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還沒擺平,年長的又來了……
楊歡隻覺太陽穴突突直跳,眉頭緊鎖,抬手揉了揉酸澀發脹的額頭,心中不禁哀號。
“這都什麼事兒啊!造孽呀!”
躲是躲不過去了,如今也唯有硬著頭皮迎難而上了。
儘管楊歡與顧黎私底下早就超越了弟子與師尊的情分。
但是在柳凝霜與月傾城麵前,該有的樣子還是得裝裝。
見顧黎邁進艙室,楊歡忙不迭站起身,恭敬地朝著顧黎施了一禮,同時有意拖長了聲調。
“弟子拜見師尊……”
說話間,還不忘朝顧黎連使了幾個眼色,好似在說。
“你快管管她們!”
自從那回在桃花林,顧黎將自己交給了楊歡之後,兩人經常去那裡做而論道。
有時費一番口舌,有時費一番拳腳,偶爾還會共同探尋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識。
時光流轉,二人之間的默契與日俱增,如今已然達到了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境界。
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楊歡撅撅屁股,顧黎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屁。
然而,顧黎早在門外良久,她將艙內的動靜聽了個一清二楚,這才悄然現身。
儘管這幾年楊歡的身體狀態猛如蠻牛,氣血旺盛至極。
二人論道時,他那蓬勃的精力常讓顧黎難以招架,屢屢落於下風,甚至數度昏厥過去。
但是他的修為卻似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所阻,始終卡在瓶頸之處,遲遲未能突破至元嬰期。
顧黎滿心憂慮,生怕他在某一天毫無征兆地掛了。
恰逢此次要前往中州參加萬宗大會,路途漫漫。
顧黎便暗自思量,要為柳凝霜製造與楊歡獨處的契機。
一則,早先靈月所言,根據合歡宗典籍記載,玄陰體極為特殊,是世間九大爐鼎之一。
若能與之雙修,便可實現陰陽共濟之妙效。
不僅能助力修為突飛猛進,還能療愈道傷、穩固神魂。
若是記載為真,楊歡的性命可保幾十年無憂。
二則,隨著柳凝霜修為日益精深,顧黎敏銳地察覺到,她愈發像極了當年的柳如煙。
冷若冰霜,不近人情。
長此以往,柳凝霜儘管能憑借玄陰體得天獨厚的優勢,在修為上一日千裡。
可代價卻是逐漸迷失自我,任由內心被冰冷與淡漠填滿。
最終喪失人性的光輝,淪為純粹的修行機器。
幸而,顧黎的記憶深處,還留存著柳如煙曾經的隻言片語。
她曾提及,玄陰體天賦異稟,卻也暗藏凶險。
若能在這漫漫仙路之中,覓得一生的羈絆,借由陰陽調和之力悉心滋養。
不僅能讓神魂愈發穩固安寧,更能守住內心的溫熱,不被冰冷的修為增長所吞噬,永不失去人性的本真。
如此一來,玄陰體未來所能企及的修為高度,將超乎想象,不可估量。
因此,顧黎瞧見楊歡拚命使眼色,卻裝作沒看見,神色平靜如水,波瀾不驚。
她眸光一閃,嘴角浮上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狡黠笑意。
為他們三人之間已經燃起的火焰,加了一把油。
隻見她款步來到楊歡身前,身姿優雅得如同月下仙子,儀態萬方間儘顯從容。
她緩緩伸出如羊脂玉般白皙纖細的手,三指並攏,輕輕按在了楊歡的脈門上。
這一瞬間,顧黎看似鎮定,實則心弦緊繃,她的心跳不自覺加速,暗自祈禱自己這出戲能演得天衣無縫。
僅僅片刻,顧黎的柳眉便狠狠一蹙,美眸之中瞬間閃過一抹驚惶。
驚慌之色溢於言表,竟失控地驚呼出聲。
“這可如何是好!”
“毒素竟然卷土重來,洶湧反撲,這般勢頭,比之前更為凶猛,情況棘手至極啊!”
她這一喊,聲音都微微顫抖,一半是裝的,另一半卻也是真為楊歡的“病情”揪心。
柳凝霜與月傾城本就將一顆心全係在楊歡身上,聞聽此聲,二人如遭雷擊,神色驟變。
刹那間,二女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
柳凝霜心急如焚,按在楊歡肩上的玉手不經意間用上了幾分力氣,捏得他齜牙咧嘴。
“師祖,到底該怎麼辦啊?”
