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外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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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遠不愧是人人交口稱讚連皇帝都要聽他講佛的得道高僧,說起禪法來滔滔不絕,引經據典,許婉寧用心聽著,雖然慧遠人品不行,可他說的禪法,卻能讓人悟道。

“多謝大師,今日得大師指點,我總覺得心裡這口濁氣就吐出來了。”杜氏揉著胸口,滿意地說道:“這尊白玉觀音今日受大師點化,也能保佑咱們崔家逢凶化吉、平安順遂。”

許婉寧將白玉觀音捧給杜氏:“母親,這尊白玉觀音也得了慧遠大師的點化,從今往後保佑您吉祥如意、萬事順心呢。”

“是我們整個侯府從此往後吉祥如意、萬事順心。”杜氏笑眯眯地說道,目光落在了白玉觀音像上,心滿意足了。

慧遠大師的目光也跟著杜氏一樣落在了白玉觀音像上。

觀音低頭掐指,凝視著眾人,佛光普照,我佛慈悲。

隻是,佛與魔,善與惡,不過是一念之間。

“阿彌陀佛。”慧遠大師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

“娘,時間不早了,咱們早些回去吧。”崔雲楓這時開口,杜氏這才回過神來:“確實該回去了,你爹不在家,家裡就留下平哥兒,孩子該想咱們了。”

“大師,我們告辭。”崔雲楓也雙手合十,跟慧遠大師告彆。

許婉寧也站了起來,也學著崔雲楓的模樣,雙手合十,做完之後轉身就要離開,慧遠大師的聲音突然響起:“這位女施主,請留步。”

三人齊齊頓住,許婉寧低頭時眼底布滿寒意,抬頭時一臉震驚:“大師是在喊我嗎?”..

杜氏和崔雲楓也轉過頭來,好奇地看向慧遠,又看向許婉寧。

崔雲楓直接問了:“大師喊住內子,所為何事?”

慧遠大師雙手合十,又念了句“阿彌陀佛”,起身,來到許婉寧的身邊,眸子裡儘是慈悲:“女施主,相由心生,戾氣重,恐傷身。”

許婉寧愣了一下。

前世慧遠跟她說過這句話嗎?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慧遠大師繼續說道:“良善自有持,命中遇貴人。阿彌陀佛。”

許婉寧的手恨不得掐進手掌心的皮肉裡,才忍住去撓慧遠大師的衝動。

前世慧遠說的是這句話!

許婉寧將第一句話的疑惑拋諸腦後,幾乎是忍著齜牙的衝動,麵目困惑:“大師的意思是……”

“天機不可泄露。”慧遠大師雙手合十,又重新回到了蒲團之上,閉目打坐。

“大師……”許婉寧還要再問。

她倒要再問,慧遠自詡是得道高僧,入了什麼道,能用一句話哄騙人的一生,他是不是邪魔外道!

崔雲楓拉她:“阿寧,咱們走吧,彆耽誤大師參禪。”

迫不及待的模樣,生怕許婉寧驚擾了菩薩。

許婉寧也不是真要慧遠給她解釋。

字麵上的意思,讀了書的人都會明白。

還真可憐這慧遠大師了,也不知道崔雲楓究竟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讓一個佛祖弟子替他誆騙自己!

杜氏拉著許婉寧,欣喜得不行:“阿寧啊,你有福氣啊。慧遠大師從來不替人算命,你今兒個得了大師的青眼,大師這是給你算了一卦呢?”

“給我算了一卦?什麼卦?”許婉寧佯裝不解。

“良善自有持,命中遇貴人。”崔雲楓說,“阿寧,這是大吉大利的卦象。你要多做善事,就有錦繡前程,也會遇到命定的貴人。”

“阿寧,這是說你馬上就要遇到貴人了呢。”杜氏喜出望外。

許婉寧也很高興:“真的嗎?菩薩對我真好。”

候在外頭的小和尚走了過來:“崔施主,師父命我送你們下山。”

小和尚將人送到寺廟門口,將人送上了馬車,還沒有離開。

崔雲楓坐在高頭大馬上,“小師傅,快進去吧。”

小和尚雙手合十:“崔施主,師父讓我在這等,還有一位貴客馬上就到。”

又有一位貴客。

許婉寧掀開簾子,將香山寺上那三個大字看得清清楚楚。

這三個大字,是大越的先祖皇帝所題。

這香山寺已經有三百多年了,比先祖創立的大越朝都要早一百年。

先祖創立大越朝之後,對這座已經存留了一百年的寺廟進行了修繕,題了字,捐了數不清的佛經,對當時的主持還贈了一件鑲著寶石的袈裟。

那件寶石袈裟就成了鎮寺之寶。

可見先祖皇帝對香山寺的敬重和推崇。

有了先祖皇帝做示例,接下來每一任皇帝對香山寺有著崇高的尊崇和保護,也就是這香山寺離京都太遠了,不然這香山寺定會成為皇家寺廟。

有了皇帝的偏愛,香山寺的僧人隻要不是犯了欺師滅祖的大罪,都能善始善終。

可慧遠前世的下場,真的很不好。

前世許婉寧被關到水牢之後,能從外頭兩個守衛的人嘴裡聽到一些事情。

慧遠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金山寺的和尚將金山寺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人。

後來,在懸崖邊上,找到了慧遠大師的鞋襪,再到穀底去尋的時候,就找到了一具已經被豺狼咬得隻剩下一具骸骨的屍體,隻剩下他常年不離身的檀木佛珠。

真是慘啊!

許婉寧卻不覺得他慘,為了利益誆人,害她身處水深火熱之中,他慘什麼慘,許婉寧也不會對這個和尚做什麼,惡人自有天收,自持有皇帝的寵愛,可虧心事做多了,佛祖也不會保佑他了。

許婉寧冷笑一聲,還未放下簾子,就看到一角紫衣從麵前經過,接著就響起了小和尚的聲音:“施主,師父已經等您多時了。”

崔雲楓回頭看了眼小和尚口中所說的那位貴客。

騎著雪駒,身形高大,一身紫衣,隻可惜看不清容貌,都被籠罩在遮得嚴嚴實實的帽簷裡。

崔雲楓嗤之以鼻,這位貴客怕是個娘娘腔,不然一個大老爺們誰上街帶帽子。

許婉寧卻愣了下。

這個貴客可不就是在小攤前買符的那位嘛?

“阿寧,怎麼還不放下簾子?”杜氏不悅地說道。

許婉寧連忙將簾子放下,應了聲:“是。山裡的風景太好,兒媳看花了眼。”

馬車嘚嘚地離去,無人看到,紫衣客回頭看了眼馬車。

這個聲音,他可記得。

不就是那個嘲笑他買符的那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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