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169章 海之歌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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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第169章 海之歌號

第169章 海之歌號

隨著海之歌停止航行,星躍號也停了下來。

人們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海之歌號,在海之歌號失蹤的兩年時間,盆島、米迪國派出過無數搜救隊,都未能找到海之歌號的痕跡。

海之歌號失蹤當天,海麵風平浪靜,沒有台風或暴雨,航行路線上也沒有暗礁或冰山。

除了航行當天起了一陣霧以外,沒有任何異常。

人們對於海之歌號的存在,有過很多種假設,比如碰上了巨大海洋旋渦,直接沉入海底;或者誤入了類似千慕大正方形,被困在其中無法離開……

可此刻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海之歌號,船身沒有絲毫磕碰痕跡,看起來不像遭遇過海難,或者穿行在危險的海域。

船上感受不到活人的氣息,可是船上燈火通明,幾分鐘前還在向著他們航行。

沒有活人,那是什麼在開船?

想到這裡,星躍號上的乘客們下意識屏住呼吸,仿佛呼吸產生的動靜,會讓盤踞在海之歌號上的鬼魂注意到他們。

人們對於突然出現的海之歌號避之不及,人們催促著船長趕緊離開,可船長卻堅持要靠近海之歌號。

“船上的通訊係統嚴重損壞,我們必須登上海之歌號,檢查它上麵的通訊係統是否可用。就算不可用,也可以拆下未損壞的零件,嘗試用來修複我們的通訊係統。”

麵對船長給出的理由,眾人一時無法拒絕。

剛經曆過一整天鬼打牆的眾人,很清楚的明白自身處境。

置身於茫茫大海,又與外界斷絕聯係,這樣繼續下去,他們恐怕會成為下一艘海之歌號。

短暫的掙紮之後,乘客們隻能答應船長的決定。

但另一個問題隨之而來。

誰去?

即便是最膽大的船員,也不敢踏入這艘詭異的幽靈船,就在人們猶豫的時候,吳常已經讓人搭好了簡易甲板,登上了海之歌號。

吳常之後,李玉彬緊隨其後,這艘消失兩年的海之歌號,事關數千人的生命,以及兩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作為記者,當然不會放過這種大新聞。

眼見吳常和李玉彬接連登上海之歌號,最應該出場驅魔的樸昌敏,也點出五位神父,前往海之歌號調查。

一個人前往幽靈船是找死,許多人同時前往,就成了探險。

尤其樸昌敏嘴裡一直說著主會保佑他們,讓一些本就膽大的乘客,也頭腦一熱登上了船。

這些乘客中,不乏深淵遊戲玩家。

如此巨大的線索擺在麵前,他們早就坐不住了,正好借著人群掩護上了船。

望著奮不顧身前往海之歌號搜索的眾人,一眾船員既感動又愧疚,愧疚過後,他們一扭頭,看著和他們同樣愧疚的維修工程師,大腦陷入了短暫宕機。

“等等,快回來!你們沒帶上工程師!”

