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下了這行新字,意味著林季已經接下了劉家一家五口的因果。
狐妖放過他,避免了更高級的監天司人員過來追查此事,而他則因為暫時沒能力去了結,也隻能放任狐妖離去,這是雙方最好的選擇。
不服氣又怎麼樣,如今實力不夠,林季自然隻能暫時隱忍。
但日後總有一天,他要親手斬殺這兩隻肆無忌憚的妖狐,來了結這件事。
“妖魔禍世,鬼怪橫行...”
林季想到了這兩句話,臉上頓時泛起苦笑。
世道是越來越亂了。
穿越來這個世界後,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橫行無忌的妖。
若不是監天司震懾力日漸衰退,怎至於青丘狐族的狐妖,不遠萬裡從雲州跑來梁州,大言不慚的說什麼隻是幾個凡人,死了就死了,然後施施然離去?
不過這亂世,也不是他林季能左右的,而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活著,能救幾個百姓就救幾百百姓,然後利用好因果薄,斬殺點小妖小鬼,儘快把修為提升上去。這也是他當初為什麼要拒絕調去京州的原因,小地方的妖魔,總比在京州這等地方的妖魔好殺。
正準備收起因果簿,林季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對了,我之前幫洛家小姐交還香囊,此事的因果當已經了結了才是,可怎麼還沒見饋贈?”
每次完成因果,無論大小,林季第二天必會得到天道的饋贈。
這一點從未出現過意外。
就像斬殺了鬼將,第二天就偶然獲得了能促進修煉的猴兒酒一樣。
可這一次,香囊還了回去,卻沒有饋贈。
“這事不對。”林季思忖著。
“當時我是在通天鎮聽到鬼王的消息之後,就一頭紮進了密林裡,來不及想這件事。但現在看來...那洛小姐還並未去轉世投胎?”
想了一會,林季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事牽扯到當朝宰相,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捕頭能摻和的。
“罷了,反正香囊我已經還了回去,這事已經與我無關了,讓大人物們頭疼去吧。”
收起了因果簿,林季這才有時間查看幾名妖捕的情況。
另一邊的綾音、周錢和郭聰三人,身上的靈氣已經消耗一空了。
青丘狐族的狐妖的確厲害,天賦能力層出不窮。這三人分明一開始就陷入了幻術之中不可自拔,自始至終沒有動手,卻仍然被消耗了個七七八八。
“林季,那狐妖...”綾音是最先醒過來的。
“回頭自己看卷宗吧。”林季懶得解釋什麼,這事想起來都覺得憋屈與糟心。
吩咐綾音照顧魯聰和周錢之後,林季來到了郭毅身旁。
此時的郭毅已經靠著牆坐了起來。
他手中捧著自己的腰子,默然不語。
林季頗有些想笑,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還能用嗎?”
“不行了。”郭毅微微搖頭。
林季拍了拍郭毅的肩膀。
“沒事,還有一個,應該問題不大。”
聽到這話,郭毅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最終也隻是報以苦笑。
他從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來一塊布,小心翼翼的將腰子包裹起來。
看到這一幕,林季又問道“你成家了嗎?”
“有一個兒子,在青城派修煉。”
“那還好。”
雖然還剩一個也不是不行,但終究是不如以前了。
很快的,妖捕們都已經蘇醒了過來。
一個個倒是因為不僅幫不上忙,還拖了後腿而有些羞愧,但林季也沒有說什麼苛責的話。
本以為隻是普通的第三境狐妖,但沒想到是從青丘穀來的。
青丘狐族在妖族中,也算是極強的族群了。
因此綾音三人這第一境第二境的實力,不夠看也是正常。
就是他這開靈境的修士,要不是會引雷劍訣,恐怕也夠嗆能贏。
“魯聰,你去跟宋二說一聲,讓他宣揚出去,就說狐妖已伏,劉家滅門案已經結案,讓百姓們不要驚慌。”
“老郭,這事你剛剛也看在眼裡,卷宗你來整理吧。整理完之後給李縣令看一眼,然後發往梁城。”
“我得找個風水寶地,給我的...下葬。”郭毅說道。
聞言,林季強忍著,臉上擠出幾分同情。
“行,不麻煩你了,卷宗我自己整理。”
“完事之後,今晚如意樓,我請客。”
吩咐完之後,林季回到縣衙。
簡單跟李縣令交代了兩句,然後便將整件事的卷宗整理了出來。
原本想安排人送往梁城。
結果被告知,如今梁城出不來進不去。
對此林季也沒什麼辦法,隻能暫時把卷宗留下,等鬼王的事情結束之後再上報。
...
晚上,如意樓。
整個酒樓的二樓都空了出來,唯獨留了靠窗的一桌。
林季跟宋二坐在桌前,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我離開這段時間,縣裡沒出什麼事吧?”
“沒有,就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宋二連忙說道。
“那就行。”林季點點頭。
在酒樓等了沒一會兒,妖捕們也紛紛到場了,也有幾個普通捕快同樣趕到。
唯獨周錢沒到。
眾人也懶得等了,一道給林季敬酒之後,便開始享用美食。
如意樓掌勺的大師傅,聽說是從京城裡退出來的,學了幾手宮裡的手藝。
且不說這經曆是真是假,但如意樓的菜肴,味道絕對算是一絕。
酒過三巡之後,周錢才帶著一個姑娘,匆忙的趕來。
他笑著衝眾人拱了拱手,安排身旁的佳人坐下之後,才說道:“抱歉了諸位,來晚了,我自罰三杯。”
席間一直很熱鬨,眾人都是衙門裡的同僚,因為林季從來不擺架子,所以大家倒也沒有放不開的地方。
酒席一直持續到深夜,直到幾個需要夜裡巡街的捕快離開之後,眾人才紛紛散去。
林季也喝的有幾分醉了,他家的宅子與魯聰家離得不遠,因此兩人結伴而行。
“頭兒,你..你酒量見長啊。”
“是你不行,長這麼大個子隻知道吃。”林季搖頭晃腦著。
“咱們自己人吃飯,周錢還領個娘們來,真是沒勁。”
魯聰大著舌頭,嘟囔道:“今天一晚上,那小子除了一開始自罰了幾杯,然後眼珠子就一直盯在那娘們身上,一句話也不說!我看他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
聽到這話,林季笑了兩聲。
“那小子轉性了似的,明花樓的花魁年年被他競下,今天帶來那姑娘雖然長相不錯,但也不至於他這般癡戀吧。”
“誰說不是呢。”