟船頭,李凡一邊出聲安慰兩人,一邊朝著不遠處的白霧中望去。
在那裡,醇厚的白色之中,視線所不能及之處,似乎正在悄然發生著某種變化。
“不行,絕不能就這麼算了。要麼是天玄鏡出了什麼差錯,要麼就是咱們的功勞被是被某些人給吞了。我非得去要個說法!”皇甫鬆咬牙切齒道。
“他娘的,欺負到老子頭上來了,要是被我逮到,是誰搶了咱的青玄點……”東方曜眼中,怒火熊熊燃燒。胸腹起伏不定,顯然已經惱火到了極點。
李凡見狀,也便不再勸說。
出了這檔子事,幾人自然沒有再探索的興致。況且補給也已經消耗了不少,再度出發探險也不是什麼明智之舉。於是他們便匆匆返回到了天禹城內。
“兩位兄弟等我消息,我這就去找紀院長。”剛回到城內,皇甫鬆便迫不及待地去找紀宏道了。
東方曜則是難以抑製心中怒氣。即便到了論道樓包廂中,也沒有入座。而是不斷來回走動,活動、舒展著身軀,渾身骨骼發出陣陣劈啪亂響。
李凡沒有過多言語。點了杯靈茶,喝下後閉目等待。
小半天後,皇甫鬆失魂落魄的走了進來。
一屁股坐在地上,雙目無神。
“皇甫,怎麼個說法?”東方曜看出了不對,卻仍還是按訥不住,追問道。
“不存在,不存在了……”皇甫鬆小聲呢喃著。
“什麼不存在了!你倒是說清楚點啊!真是急死個人!”東方曜大吼了一嗓子。
“紀院長說,我們上報的生死迷域……”被東方曜這麼一吼,皇甫鬆稍微恢複了些正常,他斷斷續續地說道,“根本不存在這個地方。”
東方曜先是愣了愣,而後勃然大怒:“光天化日,他們怎麼敢胡說八道?我們親身經曆,更有那破鏡子證明……”
“我也是這麼對紀院長說的。可……”皇甫鬆臉色變得十分蒼白。
“他讓我帶他再去一趟生死迷域。但我根據記憶,到達那裡之後,生死迷域卻消失了。”
“什麼?”東方曜先當場呆住了。
“隻有單純的噬元白霧,什麼逆轉生死大陣,什麼死寂、生機之海,都像是我們所經曆的一場錯覺……”皇甫鬆眼中透出些許迷惘。
“我們是不是真的經曆那一切?還是被白霧中的詭異存在所影響,陷入了幻境?”看他的樣子,竟然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了。
東方曜張了張嘴,有一肚子話想說。最終卻是頹然地坐在皇甫鬆旁邊,滿是鬱悶地抓起一杯靈茶,猛地灌下了肚。
“幻覺?哼……”李凡腦海中化道石發出湛湛藍光,逆轉生死大陣】的模樣,霎時出現。
“什麼樣的幻覺,能創造出如此陣法。”
李凡很確信,自己三人在生死迷域中的經曆,是完全真實的。
不過,萬仙盟官方卻出於某種理由,拒絕承認有這麼一處地方存在。
“看來仙盟高層,亦或者是天玄鏡,是知道這位逆轉生死天尊的真實身份的。而且,似乎還關係匪淺。如今她本人沒有主動顯於世間的意願,仙盟便主動為其遮掩痕跡。”
李凡察覺到在他們離開生死迷域、量天鑒和天玄鏡產生聯係後,便有絲絲波動自迷域所在的地方傳出。
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迷域被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這等手段……”
“有趣。”
三萬多青玄點不翼而飛,李凡卻不像皇甫、東方他們一樣,如喪考妣。
“如果不出所料,萬仙盟的補償已經在路上了。”
“畢竟需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不然,皇甫鬆和東方曜氣不過,遇人便說此事,那就不好收場了。”
想清楚了此中關節,李凡怡然自得,不緊不慢地飲了杯靈茶,靜待來人。
果不其然,小半天後,包房外一陣敲門聲響起。
“誰?”皇甫和東方眼中都閃過一絲警惕。
還沒等他們有所動作,房門便已經主動打開。一位看不清容貌的黑衣修士,豁然站在李凡三人麵前。
“你……”東方曜勃然色變,渾身肌肉緊繃,瞬間進入戰鬥狀態。
正欲動手,他卻心中一驚,被迫止住。
因為東方曜看見,那量天鑒自皇甫鬆懷中自動飛出,來到黑衣修士麵前。
黑衣修士朝著量天鑒輕輕一點,而後冷聲說道:“到目前為止,白霧壁障內已經探明的區域地圖,都在這裡麵了。”
“如果想要更有效率的探索,可以去那些尚是空白的地方。”
“記住,不該說的話,千萬不要亂說。否則,誰也保不住你們。”
“好自為之!”
屈指微彈,一個光團飛至皇甫鬆身邊。
而後黑衣修士的身形逐漸扭曲,就這樣緩緩消失在空氣之中。
皇甫鬆與東方曜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光團,過了許久,仿佛終於明白了什麼。
額頭有冷汗滴落,身軀止不住的微微顫抖起來。
過了許久,二人才緩過神。
對視一眼,諱莫如深,俱是不再提此事。
神識探明光團,皇甫鬆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喜色:“蠲免符籙】!”
說著,將三張泛著七彩光華的符籙從中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