最先登上海之歌號的吳常,已經開始調查起船上的狀況。

他進入船艙,地板和桌麵上積了一層厚灰,地麵上除了他和幾名跟班的鞋印外,沒有其他痕跡。

這裡已經被荒廢了很久,而且期間沒有人進來過。

他的目的是調查船上怨念,所以越過了貨艙,先向客艙所在的區域調查。

進入客艙區,船內的布置淩亂起來,桌椅散落各處,如同發生過一場暴亂。

剛走幾步,便看到靠近走廊處的房間,房門被暴力破壞,房間內一片狼藉,天花板和地板上能看到乾透發黑的血跡,以及一抹淡到隨時可能消散的怨念。

吳常目光看向怨念,怨念化作一團火焰,跳動的火焰,將他帶回怨念主人死去的那一天。

火焰,他透過走廊上的窗戶,看到甲板上燃起巨大的火焰。

人們圍在火焰周圍,吟唱著奇怪的咒文,那不是高木語,也不是米迪語,而是一種聽上去十分古老的拗口語言。

他聽不懂,卻能莫名知道那些咒語的意思。

人們在慶祝主賜予他們的食物。

圍在火焰周圍禱告的人群,都赤裸著上身,一個個瘦得皮包骨頭,挺胸時的肋骨和彎腰時脊椎的突起清晰可見。

這是忍耐饑餓和公平的象征,船上已經斷糧了很多天,人們通過赤裸上身,展示著自己的饑餓,並且證明自己沒有偷藏食物。

看著眾人乾瘦的身體,他突然嘴裡泛起一股鮮美的滋味,那是魚湯的味道。

順著嘴裡的味道,他腦海中閃爍出一個片段,那是前天,隔壁的瘦子實在餓瘋了,從衣服口袋裡,取出最後四分之一塊壓縮餅乾。

瘦子吃下後還沒來得及消化,稍微隆起的胃部,便被眾人發現。

為了懲罰獨占食物的自私之罪,人們剖開了瘦子,將他的內臟和血肉剁碎了灑進海裡釣魚。

這片海域的魚,似乎格外喜歡吃罪人的血肉。

餌引來了數十條大魚,可人們沒有力氣,隻釣起來了四條。

四條魚,一千三百個人分。

他分到了一碗魚湯,裡麵有大拇指大小的一塊魚肉。

他可以確信,那是他這輩子吃過最鮮美的魚,鮮美到看見人類的軀體,就能回想起那股美味。

他搖了搖頭,讓自己從幻想中清醒過來,他必須走了,因為甲板上的人開始磨刀了。

魚吃完了,需要新的餌釣魚了。

他希望自己不是被選中的那一個,因為他還不能死。

踮著腳尖回到房間,房間的牆壁上,用刮胡刀的刀片刻了四十三道豎線,這代表他們已經被困在船上四十三天。

他拿起沾血的刮胡刀,正準備刻下第四十四道痕跡,躺在床上的小男孩察覺到他回來,睜開眼睛望著他,問道:

“爸爸,今天發吃的了嗎?”

他猶豫了片刻,掏出一小片肉,小聲說:“發了,不過現在還不能吃,等到夜裡發魚湯的時候,你混在魚湯裡喝下去。”

咚、咚、咚。

這是釣魚隊路過走廊的聲音。

噠、噠、噠。

這是有人在敲擊窗戶的聲音。

他抬起頭,看到戴著船長帽的男人,滿臉獰笑地注視著他們。

下一刻,撞門聲從外麵響起。

“不!你們不能這樣!”他慌了,他想要堵住門,可大腿上的傷,讓他保持站立都會疼得出汗,根本無法用力。

很快房門就被撞破,他想要抵抗,卻毫無反抗之力,被打得頭破血流。

小男孩以偷吃之罪,被帶到了甲板,作為今天的魚餌。

而他,則被直接推進了後廚。

船長看著奄奄一息的他,搖頭說道:“我說過,隻要是吃的,都必須與全船人分享。”

下一刻,他被扔進了巨大的湯鍋。

隨著影像結束,吳常的意識回到現實世界。

他嘖了一聲,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第一人稱體驗了一遍男人的經曆,那種感覺簡直糟透了,比以往怨念中各類獵奇死法還要糟糕。

那種糟糕,來自對現實的無力和絕望。

作為一次怨念體驗,方才的經曆很不美妙,但其中透露出的信息量卻並不少。

首先,在沒有人救助的情況下,海之歌號至少被困在這片海域四十三天。

在這段時間中,船上存在類似樸昌敏的角色,他和船長獲得了船上的統治權,他們教給乘客們一種拗口而詭異的祈禱詞,並要求人們念誦。

怨念主人感知不到,吳常卻能從短暫的祈禱中察覺出,人們念誦的詭異祈禱詞,在扭曲著人們的意識,讓乘客們在不知不覺中墮落。

其次,被困在海域的過程中,饑餓是最先要麵臨的難題。

船上的物資,根本不夠上千人消耗四十多天,饑餓會讓人發瘋,失去理智。

好消息是,這片海域中有魚,都是大魚。

怨念主人的記憶,曾經看到了捕撈上來的魚,那些魚長相猙獰,每一條都有三四米大,喜歡吃血肉,力道十足,普通的漁網和魚線很難將他們捕撈。

那些魚雖然長得像喝多了盆島核廢水,但實際上影響它們的,是神秘學汙染。

對於普通人而言,那種魚隻是鮮美,但對於他來說,那就是大補了。

吳常離開房間,繼續向客艙深處走去。

一路上又遇到幾處怨念,怨念中的景象與第一道類似。

其中一半是犯了錯,偷藏食物,或者搶奪彆人的食物,被船長當做了魚餌。

另一半多為彼此之間的衝突。

受到饑餓和怪異祈禱的影響,船上的乘客變得格外暴躁好鬥。

他沿著客房一路走到儘頭,來到船艙大廳。

大廳地板上鋪著一攤血池似的大紅色的印記,這片印記並非來自某一個人,而是與歲歲平安中的邪祟類似,來自某一個集體。

吳常低頭看向腳下的印記,隻見血池之中產生旋渦,將他的意識吞入其中。

回過神來,已經變為了第三人稱視角,位於大廳的天花板上,俯瞰著下方。

大廳中央,一百多人被紮帶捆縛著雙手,跪在地上。

這些人的組成十分複雜,裡麵能看到有船員,有軍人,也有普通人打扮的壯漢,還有不少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傷,看樣子被控製起來之前,就受過一陣毒打。