柳凝霜眼中的焦急之色,仿佛要將艙內的空氣都點燃。
她心裡不停埋怨自己,甚至顧不上思索顧黎此舉背後是否另有深意。
月傾城亦是滿臉憂色,平日裡的靈動俏皮全然不見。
她目光死死地鎖住顧黎,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帶著哭腔哀求。
“師祖,您神通廣大,一定有辦法,救救師尊哥哥吧!”
她心中焦急萬分,一邊害怕楊歡真有個三長兩短,另一邊卻開始寬衣解帶。
“師祖,師姐,你們暫避一下吧,我……我先替師尊壓製一下。”
話音落下,三雙眼睛落在了月傾城的身上,眼神各異,思緒亂飛
楊歡:“???”
・`w´・
顧黎:“小浪蹄子,你平日裡就是這般解毒的?”
`⌒´メ
柳凝霜:“嗯?楊歡中的到底是什麼毒?”
…(⊙_⊙;)…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最怕豬隊友瞎操作……
月傾城的操作瞬間讓顧黎覺得火候差不多了。
她微微頓了頓,看似在斟酌言辭,實則在快速觀察二人反應。
她心底也有些忐忑,不知這二人會作何抉擇,可事已至此,隻能硬著頭皮繼續。
而後,她緩緩開口,將靈月之前所言當作擋箭牌搬了出來。
“靈月仙子曾說,歡歡所中之毒陰鷙難纏,尋常法子根本無力回天。”
“唯有尋得處子,與其雙修,借由陰陽和合之力,方能將這毒素連根拔除。”
“否則……”
她故意停頓,目光落到了柳凝霜身上,隨後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後果不堪設想,歡歡怕是性命難保……”
月傾城聽到顧黎這番話,嬌軀猛地一震,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雪。
她下意識地咬住下唇,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她暗自惱恨自己的弱小,當初被公孫無情施了淫毒,失了處子之身。
如今到了這般關鍵時刻,卻全然沒了能幫上楊歡的資格。
她眼神中滿是沮喪與不甘,低垂著頭,不敢去看顧黎和楊歡。
仿佛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滿心都是對自己的埋怨,隻恨時光不能倒流。
月傾城一雙手捏著褪去一半的衣襟,一時間,無處安放。
柳凝霜這邊,在顧黎話音落下的瞬間,目光悄然流轉,有意無意地與顧黎碰了碰。
那一瞬間,兩人眼中皆閃過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默契之光,仿佛心有靈犀一般。
畢竟早在幾年前,柳凝霜與顧黎還有靈月便暗中商量妥當。
等突破到元嬰期,就讓她成為楊歡的爐鼎,驗證合歡宗典籍中的記載是否屬實。
可誰能料到,這一拖就拖了快四年之久。
此刻,柳凝霜心中儘管有些許緊張,但更多的是一種激動。
她微微揚起下巴,目光堅定地看向顧黎。
眼神仿佛在說,她已經做好準備,哪怕付出一切代價,也要拯救楊歡。
而楊歡卻仿若置身事外之人,垂著頭,一言不發,好似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得丟了魂。
實則,他心中早已樂開了花。
三女之中,唯一的處子可不就是柳凝霜了嘛!
不過,他剛在心底暗自竊喜了沒一會兒,念頭陡然一轉。
想起靈月上次送來的那枚龍吟虎嘯丸,楊歡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藥效著實霸道強勁,隔了好些天,那股藥力竟還如附骨之蛆,在體內絲絲縷縷地殘留著。
隻要稍稍受到外界撩撥,體內藥力便仿若被點燃的火藥桶,轟然發作,攪得他氣血翻湧。
他心中暗自思忖,若是照顧黎所言,這藥勁遲遲不徹底清除。
日積月累之下,怕是真會如同跗骨之蛆,一點點侵蝕他的生機,最終危及性命。
可這念頭剛起,另一個更大的疑惑就湧上心頭。
他微微皺眉,悄然運起一絲靈氣,施展了傳音之術,語氣中滿是困惑與不解。
“你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中沒中毒,你不知道?”
“演這麼一出大戲,把柳凝霜也拖下水,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啊?”
一連三問換來的卻是顧黎的一個白眼。
“老小子!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