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名歹徒被審訊的間隙,一名小警察帶著祝昭昭和段梟去檔案室查看2015年的卷宗記錄。
“祝專家,段隊長,最上方就是你們要的養殖場老板的報案記錄。剩下的我按照月份放在右邊桌子上了。我先出去了,有事你們直接在走廊喊我一聲就行!”
小警察今年剛轉正,還沒有被連續高強度的工作荼毒,眼神清透朝氣蓬勃。令段梟下意識地想起模擬中的程浩。
他不禁感慨道:“年輕真好。”
隨即,他又問祝昭昭,“天河商場爆炸案後,市局的那幫人都升職了麼?除了木成林我一個熟悉的影子都沒見到。”
祝昭昭手上一頓,又迅速恢複如常:“我一直在寧安市工作,不太了解平津市的情況。”
說著,她將手中的卷宗攤至段梟的麵前,直接打斷他的追問:“養殖場老板朱大夯在2015年4月18日晚22點報案稱自己所豢養的九隻大型犬失蹤,23點20分便過來說他的狗回來了。”
“而這一時間段,恰好是煙花燃放的時間段。”
“如此大規模的煙花燃放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但當他們趕到現場時,隻找到了已經燃放完畢的、濕淋淋的煙花碎屑。”
段梟盯著卷宗上的文字思索,“這個燃放者還挺講素質。”
祝昭昭繼續說道:“2015年,平津市對於煙花爆竹的管控還沒有特彆嚴格,尤其是外環,因此這件事隻是記錄在冊,便不了了之了。”
但是朱大夯這件普通的報案,卻在2015年4月23日有了新進展,他又來報案了。
……
操勞半生頭發花白的朱大夯滿臉驚懼地坐在濱海分局的報案中心。
“我那九條狗回來沒兩天,其中一隻狗便突然變得蔫蔫的,也不吃飯也不排泄,我尋思著它可能是春天到了,想母狗了,便沒有多管。沒成想昨天忽然死了!”
“我怕是有傳染病就將它燒了,沒想到……沒想到燒完後我在裡麵發現一截人骨頭!應該是手指頭!”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家狗跑出去那段時間傷了人,我現在主動過來報案,我願意賠償!我就不用蹲監獄了吧?”
警方在接到朱大夯的報案後迅速前往現場進行勘察,確實在養殖場附近發現了血跡,但是dna檢測時,數據庫裡沒有匹配上,因此便成了一樁懸案。
在那之後的十年間,這名死者的dna數據,便一直靜靜地躺在庫中,等待某一日、某一人踏入藍白相間的警局大門,能夠幫他找回他的姓名。
……
段梟將兩份卷宗放在一起,皺眉深思,“如果這兩件事都與joker有關,那麼死者……”
他豁然抬頭,與祝昭昭目光,兩人齊聲吐出相同的兩個字音:“懲罰!”
這名死者很可能就是joker懲罰的那名破壞了生日禮的人!
“當然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還需要其他的證據作為支撐。這方麵,就要靠你了,專家。”
段梟下意識地想要拍祝昭昭的肩膀,卻又反應過來這不是他們隊裡那些大小夥子,於是手在半空轉了一圈又尷尬地收回。
祝昭昭雖然低著頭背對著段梟,但是後腦勺卻像長了眼睛一樣,“段隊長,我可以勉為其難地借你肩膀,但是麻煩下手輕點。”
她可還記得段梟剛才抓歹徒時一腳踹碎的車玻璃,她還特意瞧了眼,車門都凹進去一大塊兒。
她莫名響起段梟在公安界廣為流傳的一個稱號——人形迫機炮。
祝昭昭想著想著,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她連忙捂住嘴,最終發出一聲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聲音,像是蒙著棉被發出聲音的尖叫雞。
段梟:???
正巧剛才的小警察過來叫他們:“祝專家,段隊長,那兩名歹徒審完了,我們隊長叫你們過去一起看筆錄。”
濱海分局重案組辦公室。
張誌剛憂愁地揪著頭發,“這兩人就說看你們開這車有錢,所以才想搶劫。刀具是他們垃圾場撿來自己磨的,車是偷的,炸彈是嚇唬人的,彆的一個字都不說。”
祝昭昭輕蔑一笑,“挺有意思,連車鑰匙都能一起偷來。悍馬車主找到了麼?”
“找到了,不得不說,信息技術發達了效率就是高!”張誌剛興高采烈地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帶著祝昭昭和段梟來到警局門口,“車主應該快到警局了。”
話音剛落,一輛黑色賓利suv從街角轉過,穩穩地停在警局門口,後車門開啟,下來一名身著鐵灰西裝的青年男子。
祝昭昭眨眨眼,驚訝道:“顧展弘?”
段梟瞬間側頭,“你認識?”
此刻,顧展弘已經站在祝昭昭麵前伸出右手,笑容和煦:“好久不見,昭昭。”
祝昭昭扯了一下嘴角,並沒有上前握手,“剛摸完屍體。”
顧展弘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略有尷尬地收回手,“春夜風冷,我們進去談?”
張誌剛連忙附和:“對對!進去聊。”
祝昭昭跟著調轉腳步,下一刻胳膊就被段梟抓住,直接落在後麵。
她疑惑地看向段梟,“有事?”
段梟下巴朝顧展弘的方向揚了揚,侵略性十足的目光落在祝昭昭臉上,“祝昭昭,怎麼你認識的人都是嫌疑人?”
祝昭昭:“……顧展弘曾經是我的心理醫生。”
“你……”段梟關切地上上下下打量著祝昭昭,“你怎麼了?”
“沒什麼,有一段時間失眠。”
“他給你治好了?”
“嗯……算是吧。”
“你對他好像很抵觸?”
“他沒有醫德!”祝昭昭憤怒地握緊雙拳,“心理醫生不得與來訪者在谘詢室外產生任何聯係,但是他竟然追求我?”
“……後來呢?”
“我實名舉報,吊銷了他的心理醫生執照。”
段梟讚同地打了一個響指,“乾得漂亮!”
前方的顧展弘聽見聲音,疑惑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