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老夫還會騙你們不成？”
楊歡帶著溫煦的笑容，先是伸手點了點站在門口的月傾城，隨即示意兩人都坐著說話。
接著，他指了指桌上的杯子和茶壺，緩緩說道。
“看好咯。”
月傾城和石浩的目光都集中在楊歡的身上，眼中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楊歡拎起茶壺，朝著一隻空杯子緩緩地倒滿了一杯茶，待茶水溢出時才停了下來。
“你們看這茶杯，就如同你們的修為，已經滿了。”
“你們都知道，築基九層是極限，就如同這茶杯已經無法再裝下更多的茶水。”
他輕輕放下茶壺，然後拿起那個已經滿了的茶杯，又拿起一個更大的杯子放在旁邊。
“但是，如果你們想要更多的茶水，就需要一個更大的杯子。”
楊歡說著，將滿杯的茶水倒入了更大的杯子中，茶水在大杯子中隻是半杯。
“杯子越大能盛的茶水也就越多……”
說到這兒，楊歡故意停頓了一下，給月傾城和石浩足夠的時間來消化和思考他的話。
見他們的眼中逐漸露出了然之色，似乎有所領悟，楊歡清了清嗓子，語氣輕鬆道。
“杯子還是杯子，隻不過，這隻杯子比剛才那隻大上了不少。”
說到這，楊歡又指了指茶壺，繼續問道。
“你們再看這隻茶壺，與那兩隻杯子有何區彆？”
月傾城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茶壺比杯子大，裝的水更多，而且還有一定的保溫效果……”
這時，石浩不等她說完，接上了話茬。
“從功能上來說，它與杯子沒有太大的區彆，隻是它們的造型有所不同。”
聽他們這樣說，楊歡微微一笑，既點頭又搖頭。
“你們說得對，但也不全對。”
見月傾城和石浩露出疑惑的神色，楊歡繼續解釋道。
“首先，它們都是按照世人的喜好，打造而出的容器。”
“其次，從它們還是一捧黃土開始，就被工匠們定義了大小，形狀，功能。”
說到這，楊歡指了指他們兩人，笑著問道。
“如果你們的師尊告訴你們，以你們的資質，築基九層的氣海最多隻能達到十畝大小的池塘，勸你們結丹，你們會怎麼做？”
麵對這個問題，石浩的感觸尤為深刻。
修煉到築基九層後，他丹田內的氣海便是十畝大小的池塘。
直到今日之前，石浩一直認為，無論自己如何努力修煉，也無法使氣海擴張。
因為他被同族之人挖去了神骨，資質早就變得平庸。
仙途雖然依舊在他腳下，但他似乎已無法走到儘頭。
他隻能隨波逐流，早早邁入結丹期，再設法讓自己的金丹變得更加強大……
但是，受了楊歡一番點撥，石浩丹田中的氣海似乎有了新的變化。
它似乎正在慢慢變大，向外擴張。
石浩思考了幾息過後，起身朝著楊歡深深一拜，語氣中充滿了恭敬。
“弟子選擇不聽勸，弟子會繼續在築基期修煉，將氣海修煉得如同真正的汪洋大海。”
然而，月傾城並不認同他的想法。
“石師兄的誌氣，傾城佩服，但修士的天賦決定了上限，久不突破，恐怕於修煉無益。”
聽她這般說，楊歡笑著搖了搖頭，輕歎了一口氣，突然將桌上的兩隻杯子摔碎在了地上。
緊接著，在兩人詫異的眼神中。
他運用靈氣將杯子的碎片拚湊在一起，組成了一隻更大的杯子。
“如果說，剛才那一大一小的兩隻杯子，代表了你們氣海的大小。”
“那麼現在呢？”
不等月傾城與石浩思考完，楊歡變戲法似的，取了個一人高兩人寬的茶杯放在了地上。
他指了指這個茶杯，又指了指桌上的茶壺，語氣嚴肅了幾分。
“通常，我們區分修士的境界，皆是以體內靈氣的形態來判定。”
“譬如築基期的氣海，結丹期的金丹，還有元嬰期的元嬰……”
說到這兒，楊歡將最大的茶杯注滿了水，並用靈氣將它們同時送出了屋子，灑向地麵。
茶壺裡的水很快便流儘了。
然而，以同樣的角度灑水，大杯子不僅比茶壺持續的時間更長，而且水流也更為洶湧，甚至將門前的積雪都衝散了。
楊歡站起身，一邊輕輕捋著自己的白須，一邊將目光投向月傾城，語氣中帶著深意。
“傾城，與茶壺相比，杯子看似普通，但它也能變得不普通。”
“境界高，並不代表他實力強，反之亦然……”
他故意頓了頓，又將目光落到了石浩身上，隨後緩緩說道。
“人的身體是個大寶藏，需要不停地挖掘，才能發現屬於你們自己的無限可能。”
“築基十層真的是極限嗎？”
“還是築基十一層才是極限？”
“或者，築基三千層才是真正的極限？”
楊歡的聲音平和卻充滿力量，敲擊在他們的心上，激發著他們內心深處的潛力和渴望。
月傾城的眼中閃過一絲驚異，秀眉微微蹙起，似乎在深思楊歡的話。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表情從疑惑轉為了凝重，又從凝重逐漸轉變為崇拜。
“不愧是我的師尊小哥哥！”
“簡簡單幾句話便能讓人茅塞頓開。”
“而且我說得不對時，他也沒有凶我，而是更加耐心地為我解釋……”
想到這兒，月傾城的美眸變成了愛的形狀，眸子裡儘是藏不住的愛意。
“他一定很愛我！”
石浩則是另一種反應。
他的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仿佛找到了一線新的希望。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和不確定。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的氣海……我的氣海或許還有機會變得更大，更強！”
這時，楊歡輕輕地拍了拍石浩的肩膀，輕聲道。
“去修煉吧，有不明白的時候，再來道玄峰……”
送走石浩之後，月傾城發現楊歡似乎躺在搖椅上已經睡著了。
她便貓著步子慢慢走到他身邊，美眸中閃爍的，全是勾魂奪魄的光芒。
她緩緩將自己的雙手攀上了楊歡的肩頭，用著生澀的手法，給他捏起了肩膀。
“師尊哥哥……你還醒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