海之歌號的船長帶領一眾船員,以及七八十名新宇宙教派的信徒,將他們圍在中央,他們手中拿著鋼管刀具,還有幾人帶著槍。

從兩方的狀態來看,場中發生的,似乎是一次失敗的起義。

失敗一方的領頭者,看穿著是船上的大副,他被打得滿臉是血,卻依舊沒有屈服,朝著船長大吼道:

“鄭成勳,你這個狗雜種,你是瘋了嗎!這群變態在故意挑起矛盾,讓我們自相殘殺,你和他們合作,真以為他們之後會放過你?!”

海之歌號的船長搖了搖頭,“燦宇啊,是誰教你這麼跟前輩說話的?你們誰去教教這個狗崽子禮儀啊?”

一名船員走到大副麵前,朝著他麵門掄出一鋼管,這一擊十分凶狠,打掉了大副兩顆門牙。

可大副隻是冷笑一聲,吐掉了嘴裡的牙齒,繼續用漏風的牙齒咒罵著。

船長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煩。

他望向場中其他的失敗者,笑著說道:“你們都是質疑我主的異端,按照道理來講,你們都要死。知道嗎,火刑、穿刺之刑、吊刑、拷問台、鐵處女,你們想選哪個?”

“你們去一層的庫房看過嗎?樸主教就知道會碰到該死的異端,特意複刻了全套拷問異教徒的道具,這些道具的曆史,可以追溯到中世紀。”

船長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仿佛對即將上演的節目迫不及待。

“它們將你們一點點扯斷、撕碎的時候,你們能夠感受到曆史的厚重,和宗教上千年的積累,比起死在刀槍這種沒有靈魂的武器上,你們簡直太幸福了。”

反抗者大多是年輕人,受到大副感召,一時血氣上湧,便參加了反抗。

反抗失敗,熱血冷下來之後,他們本就開始後悔和害怕,此刻聽到船長的話,更是嚇得六神無主。

早知道這樣,他們寧可像其他同伴一樣戰死,也不願留到現在。

看到眾人發抖,船長的表情更加滿意。

“現在,我給你們一次改過自新,加入我們的機會。”

說著,他將一把匕首扔到地上,用腳踹到人群之中,他指著大副說道:

“想要改邪歸正,必須沐浴異端的鮮血,殺了他,就能加入我們。”

下一刻,人們發瘋一樣搶奪著匕首。

幾分鐘後,一名身材壯碩的雙開門光頭,從人群之中奪過了匕首,雙手握著匕首,戳進了大副胸口。

大副當場倒地身死。

船長招了招手,將示意壯漢過來,他割掉壯漢手上的拘束帶,笑著說道:“歡迎加入我們。”

一名在搶到過程中,最後關頭輸給壯漢的平頭男說道:“那我們呢?”

船長給了船員一個顏色,船員心領神會,掏出一個袋子,從裡麵倒出十幾把匕首。

“我剛才說過了,想要改邪歸正,就要沐浴異端的鮮血。你們慢慢玩,最後隻能有一半人走出這間大廳。”

說著,船長搬了把椅子坐下,準備好好欣賞即將到來的廝殺,他剛坐下,突然想起什麼,大喊道:

“等等!”

眾人滿懷希望的看向他,以為他良心發現,事情有所轉機,誰知船長說道:

“你們的罪孽太深了,所以我改主意了,隻要四分之一。活下來的人負責把血液收集好,鮮血可不能浪費,儀式需要的鮮血還差兩百人份呢。”

怨念中的景象到此為止,吳常回過神來,眼前浮現出一行血色遺言。

【殺死船長!】

吳常看著眼前的血色遺言有些不語,不是,我去哪兒找害死你們的海之歌號船長去?

實在不行,把星躍號船長乾掉,給你們燒過去,你們能將就一下嗎?

反正他們都是船長,也都和新宇宙教派是一夥的。

就在他試圖和怨念談條件的時候,他的靈感一動,感受到下方有神秘學能量的波動。

在他們下方,好像有人在戰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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