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再往前伸一點,對,就是這樣,保持這個姿勢。”
“霜兒,扶穩了啊,老夫要使勁了!”
儘管楊歡的聲音在呼嘯的風雪中顯得有些模糊,但對於渡劫期修士敏銳的耳朵來說,這些話語依舊清晰可聞。
顧黎眼神透著狐疑,這老小子怎麼就管不住褲襠呢?
白彩蝶的俏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調侃道。
“下梁都歪成這樣了,真不知道這上梁還正不正……”
“夠了!”
陳青峰臉色鐵青,他實在沒想到楊歡竟然膽大妄為至此。
不但施蠱殘害同門,還沒羞沒躁地侵犯自己的徒弟,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為人剛正不阿,作風正派的陳青峰,最痛恨的,就是像楊歡這種品行低劣之人。
不過,楊歡畢竟是師妹顧黎的徒弟,事情還未調查清楚,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隻是冷著一張臭臉,重重地哼了一聲,以此表達心中的強烈不滿。
“鐺,鐺,鐺!”
一連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過後,緊接著便是柳凝霜略帶不滿的聲音。
“師尊,你輕點兒,倫家手都麻了。”
“哎喲,你行不行啊,不行換我來。”
顧黎一拍額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如此虎狼之詞,這小丫頭怎麼說得出口!
走在最前的陳青峰聞聲,臉色變得更加陰沉,腳步也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
見他們兩人如此,白彩蝶的心裡簡直樂開了花。
楊歡呀楊歡,老娘早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鳥,這下看你怎麼死。
念及此,她又往顧黎的方向瞥了眼,嘴角的笑容忍不住又擴大了幾分。
嗬嗬,璿璣仙子?笑話!
“鐺,鐺,鐺!”
這些連續的撞擊聲,牽動著顧黎的心,也影響著陳青峰的神色。
前者心中疑惑,不應該是啪啪啪嘛,為啥是鐺鐺鐺,難道是被靈月帶壞了,他們玩起了合歡宗的花活。
後者是個老古董,儘管他不反對男女之事,但他卻極力反對違背人倫綱常的事。
沒多久,三人循著聲音來到了楊歡的屋子前。
“不行不行,這樣有點兒鬆,你夾緊一些……”
話還沒說完呢,就見陳青峰突然握著量天尺朝著地上一揮,激起了漫天的風雪。
無恥,無恥至極!
陳青峰怒喝道。
“楊歡,你好大的膽子,竟能荒淫無道至此……嗯?”
說話間,一陣風從道玄峰頂掠過,吹散了被他激起的雪花,讓三人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哪有什麼衣衫不整,哪有什麼荒淫無道。
原來,楊歡正一邊埋怨著柳凝霜,一邊讓她將門板對準原來的孔位,兩人正在修理那被踹壞的房門。
顧黎翻了個白眼,隨即心中鬆了一口氣。
還好,這老小子還是能用大頭管住小頭的。
陳青峰臉上的神色從鐵青轉為錯愕,又從錯愕變得尷尬,最終他狠狠地瞪了楊歡一眼。
修門就修門,你們整那麼多虎狼之詞做什麼。
白彩蝶則是氣炸了,事情完全和她想的不一樣,小醜竟然是她自己!
她快步向前,一把拎起楊歡的衣襟,怒目而視,語氣威脅道。
“無魂蠱的母蠱呢,交出來!”
她打算先下手為強,以她盛氣淩人的氣勢壓迫他,力求用最短的時間達到自己的目的。
被白彩蝶這樣粗暴地拎起,楊歡眼中立刻流露出驚慌失措的神色,語氣中也帶上了幾分恐懼,他結結巴巴地回應道。
“白,白天真不是故意的,我,我隻是想讓霜兒……”
提到白天那丟人現眼的事,白彩蝶心中的怒火宛如火山爆發,無法遏製。
在狂怒的驅使下,她猛地一揮手,將楊歡狠狠地甩了出去。
“砰!”
楊歡的身體像斷線的風箏一樣飛出,直接撞向了屋內的屏風。
那精致的屏風在巨大的衝擊力下瞬間四分五裂,碎片四處飛濺。
還未等塵埃落定,他的身體又繼續滑行,撞向了不遠處的床榻。
“哢嚓!”
床榻在楊歡的衝撞下轟然倒塌,床腿斷裂,床板碎裂,揚起了一片木屑和灰塵。
屋內頓時一片狼藉,原本整齊的家具在白彩蝶的怒火下變成了一堆破爛。
“放肆!”
顧黎與陳青峰瞳孔驟然一縮,同時喝道。
“鐺”的一聲,五行歸元劍出鞘,顧黎持劍擋在了楊歡身前,美眸帶著寒光緊盯著白彩蝶。
與此同時,陳青峰也舉著量天尺,擋在了白彩蝶的麵前。
白彩蝶站在原地,雙眼微眯俏臉漲紅,胸口起伏劇烈,顯然心中的怒火尚未宣泄完。
三人對峙之際,柳凝霜急忙扒開家具碎片,將楊歡扶了起來。
見他口吐鮮血,臉色慘如金紙的模樣,她急的聲音立刻哽咽了起來。
“師尊,你不要嚇我啊……嗚~嗚~”
“咳,咳,霜兒,老夫怕是不,不行了……你……咳,咳!”
楊歡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著話,一邊運功將體內的氣血逆行,吐出幾大口鮮血。
以他目前的身體強度,加上白彩蝶並沒有使上幾分力,撞壞些家具而已,不至於受傷。
然而,楊歡卻一直以煉氣期的修為示人,加之眾人皆知他大限將至,命不久矣。
若是這會兒他絲毫無損,恐怕連顧黎也會對他產生懷疑。
於是,楊歡飆起了演技。
本著受的傷越重,越能迷惑他人的想法。
他似乎演得有些過火,一口氣沒能及時喘過來,竟然直接在柳凝霜的懷中昏厥過去。
“師尊,你醒醒啊!”
在柳凝霜歇斯底裡的哭泣聲中,一隻通體銀白、形似蛐蛐的小蟲扇動著翅膀,從家具碎屑中飛了出來。
小蟲的觸角在空氣中輕輕顫動,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緊接著,它在陳青峰驚訝的眼神中,落在了白彩蝶的肩頭。
顧黎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因為她早已知曉這隻母蠱經過幾番轉手最終交到了白彩蝶手中。
所以母蠱對她表現出的親昵,完全在預料之中。
陳青峰目睹了這一幕,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震驚之色。
他的瞳孔緊縮,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母蠱是沒有自保能力的蠱蟲,它們脫離安全的生存環境時,會選擇最親近的人或物,尋求庇護。
這隻銀白色的母蠱第一時間選擇了白彩蝶,那就說明了一切。
“你們聽我說,這母蠱……”
白彩蝶急切地開口,試圖解釋這一切。
然而,陳青峰的目光已經變得冰冷,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懷疑和不信任。
在他心中,今夜所發生的一係列事件,似乎都指向了小師妹。
陳青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語氣冷冽道。
“白彩蝶!你究竟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