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定天應了一聲,抽出長劍大步向前。
當!
當當當!
徐定天每往前走一步,宋蒼就在石板上重重的敲擊一下。
每敲一下,蕩在四外的波紋就劇烈的晃動一下。
每響一聲,滿天的黑暗也就淡去一分。
那淡去的黑暗似乎都凝落在了徐定天的身上,眼見著修為暴漲。
自六境中期,一路攀升至後期,巔峰。
當!
又是一響。
千丈之內黑光落儘,量入白晝一般。
大步其中的徐定天也猛的一下豁然閃亮,登堂入道!
進而,又走兩步。
初期,中期。
短短一瞬間,已成入道後期的修為。
“嗷!”
懸在黑衣天九身上的九把長刀猛的發出一聲怒吼,似乎早已按捺不住,個個想要請戰欲出。
可天九卻仍舊按住馬頭紋絲不動,冷聲不屑道:“大夢無疆麼宋蒼老兒,你若親自下場或許還有半分勝算!派個傀儡木偶,既然一時得了入道虛像又能如何圖傷爐鼎爾!”
當!
木杖敲擊石麵,又是一聲脆響。
徐定天猛的一下騰空而起,劍芒驟亮。
七星彙聚化作道道華光!
正是太一門的劍道絕學,七星劍!
以入道修為演化而出自是更為驚人!
那道道光芒宛若驚雷般劃破長空,直向天九殺去!
天九猛一揮手。
九柄長刀怒吼一聲,顯出九道凶獸巨像迎麵撲了上去。
轟!
光影碰撞,同時炸起一道轟然巨響。
千丈方圓之內劇烈一蕩,扭曲的時空被震的哢哢裂開數道縫隙,就連通往秦家祖地的長階也被層層破碎,亂石飛揚。
嗖嗖!
兩道紅光避開七星鋒芒,直向徐定天身後的宋蒼殺去。
徐定天也不戀戰,反手一劍逼退眼前巨像,追著那兩道紅光殺了過去。
“定天,你無需……”
宋蒼剛說了一半,猛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徐定天根本就不是擔心他的安危,回身追那兩道紅光的,而是趁機近身,一劍落下直奔自身劈下!
宋蒼微微一皺眉,揮起木杖破了那劍氣,冷聲一笑道:“好小子!我本想再等一刻,待虛影巔峰時再取了你的肉身。你卻等不急了!那也好,此時就是此時!”
說著,那看似老邁的身形呼的一下躍在半空,直向徐定天逼去!
唰!
正這時,天空中那九道赤紅光影同時避開徐定天,團團罩住宋蒼狂劈而下!
“嗯!”
宋蒼驟然一楞道:“好小子!還會給老夫下套了!不過,在老夫的夢境中,一切陰謀都是圖妄!”
啪!
宋蒼反手一抹。
道道波紋驟然破碎,光燦燦的白晝轉眼又漆黑。
徐定天的劍式和天九的刀光立時被憑空抹去,消散無蹤。
“媚娘!”宋蒼轉向黑暗中的秦家祖地道,“是時候了,動手吧!”
當當當!
回複他的並不是胡媚娘嬌柔的應答,而是突然響起一片錚錚劍鳴。
宋蒼臉色微變,定定的看著徐定天道:“好一個青出於藍!竟然還設下連環計暗算老夫!”
徐定天長劍一抖,狠聲說道:“宋蒼,你借入夢殺人引我入了旁道,令我被趕出師門,至今都被苦苦追殺。這也就罷了!可你卻還一直想侵我魂魄奪我肉身,這卻是萬萬容忍不了!逼得我隻能另做圖謀了!”
“在你的夢境之中,我的確無可奈何,即便加上天九兄相助,也未必殺得了你!可暫時你也無計可施!等我師祖得了手,斬了那狐媚子,我看你又該如何沒了肉身為續,這夢境可還存得幾時”
宋蒼一聽駭然一驚:“莫不是玄……”
“不對!”宋蒼微微搖頭道,“若是玄霄出手,何必這麼麻煩更何況,你這太一逆徒,全門上下個個都要除你而後快,又怎會助你”
“哈哈哈……”徐定天得意笑道:“我所說的師祖,卻是連玄霄師祖也該稱一聲太上的……”
“馮芷若”宋蒼一下猜出了底細,恨聲罵道,“這該死的老婆娘!嗯她隻不過六境巔峰,又能如……”
剛說一半,宋蒼的臉色驟然大變道:“能神不知鬼不覺避開我夢境之術的,除了那幾個道成老鬼……難不成餘爻也是你們一夥的”
“不錯!”徐定天笑道,“宋蒼,即便知曉又能怎樣如今你和那狐媚子全都自顧不暇!有我和天九兄在,你掙不開自己所設的夢境!在師祖和餘前輩聯手下,那狐媚子也撐不了多久!一旦你一旦肉身破滅,我看你這大夢又何處做去!”
宋蒼低頭看了看台階下方端坐在馬上,渾身上下包裹著一身黑衣的天九,又瞧了瞧手持長劍的徐定天恨聲說道:“老夫還真是小看你了!竟敢和秦家勾連在一起!”
“有什麼不敢的!”徐定天道,“反正我已被太一門下了追緝令,四處追殺。再多幾個倒也無妨!而且,一旦秦家卷土重來,再定江山,我徐定天就是新一任的監天司司主,這九天之下誰敢動我”
“這說起來,還真多虧了你呢!若不是借了你的夢境,我的修為也不能突飛猛進漲的這麼快!方才,若不是你存著想要奪我肉身的心思,也不會借著虛影夢境,令我入了道境!”
“如今,脫夢不得,入身不成!我看你這老家夥還能耗得幾時”
“好!好!好!”
宋蒼咬著牙,連連說了三個好字,隨而麵向依舊細雨蒙蒙空無一物的夜空朗聲叫道:“白家主,既然來都來了,也彆光看熱鬨了,想要趁火打劫怕是此時參戰最為合算吧”
徐定天猛然一楞。
天九也仰頭向上看去。
就在幾人上空,茫茫黑夜中顯出一道人影來。
正是白家家主白嘯。
“白家主,九龍台一彆好久不見!”宋蒼微微一笑道,“當初你可是演了出好戲,宋某和黎劍都被你騙了!這回,你總不會還想替秦家出頭吧”
白嘯居高臨下麵無表情的掃了幾人一眼道:“誰生誰死與我無關,我隻是來拿地圖的。”
說著,他的目光落在了掛在天九褲腰處的皮袋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